。3。,一切都早有心理準備。可時星聽到安明瑤和安明熠死在了一起時,整個人還是不受控制的顫了顫。祁宸衍抱緊她,輕撫著她的頭發(fā)和后背。片刻,時星緩下情緒,“我沒事,阿衍,你去看看吧?!敝辽僖_定死的人的確是安明熠和安明瑤。她不想去,也不敢去。祁宸衍沒有勉強她,他只摸摸她的頭發(fā):“我和你哥哥一起去,你乖乖在家里繼續(xù)睡就好,別想太多。陸離在家,有事就叫他。”薄云宴也接到了薄晉然的電話,已經(jīng)在客廳里等著他。關系到安明瑤,他也猜到時星大概不會去,那就他去。時星點頭:“嗯,我知道?!逼铄费苓@才起身,跟薄云宴一起離開。臥室門關上,房間里重新陷入安靜,時星卻也全無睡意。閉上眼,就是在薄家看到的畫面??吹脚睡偗偘d癲,把布娃娃當成她,兇狠的掐著脖子要她去死。時星側過身,眼淚落進枕頭里。也不知道是為自己難過,還是為那個女人難過。也許死亡,對她來說也是解脫吧。時星想。~送安明瑤上飛機前,是薄晉然十年來,第一次進入關著安明瑤的地方。他看著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我不知道你現(xiàn)在到底是真的瘋了,還是依然在裝,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離開這里的機會?!彼_實也不知道女人能不能聽懂。如果是裝瘋,那么裝了十幾年的可能其實很小。可就算是真的瘋,安明瑤的瘋,和別的瘋也有些不同。她雖然行為失控,可薄晉然讓醫(yī)生給她測評過,她是有記憶的。所以薄晉然說:“安明熠找來了?!彼诲e眼的盯著她,果然,見到她掐著布娃娃的手明顯的僵了僵。她記得那個人。薄晉然:“你如果能殺了安明熠,我就讓你見薄于臣,讓你做薄家的家主夫人?!卑裁鳜幗┯驳霓D過頭,沒有什么焦距的眼眸死死盯住他。薄晉然勾唇:“殺了他,我說到做到?!彼屓税寻裁鳜幩腿チ司┒?,丟到了安明熠現(xiàn)在住的別墅外。安明熠的保鏢不認識這個瘋女人,可因為怕有問題,所以還是立刻把人控制起來,又去通知安明熠。安明瑤在看到安明熠那瞬間,瘋瘋癲癲的人就被刺激得更加癲狂。那一刻,她大概也忘了薄晉然跟她說過什么了,只尖叫著,掙扎著想要逃跑。安明熠也沒想到,她就這么突然的出現(xiàn)了,看到她的瞬間他愣了愣,回過神來立刻讓人把她帶進了別墅。安明熠要確認她是真的瘋還是假的瘋。其實薄晉然也不確定安明瑤到底會不會對安明熠下手,或者有沒有機會下手,再或者安明瑤是不是已經(jīng)徹底瘋了,沒有任何認知。這些,薄晉然都不確定。所以他其實有在安明瑤體內(nèi)植入一枚微型炸彈,不會讓安明熠輕易發(fā)現(xiàn)。如果安明瑤能動手,那這炸彈就不用炸。他說過,會盡量保住安明瑤的命??砂裁鳜幦绻粍邮只蛘邲]有辦法動手,那他只能讓人引爆。安明熠和安明瑤會同時死于火災。而后,安明熠當年所做所為會被公開,畢竟祁宸衍之前已經(jīng)有讓人散播出去安明熠和安明瑤的身份,那對所有人來說,安明熠的死都只會和安明瑤有關,是安明瑤為了報復和他同歸于盡。安明熠的死不會牽連到別的任何人。至少,也不讓那些孩子的手臟掉。至于薄晉然他自己……他看著安明瑤被人帶上飛機,看著飛機起飛沖入云端時,面無表情低垂下眸。早已一身淤泥,憑何仰望云端。反正,早就已經(jīng)臟了。也不外再多這一樁一件。~出乎意料,安明瑤真的動手了。祁宸衍和薄晉然看到了別墅里的監(jiān)控記錄。安明熠讓人把安明瑤帶進別墅,檢查過她身上沒有任何危險品后,讓其他人退出去。安明瑤蜷縮成一團靠在角落,他坐在沙發(fā)上,眸光牢牢的盯著她,“真的瘋了?”安明瑤沒有回答,她抱著自己,在顫抖。安明熠盯了她半晌,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他越是走近,她越是僵硬?!爱斈昴銥榱穗x開我,費盡心思,結果就換來這樣的結局?”安明熠俯身,狠狠捏住她臉頰讓她抬頭看他,他盯進她渙散的眼眸,仔細辨別她是真瘋還是假瘋?!懊饔荩愫蠡趩??”她已經(jīng)沒有辦法回答他?;蛟S是想到了薄晉然同他說的那些話,安明熠眼底恨意陰森:“所以,當年是你故意早產(chǎn)殺死了我們的孩子?我費盡心思想給你新的身份,我那么愛你,你為什么要欺騙我背叛我?”她依然沒有回答,只是滿臉驚恐,不斷掙扎,嘴里嗚嗚咽咽著。那張瘦骨嶙峋的臉蠟黃,就算臟污被洗干凈也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模樣。安明熠又森冷一笑,“看看你現(xiàn)在這樣子,真是令人作嘔?!彼墒炙﹂_她的臉,轉身回去沙發(fā)那邊,俯身從茶幾上抽了濕巾擦自己的手?,F(xiàn)在想來,她跑得也挺好的。安家跟她像的年輕女孩那么多,甚至包括安然,他其實從來不是非她不可。不過是少年時被她欺哄得著了魔。想到這里,安明熠又想到了時星。那個女孩,比明虞年輕時更美。他忍不住笑了,一邊擦拭著手指,一邊幽幽的說:“不過沒關系,你背叛了我欺騙了我,我就讓你女兒來替你贖罪,讓她代替你好好伺候我……”而他在轉過身回去茶幾那邊,抽紙擦手,想著這些的時候,并沒有發(fā)現(xiàn),之前一直顫抖瑟縮,目光渙散的安明瑤,正死死盯著他,眼神越來越猙獰瘋魔。慢慢的,目光移到茶幾上,果盤里有一把水果刀。就在安明熠說到“讓她代替你好好伺候我”的時候,安明瑤忽然起身朝他沖了過去,瘋子的力氣似乎都格外的大。而安明熠并沒有把她放在眼里,又因為背對著她沒有察覺,以至于被她這重重的一下直接撞倒,身體朝沙發(fā)那邊撞去。不等他爬起身,安明瑤抓住水果刀,雙手握住刀柄,毫不猶豫扎進了他脖子里。血幾乎是瞬間就飆了出來。安明熠瞳孔睜大,想叫人竟然都發(fā)不出聲音,他轉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安明瑤。張嘴,血就從嘴里也涌出來。。3。,血濺了安明瑤一臉一身,可她只是看著安明熠癡癡的笑,“我殺了他了,讓我見薄于臣?!薄拔沂潜〖业募抑鞣蛉肆恕!薄氨∮诔?,讓我見他?!彼f著,抽出那把刀,扎進了自己的心臟??粗@段監(jiān)控畫面和那兩個渾身是血躺在一起的人,祁宸衍想,幸好沒有讓時星來。而薄云宴在他身邊,閉上眼神色沒有波瀾,只有轉動佛珠的速度,展露他的心緒。安明熠面對安明瑤的大意,讓他輕易丟了命。而他沒了,安清慧手中的刀就沒了??善铄费軈s并沒有覺得更輕松。安明熠的死反而讓他更緊繃。因為誰也說不出,是不是一個大意,他身邊的人,或者他自己,就會落得像安明熠一樣的結局。就好像他們的前世。確認了安明熠和安明瑤的身份以及死因,薄云宴讓人把安明瑤的尸體帶走。到底是他和時星的生母,不管她生前做了什么,死后都盡了了。而祁宸衍則連夜去了祁家。他知道,祁慕辭和安清慧大概也收到消息了。甚至于祁慕辭似乎早就知道他會回去,凌晨快四點,祁慕辭在廳里坐著等著他。見到他時,祁慕辭眼神沉沉。而祁宸衍重新拿了一份離婚協(xié)議過去,擺在他面前,沒有多余的話,只說:“爸,簽了吧?!睕]叫父親,叫的爸。因為上一世已經(jīng)錯到了底。這一世,他希望祁慕辭能顧念父子情,能顧念他和陸甜20幾年的夫妻情,不要真的讓一切徹底被打碎,走到無法挽回的地步。祁慕辭垂眸掃了眼那份離婚協(xié)議,又抬眼看他,“我要是不簽,你是不是就準備用對付安明熠那招來對付我?”祁宸衍神色不變:“您是我父親,我怎么也不能這樣對您。”“是嗎?”祁慕辭諷刺勾唇:“你逼著我一次次簽字,甚至不惜聯(lián)合薄晉然在我的眼皮底下就對安明熠動手,不就是殺雞儆猴想警告我,如果我不簽,就會落得跟他一樣的結局嗎?”“對安明熠動手,只是不希望他誘導父親走錯路,甚至一錯再錯?!逼铄费苣抗馄届o:“父親現(xiàn)在不簽字,到底是因為愛,因為不甘心,還是因為有人告訴你不能簽?”祁慕辭微瞇眼眸,祁宸衍忽然問他:“父親想要陸家嗎?”“你胡說什么?”那瞬間,祁慕辭身形緊繃,咬牙看他。祁宸衍唇角弧度淡漠:“可父親和母親就算不離婚,母親出事,陸家也落不到父親手上。畢竟,陸家還有陸辭和陸離,而母親早就立了遺囑,她有什么事,她的一切都會是我的。難道說,父親想連我們一起殺了?”祁慕辭手指微顫了顫,深呼吸:“祁宸衍,你現(xiàn)在為了逼我簽字和你媽離婚,連這樣的話也說得出來?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惡毒?”祁宸衍:“父親或許沒有這么惡毒,可如果父親身邊的人這樣做了,父親會不顧一切去阻止嗎?還是就那么順應,然后當成這一切都是無可奈何?”“你到底想說什么?”祁慕辭緊迫的盯視著他,祁宸衍則不避不躲的回視,“我想說,奶奶和安明熠想做什么,父親真的一點也不知道嗎?”那瞬間,空氣凝固。祁慕辭沉默下去。而祁宸衍的心在他的沉默中,也慢慢越來越沉。他甚至懷疑上輩子他和時星的死,單純只是賀昇能做到的嗎?上一次有安然參與其中,那安明熠是不是也從中做了什么?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誰是螳螂,誰是黃雀?祁宸衍曾經(jīng)以為,他的家人都是最可靠的。他甚至可以將自己和時星的秘密告訴安清慧。現(xiàn)在,他覺得自己也成了笑話。這家里的每個人,都是笑話。祁宸衍的心一點點冷硬下去,眼眸也再無溫度,“別說那么多了,父親,簽了吧。”祁慕辭看著祁宸衍慢慢變得更冷的神色,有那么片刻,有些恍惚。這是他的兒子,曾經(jīng)也是他最驕傲的。他確實成長得很好。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獨當一面。比他這個父親,更有擔當,也更有魄力。祁慕辭又垂眸看向那份離婚協(xié)議,終究還是閉上眼,長嘆,“好,我簽?!彼闷鹋赃叺墓P,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下了他的名字。那一刻,祁宸衍的心情又松了點。祁慕辭把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遞給他。他接過,“謝謝父親?!闭f完起身要離開,剛走幾步,祁慕辭低聲:“告訴你媽,我那天說的其實都是氣話。20幾年的感情,我怎么可能不愛她?”祁宸衍喉結滾動,沒什么情緒的笑了笑?!皻庠挷贿^是藏在心里很久的心里話?!逼铄费芸粗萃鉂鉂庖股骸案赣H,我信您是愛她的。可您的愛,早就已經(jīng)抵不過怨了?!彼p聲說:“父親,別再執(zhí)著于過去了?!逼铄费芑氐郊視r,已經(jīng)快早上六點。時星一夜沒睡等著他,因為知道他又去了祁家。見到他忙上前,“怎么樣了?”祁宸衍卻看著她紅紅的眼睛,輕蹙眉:“哭過了?”時星忙捂住眼:“只哭了一下下?!逼铄费芫桶阉氖帜瞄_,指腹輕撫她眼尾,說點開心的給她聽:“他簽了?!薄罢娴??”時星眼睛果然亮了,“我看看?!逼铄费馨央x婚協(xié)議給她,她看著祁慕辭簽下的名字,“哇”的一聲:“真的簽了,太好了?!啊啊彼吲d得有點夸張,祁宸衍又有些無奈:“我父母離婚,星星這么高興,不太好吧?”時星眨眼看他:“對不起哦,我只是為媽媽高興?!逼钅睫o簽了字,所有人都可以松口氣了,過去的一切都能徹底結束了。她確實還蠻高興的。不過看著祁宸衍眼底的血絲,時星又微踮腳,偏頭親親他的臉,哄他:“阿衍別難過,我給阿衍一個家。”祁宸衍環(huán)住她腰身,抱她入懷,“嗯,有星星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睍r星也抱住他的腰,將腦袋搭在他肩,輕輕蹭著他,很依戀的姿態(tài)。相擁片刻,他才微微松開她:“我之前已經(jīng)給我媽打了電話告訴她了,我現(xiàn)在讓人把協(xié)議書送去帝都給我媽簽字?!彪x婚協(xié)議一天沒有生效,他就一天沒有辦法徹底放松。因為上一次也是簽過協(xié)議之后才出的事。早上十點,把離婚協(xié)議送去帝都的人回了消息過來,“少爺,我們已經(jīng)到了陸家,可陸家人說,夫人不在帝都,今天早上七點左右已經(jīng)離開,去了北極……”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