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南康郡王聽到手下稟告守在宮門口的人已經(jīng)要撐不住了的時候,終于有些絕望的相信了這場近乎兒戲的篡位奪權(quán)最后確實(shí)是只有他一個人還在掙扎了。
北晉人因?yàn)榘⒑鲷數(shù)谋蛔ピ缭绲赝顺隽藨?zhàn)場,在沒有利益的時候他們自然不愿意為了一個天啟人犧牲自己,更不用說還要犧牲一個北晉丞相了。那些原本到處蹦跶的世家家主也沒有了動靜,顯然他們也不愿意或者說不能給予他任何支援。
南康郡王覺得滿心都是憤怒和絕望,他甚至能夠想象出神佑公主嘲笑的模樣,雖然事實(shí)上他從頭到尾只見過神佑公主一次。誰會不覺得可笑呢?他的那幾位遠(yuǎn)房親戚們都沒有動靜,就只有他自己帶著區(qū)區(qū)幾萬兵馬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了皇城里來。
南康郡王近乎怨毒地望著跟前的永嘉帝,憑什么!憑什么永嘉帝一事無成,軟弱不能,卻能有一個這么厲害的女兒?神佑公主毀了她所有的心血,卻維護(hù)了這個無能的皇帝!
永嘉帝自然也感覺到了南康郡王的眼神,那是一種野獸行至陌路的眼神。永嘉帝到了如今這個時候自覺其實(shí)已經(jīng)不怕死了,但是他卻覺得南康郡王此時心中所想的只怕不僅僅是讓他死那么簡單了。永嘉帝輕嘆了口氣,道:“南康,回頭是岸?;适易谟H已經(jīng)寥寥無幾,看在你這一絲楚氏血脈的份上,朕不會殺你?!?
南康郡王不屑地冷笑一聲,“用不著陛下假做好人,你也不過是比別人命好一些罷了。前半生靠那些朝堂上的人稀里糊涂弄死了楚烈,后半生靠女兒。但是…你以為你永遠(yuǎn)都會這么好的運(yùn)氣么?”
永嘉帝搖搖頭道:“冥頑不靈,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也不為你的妻子兒女想想么?”
南康郡王神色微動,但卻很快又重新平靜了下來,依然是滿臉的嘲諷和怨毒。永嘉帝不由在心中嘆了口氣,心知南康郡王只怕是說不通的。心中不由得有些苦澀,天啟立國這么多年,鮮少有皇室宗親篡權(quán)的事情發(fā)生,他倒是好,前半生遇到個楚烈野心勃勃,后半生又有安信郡王南康郡王接二連三的想要謀逆。他真的運(yùn)氣好么?他倒是半點(diǎn)也沒有覺得。
“罷了?!庇兰蔚鄢谅暤溃骸澳阆胍獟肚鋬?,留下朕一個人就夠了。將襄國公還有朱大人他們都放了吧。”
南康郡王嘲弄地笑道:“陛下自身難保,還是多想想自己吧。”這個時候,南康郡王誰的話都聽不進(jìn)去了。他心中明白自己必須要抓緊手中所有的籌碼。而他手中的籌碼越多,神佑公主也就越不敢動手。所以,他又怎么會放了那些人呢?永嘉帝的天真讓南康郡王又恨又想笑。
“王爺,宮門破了!”一個護(hù)衛(wèi)匆匆進(jìn)來,神色難得有了一些驚慌。
雖然是預(yù)料之中的事情,南康郡王心中還是不由得一沉,“怎么這么快?那些守衛(wèi)呢?!”
護(hù)衛(wèi)道:“守衛(wèi)大半都已經(jīng)倒戈了!”
“馮錚!”南康郡王咬牙,含恨道。
護(hù)衛(wèi)道:“王爺,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南康郡王微微瞇眼道:“將襄國公帶出來,告訴神佑公主她再敢讓人上前一步,本王就殺了襄國公!”旁邊,永嘉帝忍不住開口道:“就算如此,你也支撐不了多久。朕的寢宮雖然不小,卻沒有多少存糧和水源,都必需從別處送來。若是卿兒將寢宮圍住,你也只能被困死在這里?!?
南康郡王冷笑道:“那就要看神佑公主舍不舍得讓自己的父皇也一起餓死在這里面了。”
永嘉帝皺眉道:“就算不卻吃喝,你難道就一直呆在這里?”
南康郡王若有所思地盯著永嘉帝,突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不喜愛,你說如果本王拿你的性命要挾神佑公主,要她自殺,你猜她會怎么做?”
永嘉帝臉色微變,“你敢!”
南康郡王不由放聲大笑起來,仿佛抓住了永嘉帝的痛處,“如果她不肯,當(dāng)著天下人的面那就是大不孝,全天下的人都會唾棄她!如果她真的自殺了…哈哈,本王便是死了,有神佑公主陪葬也值得了?!庇兰蔚勰樕F青,好一會兒方才咬牙道:“你若敢如此…正就先一步自殺,你可以試試看!”
南康郡王的笑聲一頓,眼神有些奇怪地打量著永嘉帝道:“陛下,你可真不像是一個皇帝。竟然會說出這種話?真是可笑!”雖然他也沒有見過別的皇帝,但是南康郡王覺得無論是自己從史書上看到地,還是自己臆想的,永嘉帝都實(shí)在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帝。
永嘉帝沉聲道:“從前,朕也想當(dāng)一個合格的皇帝。但是如今…朕只想當(dāng)一個好父親?!?
南康郡王盯著永嘉帝好一會兒,終于搖了搖頭冷笑道:“本王拭目以待?!?
寢宮外面,由馮錚和馮思北父子倆帶領(lǐng)的禁軍步步逼近寢宮,南康郡王麾下的人馬之能步步后退卻無可奈何。畢竟能被南康郡王售收買的人還是少數(shù),而且這些人的號召力葉不可能比馮錚更強(qiáng)。先前馮錚一直沒有出現(xiàn),而普通士兵葉不知道內(nèi)情也就罷了只能任由上峰調(diào)遣。但是如今馮錚一出現(xiàn),那些被南康郡王收買的將領(lǐng)的影響力立刻大打折扣。本就不占上方的局勢更是直接往一邊倒,所有人雖然還死守著寢宮外面的宮門,面上卻也不由得露出了焦躁的神色。
“住手!”宮門里傳來一個冷厲的聲音,聞眾人不由得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卻見一群人押著幾個人走了出來。馮錚定睛一看,被人用刀架著脖子走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襄國公和賢妃。兩人有些狼狽地被人拖拽著出來,那領(lǐng)頭的男子馮錚并不認(rèn)識,只知道應(yīng)該是南康郡王身邊的某個心腹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