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星被他這么一說,才后知后覺的感覺到。剛才蒼白的臉都泛出了粉暈,她睫毛輕閃,眸如秋水,有些害羞,“我什么都沒做呢,你怎么就……”她目光朝下飄,“這樣啊?!边€沒看到什么,被他溫?zé)岬恼菩奈孀×搜?。他語氣無奈,“別亂看?!睍r星眼睫掃過他掌心,癢酥酥的,他默了默又輕哼,“再說了,我怎么樣了?”他更煩惱了:“你抱著我又撒嬌又親的,還指望我一點(diǎn)兒反應(yīng)也沒有,你真覺得我跟賀昇一樣不行?”“?”時星沉默。賀昇這個話題估計是過不去了。所以她想了想只問:“那怎么辦啊?”頓了頓,她小聲:“我?guī)湍??”祁宸衍捂著她眼睛的手微微一抖。幫……唇瓣動了動,他目光就看到車窗外的文州,背對著站在不遠(yuǎn)處。路邊還有來來往往的行人。很明顯,這不是什么好地方。祁宸衍清清嗓子:“瞎想什么?”他說:“你這小腦袋里就不能裝點(diǎn)兒干凈的東西?”昨天晚上開始就在撩他,夢里都能夢到跟他生孩子,要他說她什么好?時星:“?”她一把把他捂著自己眼睛的手推開,氣呼呼的:“是我不干凈還是你不干凈啊,你都起立了你還跟我說干凈!”“?”祁宸衍耳根微微發(fā)燙,皺眉捏了捏她的臉:“好好說話。”時星哼聲偏頭,“不管你了?!逼铄费芸粗龐擅赖膫?cè)臉,微微彎唇。嗯,肚子不疼了,又有活力了。“嗯,星星不用管我?!彼h(huán)住她腰,輕笑:“讓我抱抱就好?!睍r星咬咬唇,又回頭抱住他頸,低頭埋進(jìn)他肩,嘟囔:“你真是煩死了。”“是,我煩?!逼铄费苤讣鈴乃l(fā)絲中穿過,溫柔笑語:“不過我也沒談過戀愛,不知道該怎么才能讓星星覺得不煩,所以星星多體諒體諒我,給我點(diǎn)兒學(xué)習(xí)的時間?”戀愛兩個字讓時星心尖發(fā)顫。上次他們之間一直拉扯糾纏,什么戀愛結(jié)婚根本沒有過。這次,兩人直奔婚姻殿堂,然后才來說戀愛。想想也挺好笑?!澳俏覀兓ハ鄬W(xué)習(xí)。”時星彎眉,偏臉親親他臉頰,柔軟黏膩,“男朋友,請多指教。”祁宸衍側(cè)臉和她對視,捏著她下巴親在她唇角,輕聲帶笑:“女朋友,謝謝體諒?!闭f完,兩人都笑了。然而這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扯到了,時星眉頭一皺,剛散去的疼痛感再次侵襲而來。祁宸衍也幾乎是在同時顫了顫睫毛,唇角就抿了起來。他抱緊她:“又疼了?”時星皺眉點(diǎn)頭:“嗯?!蹦侵固鬯幵趺床殴芰诉@么一會兒,不該啊。祁宸衍有些慌了,趕緊叫文州上來,開車去醫(yī)院。疼痛感來得突然,又細(xì)密,很快就翻攪起來,像之前一樣撕扯攪動著疼。時星額頭瞬間布滿冷汗,她窩在祁宸衍懷里哼哼著,“好疼……”祁宸衍也不好受,可他不能表現(xiàn)出分毫,只能緊緊抱著她,顫抖著手撫摸她頭發(fā),哄她:“星星別怕,就快到醫(yī)院了……”好在醫(yī)院已經(jīng)不遠(yuǎn),沒幾分鐘就到了。來之前祁宸衍已經(jīng)跟梁澤恒打過電話,讓梁澤恒幫忙安排,車一停下,祁宸衍就抱著已經(jīng)快再次疼暈的時星沖進(jìn)了醫(yī)院。梁澤恒在醫(yī)院門口等著他,見狀皺眉:“怎么這么嚴(yán)重?”他趕緊讓祁宸衍把時星帶進(jìn)治療室先打止痛針。就這么幾分鐘時間,時星那時候已經(jīng)再次因為疼痛陷入了半昏迷狀態(tài),只不斷呻吟著“疼”。祁宸衍也疼,可他更心疼。他緊緊抱著她,不斷替她擦拭著額頭和臉上的冷汗,放柔了嗓音哄她:“別怕寶貝,打了針就不疼了,乖乖別怕……”梁澤恒和負(fù)責(zé)打針的護(hù)士都下意識看了看他,眼底神色各異。梁澤恒是無奈,護(hù)士是驚訝以及羨慕。而祁宸衍沒管他們,他的注意力全在懷里的時星身上。針頭扎進(jìn)時星手臂,他也體會著那刺痛,相比較小腹的疼,幾乎算不得什么。止痛針打進(jìn)去,效果比藥更快,沒幾分鐘那種疼痛就開始平緩。祁宸衍閉上眼,淺淺呼吸。醫(yī)生又讓人趁機(jī)給時星抽血做檢驗,看時星狀態(tài)平復(fù)了些,才讓祁宸衍抱她去檢查室做檢查。那會兒,時星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窩在祁宸衍懷里動也不動。祁宸衍把她放到檢查的床上,她也沒反應(yīng)?!靶切??”祁宸衍俯身,低聲叫她。雖然他感覺到?jīng)]那么痛了,可看她這樣他還是害怕。她睫毛動了動。沒說話,可證明她還清醒著,她聽到了,只是沒力氣說話而已。祁宸衍松了口氣,指腹從她額頭擦過,聲音柔得不能再柔:“你乖乖的,讓醫(yī)生給你檢查,我在外面等你好不好?”“嗯?!睍r星喉嚨里溢出輕聲。祁宸衍喉結(jié)滾動,雖然不放心,可還是轉(zhuǎn)身出去了。身體斜靠著墻,長腿支著,雙手插在西裝褲袋里,眉心沉沉的盯著檢查室的門。梁澤恒在他身邊,見狀挑眉,“你身體是不是也不太舒服?”“嗯?”祁宸衍看他,梁澤恒盯著他的面色:“臉色蒼白額頭冒汗,你的癥狀看起來和你老婆挺像的?!逼铄费芡萄蕩紫?,解釋:“我是緊張她?!绷簼珊愕箾]太懷疑,安撫他道:“別擔(dān)心,她昨天才做過全面檢查,身體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睂Π?,沒有大問題,為什么會小腹劇痛。連止痛藥都管不了多久?祁宸衍垂了目光,忽然問他:“有糖嗎?”醫(yī)院不能抽煙,梁澤恒又喜歡吃糖,他身上一般都揣著棒棒糖。拿出根棒棒糖遞給祁宸衍,分析他的病情:“除了緊張,心情還不好?”祁宸衍接過棒棒糖,剝開糖紙喂進(jìn)嘴里,舌尖輕抵著糖身,好幾秒才開口:“你覺得,祁星星有什么不對勁嗎?”祁星星?梁澤恒眼神復(fù)雜的看了看他。不過,不用祁宸衍問,梁澤恒也看得出時星不對。雖然他以前不了解時星,可也大概知道時星和祁宸衍關(guān)系很惡劣。一夜之間變成戀愛腦,確實讓人挺迷惑的。只是,梁澤恒還是搖頭:“你知道的,我昨天替她檢查評估過,沒有任何失憶或者記憶錯亂的跡象,她的腦部ct也非常正常。”換之,就算時星不對勁,那也不是腦子不對勁。至于其他到底哪兒不對勁,梁澤恒當(dāng)然也不會知道。祁宸衍輕咬著棒棒糖,甜膩的滋味兒蔓延入喉間,卻莫名讓他覺得發(fā)苦?!八f她在夢里,夢見和我懷了一個孩子,我還讓她把孩子打掉了。她做夢都在哭,說別傷害她的孩子……”祁宸衍頓了頓,低聲問他:“你說,真的是夢嗎?”梁澤恒:“不是夢是什么,你跟她真的有過孩子嗎?”祁宸衍緩緩搖頭。就是因為沒有過,所以才覺得進(jìn)入了死胡同,怎么想都覺得不對。梁澤恒想了想,安撫她:“那也許你想太多了,太在意她所以才會對她的每個細(xì)節(jié)都挖空心思的去計較,實際上事實根本沒有你想的那么復(fù)雜?;蛟S她真的就只是做了個夢,至于她對你,也真的就只是忽然想通了而已呢。”“是嗎?”祁宸衍目光輕閃,還想再說話,檢查室的門打開,醫(yī)生出來,神色有些凝重。祁宸衍心也沉下去,他朝檢查室里看了看,時星還躺著沒動。他忍耐著立刻進(jìn)去抱她入懷的沖動,將棒棒糖咬碎吞下,壓低聲音問醫(yī)生:“怎么樣?”醫(yī)生搖頭,聲音也壓得很低:“很奇怪?!逼铄费芩查g緊張到手心全是汗。醫(yī)生皺著眉說:“時小姐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绷簼珊爿p嘖:“沒問題你嚇唬人做什么?”看祁宸衍那臉色,都快被她嚇暈過去了。醫(yī)生還是皺著眉:“不是啊院長,你不覺得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嗎?”她分析道:“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可疼得這么厲害的很少見。我覺得只有一個可能,她是精神上導(dǎo)致的疼痛?!本裆??醫(yī)生看向梁澤恒:“這個院長應(yīng)該最懂了,就好像焦慮也會軀體化一樣,時小姐很有可能是因為精神上的緊張壓抑,讓她覺得她小腹會疼,所以就真的疼了?!逼铄费苈劽夹木o緊收了起來。他忽然想到時星在疼痛時做的那個夢,她夢見她被他逼著打了孩子。難道是因為這個?梁澤恒也認(rèn)同醫(yī)生的說法,他想了想說:“這樣,等她醒了精神好些了,我再跟她聊聊,你們就暫時別走了,讓她在醫(yī)院待一晚,要是再疼了也好及時處理?!逼铄费苊虼近c(diǎn)頭,按照梁澤恒的安排把時星抱去了病房。把她放回床上,緩過了疼痛的時星抓著他手,“我怎么樣???”祁宸衍在她身邊坐下,輕嘆:“醫(yī)生說你身體很好,一點(diǎn)兒問題都沒有。”時星松了口氣:“那就好?!彼€要和他生孩子呢,可不能有什么問題。祁宸衍想到醫(yī)生說的她精神上可能的壓抑問題,沉默兩秒問她:“累不累,要不要睡會兒?”“也好?!睍r星確實有些累,疼痛也是很費(fèi)精神的。她渾身都沒力氣軟趴趴的?!鞍⒀芘阄摇!彼ё∷直?,要他陪她。祁宸衍沒有拒絕,他在她身邊躺下,抱她入懷親親她額頭:“睡吧,我陪著你?!睍r星“嗯”聲,靠著他很快入眠。祁宸衍卻沒有睡意,他安靜的看著她,生怕她什么時候又疼了。過了好久,祁宸衍覺得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安穩(wěn)了,慢慢松開她想要起身去找梁澤恒再聊聊,她卻在他松開她時哽咽起來。祁宸衍一慌,忙又去抱她,以為她醒了。她卻閉著眼,眼睫密密的顫,哽咽著低泣:“祁宸衍?!彼械氖撬拿?。祁宸衍伸出的手頓住,他緊緊盯著她,看她唇瓣微張,嘶啞模糊的說出三個字。她說:“我恨你……”那瞬間,祁宸衍心臟被狠狠刺痛!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