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至于的”
李懷德對于李學武這種危險論很是謹慎的,輕笑著遮過去了。
不過在辦公室,能這么直白地跟他說出來,也是一種親近的表現(xiàn)。
畢竟是主管領導,大家都有共同的目標,就像李懷德的這句話,分道揚鑣?
怎么可能,不至于的~
項目的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定下來的,李學武也只是跟李懷德說了一下,方便接下來的運作。
說完這個便又抽起了煙,聊起了閑話,包括這些天廠里發(fā)生的事。
笑聲不至于傳到門外去,不過辦公室里的輕笑聲還是不斷的。
這也代表了李懷德當前的狀態(tài),畢竟大領導來了都沒有給楊鳳山創(chuàng)造出解決問題的方法,他有什么好不高興的。
說優(yōu)勢在我那是吹牛皮,他也沒想著畢其功于一役。
慢慢來,會有成功的一天的。
等看著時間已經快到五點了,李學武這才從李懷德的辦公室里出來。
不坐夠一定的時間他是不會離開的,在這邊待的時間不長怎么體現(xiàn)他跟領導的關系啊,怎么體現(xiàn)他對于工作的認真程度啊。
既要做給領導看,又要做給機關里的其他人看。
勢利眼哪里都有,到了李學武這個位置,更要防著這些人。
回到保衛(wèi)樓又忙了一會兒,這才在下班的時間乘車往家走。
“處長”
沙器之坐在副駕駛,轉回身看著李學武問道:“明天咱們是先去廠里還是先去大隊?”
這個問題是想確定李學武的值班順序,他也已經習慣了李學武的這種分蛋糕似的上班時間了。
“先去分局,再去大隊”
李學武心里思量著跟李懷德的談話,順口回了一句。
等反應過來,又對著沙器之問道:“讓你去訓練場,情況怎么樣?”
上周李學武出差,去訓練場檢查的工作就交給了沙器之。
沙器之當然不會忘了李學武的交代,匯報道:“魏科長準備的很充分了,咱們廠里這邊是于主任在準備,對接的很正?!薄?
“嗯”
李學武點頭應了一聲。
在月初的時候李學武就已經決定將山上訓練完成的保衛(wèi)處人員召集回來。
算上在廠里的消防隊的四十人,這一次保衛(wèi)處能擴容三百五十人。
人數(shù)足足增加了一倍還多。
這里面本是有給準備劃出去的稽查科準備的幾十人,但現(xiàn)在稽查科谷維潔不劃走,那只能默認保衛(wèi)處用上這些人了。
即使現(xiàn)在定員人數(shù)超過了當初的計劃人數(shù),但最近保衛(wèi)處的工作頻頻出成績。
再加上于德才按照李學武的要求,組織人手在宣傳工作上加大力度,倒是沒有人提出要削減保衛(wèi)處人數(shù)的異議。
剔除訓練場的教官和教員,正在訓練的幾股人都要離開了。
但訓練場并沒有空置下來,八一六團在用,李學武給訓練場準備的下一期學員也要用。
下一期的學員主要來源于各分廠保衛(wèi)人員、保衛(wèi)處機關輪訓人員、分局委托訓練的一批人員等等,就連黃干都組織一監(jiān)所的管教人員上山訓練了。
倒不是華清大學的保衛(wèi)打出廣告了,而是李學武的影響力日益提升,相信不遠的將來,訓練場走上正軌后,參與培訓的人員會越來越多。
沙器之看了看李學武的神色,開口道:“聽說是要組織騎兵護衛(wèi)隊,咱們處里的人都在議論呢”。
“是嘛”
李學武看著窗外,好像沒關心似的,但嘴上已經問了出來。
沙器之解釋道:“有擔心草料的,有擔心衛(wèi)生的,還有擔心安全的,說什么的都有”。
見李學武還是那個表情,又繼續(xù)說道:“更多的是想問問騎兵護衛(wèi)隊怎么用”。
“這倒是個好問題”
李學武笑了笑,看著街上的自行車大軍,道:“咱們的摩托車都能燒油料,馬匹的草料還用得著擔心?”
問了一句,這才轉過頭看著沙器之說道:“問問你,你覺得騎兵護衛(wèi)隊應該怎么用?”
“這問題我可知道答桉的”
沙器之也是笑了笑,道:“在山上魏科長已經跟我聊過了,說騎兵護衛(wèi)隊是警戒巡邏用的”。
“呵呵呵,魏同沒跟你說想下山吧?”
李學武輕笑了一聲,沒在意沙器之的回答,倒是問了一句不相干的。
沙器之卻是明白李學武的意思的,扶著坐位中間的電臺道:“看樣子不像,說是準備趁這個空閑時間組織專家和教員們編撰教材和訓練大綱呢”。
“嗯,他倒是很喜歡訓練場”
李學武滿意地笑了笑,人盡其用才是管理者的追求,保衛(wèi)處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很好。
沙器之見著車已經進了胡同,便提醒李學武道:“魏科長說,如果您要參加訓練班的結業(yè)儀式,請您周五的上午去訓練場”。
“我知道了”
李學武答應了一聲,在車停穩(wěn)后便跳下了車。
韓建昆也跟著跳了下來,幫著李學武打開了后備廂,將李學武的行李拎了出來。
走的時候只有一個小小的包,回來的時候卻是兩個大大的包。
“幼,還給我?guī)|西了啊”
這會兒傻柱剛好從大門出來,見著李學武站在車后面,司機還拎著包,笑著便過來接了包。
李學武接了韓建昆手里的另一個,擺擺手讓他們回去了。
“憑咱們的關系我能不給你帶禮物嘛”
轉身跟著傻柱一前一后地往大門里走,嘴上則是笑著說道:“跟我閨女一樣,給你也買了鐵皮玩具”。
“去你的吧~!”
傻柱就知道自己占不著李學武的便宜,不過還是幫著他把行李拎進了院。
“你要干啥去?”
李學武可是見著傻柱要往出走的樣子,才問了這么一句。
傻柱擺擺手,說道:“房子竣工了,這不眼瞅著到婚期了嘛,迪麗雅讓我去給保定寫封信”。
“那去吧,別耽誤了”
走到了垂花門,李學武要接了傻柱手里的包,傻柱卻是有些憂愁地說道:“我還沒想好呢”。
“呵呵,又不是讓你去上吊”
李學武搶了傻柱手里的包,挑著眉毛勸道:“就是知會一聲,又不是讓你干啥,你還怕你爹???”
傻柱見李學武也是這么說,點點頭,懷著上刑場的心去寄信了。
李學武已經看見自己閨女聽見聲音往這邊跑了。
“哈哈~~”
李學武跨進垂花門,往前迎了幾步,放了手里的包,一把抄起了笨笨噠噠跑過來的大閨女。
“說,想沒想爸爸?”
“叭叭~”
李姝倒是很講究,李學武問了,就小嘴吧嗒吧嗒地回答了。
甭管是不是回答的想了,李學武聽見閨女叫爸爸了還是很開心的。
只不過等他看見自己閨女在懷里扭著身子,用小手指著地上的包喊拿的時候就很無奈了。
這閨女可能不是想的自己。
“你個小沒良心的”
李學武輕輕打了閨女屁股板一下,拎著兩個包走到了家里的窗戶底下。
老太太和大嫂趙雅芳都在這坐著看他們父女兩個鬧的開心。
聽見院里的說話聲,劉茵也從屋里走了出來,看見兒子回來更是笑著問道:“啥時候到京的?”
“今天早上五點多”
一邊放下閨女,一邊從身邊的包里掏出一只鐵皮蛤蟆,擰上了勁,放在了地上。
“呀!”
看見綠色的小玩意在地上蹦蹦跳跳的,李姝卻是開了眼,有些害怕,但又有些新奇。
因為就依在李學武的懷里站著,所以用小手指著鐵皮蛤蟆喊了一聲。
“還得是你爹啊,到啥時候都想著你”
劉茵走過來撿起了跳完的蛤蟆,送到了大孫女的手里。
李姝對這會動玩意兒還是有些膽怯,所以小手也是伸出一根食指輕輕地點了一下,不敢接。
李學武接在了手里,趁著逗閨女的工夫親了閨女一口,卻是被李姝嫌棄的推開了。
現(xiàn)在有了好玩意兒,李姝的注意力都在那只蛤蟆上面,哪里管得了爸爸是誰。
“呀~打!”
李姝是見著這只蛤蟆會動的,這會兒不動了,便指揮著李學武讓它動起來。
李學武晃了晃手里的蛤蟆對著閨女談條件道:“親爸爸一口就給你”。
李姝看了看爸爸,扭頭脫開了爸爸的懷里就往奶奶那邊跑去了。
“哈哈哈~”
劉茵稀罕地接住了孫女,從李學武的手里把玩具搶了回去,逗著孫女,嘴里卻是對著兒子問道:“怎么去了這么久?這個月沒有外勤了吧?”
“呵呵,沒了,臨時的”
李學武知道母親怕這種外勤耽誤了自己的結婚,所以也是給母親吃了個定心丸。
趙雅芳眼睛里全是李姝,想著自己要是有這樣一個可人的閨女就好了。
不過她是知道的,無論是老太太,亦或者是公公婆婆,都希望頭一胎是男孩的。
倒不是李家多么的重男輕女,而是老一輩的思想罷了。
家庭的重擔終究是長子承擔起來容易些,如果是長女的話,太辛苦了。
當然了,現(xiàn)在無論趙雅芳生的是男還是女,家里的長女已經有了,那便是正在摔蛤蟆的李姝。
“哎!這玩意兒能摔嘛!”
劉茵一個沒看住,鐵皮蛤蟆就到了李姝的手里。
先甭管這玩意到底是個啥,也甭管它是啥做的,我李姝先給你試試它瓷不瓷實!
知道兒子給孫女買玩具那是很舍得的,劉茵一看這玩意就金貴,所以也是很心疼。
李姝菜不管那個,見著奶奶撿起來了,伸手就要搶,想著再來一次碰撞試驗。
李學武倒是沒怎么心疼,伸手捏了捏閨女的大臉蛋子,想著下次是不是給閨女買摔炮的好。
要不跟訓練場要個拆了芯兒的手榴彈?
李學武的回來自然是讓家人欣喜了一場,除了李姝得到了幾樣玩具,其他人也得了李學武給帶回來的鋼城特產。
飯桌上傻柱擺弄著李學武帶回來的五味子酒,低聲問道:“這玩意兒有那種藥效嗎?”
“啥?”
李學武好笑地看著傻柱問道:“你不是一直單身嘛,還能虛了?”
“滾蛋~”
傻柱被李學武說的不好意思了,見老彪子幾人跟著笑,便強調道:“你剛才不是說有提神醒腦、凝心安神的作用嘛!”
“是啊~”
李學武點點頭,示意了一下坐在對面的李學才道:“老三,跟柱兒哥說說另一個藥效”。
“我不說!”
李學才是學醫(yī)的,但他現(xiàn)在還是學生,更是個沒結婚的小年輕,正是要臉兒的時候。
不過現(xiàn)在也不用他說了,就看他那隱晦的樣子,傻柱就知道自己又被李學武給坑了。
“你!……”
傻柱抓住了李學武的手,好像是很生氣的樣子,不過湊到李學武身邊后卻是低聲追問道:“到底有啥功效?”
李學武也是很認真地低聲說道:“澀……”
傻柱支棱著耳朵聽著,可特么就聽清了第一個字,后面的這損小子干嘎巴嘴不出聲啊!
“色啥?”
傻柱著急地看著李學武問道:“你能不能大點兒聲!”
李學武從善如流地大聲說道:“澀(jing)止瀉”
“我#%&¥&%”
傻柱松開了手里的酒瓶就要去捂李學武的嘴,看著眾人望過來的眼神他都想從地上找個縫鉆進去了。
尤其是在結婚的檔口,他被李學武這么一整,好像真的有那方面問題似的。
“哈哈哈哈~”
李學武抄起桌上的酒瓶扒了瓶塞就給傻柱倒了一杯,傻柱現(xiàn)在看著桌上的酒杯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了。
“我沒問題!”
“我知道~”
李學武很是認真地說道:“你就算是有,我們還能說出去啊?”
“我特么……”
傻柱被李學武說的已經自閉了,端起酒杯直接就悶了。
對面的老彪子則是打趣道:“柱兒哥,這玩意兒不是藥,有病還是得讓李叔給看看”。
“去你大爺?shù)?,我沒病”
傻柱現(xiàn)在總算是知道這幾個壞小子的壞了,三人成虎都沒有這么厲害的。
炕上那桌的迪麗雅不知這邊怎么了,正好看過來,給傻柱鬧的這個臉紅幼。
老彪子見李學武給傻柱倒完了酒接過去又給聞三兒倒了一杯,笑道:“給我三舅也滿上,三舅今天辛苦了”。
“滾蛋~”
聞三兒就知道這幾個小子湊到一起準沒有好屁,說辛苦道辛苦的,不說前一個月,單說今天辛苦了。
今天李學武下了火車去招待所吃飯,他是飯都沒吃,著急忙慌的讓韓建昆開車送他先回了家。
蹦問,出差時候的三舅辛苦沒辛苦不知道,但今天的三舅一定辛苦了。
費善英今天也抱著孩子跟聞三兒來這邊聚餐,在炕上一邊喂著孩子,聽見炕下眾人調侃聞三兒也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這損人一走就是一個多月,連一個信兒也是沒有。
問這邊就說好著呢,可好著呢咋不給家里來個消息。
心里面擔驚受怕的,對老彪子和李學武等人也埋怨上了。
所以這幾次倒座房這邊聚餐她都是沒有來,就是氣聞三兒和李學武等人呢。
今天聞三兒趕大早晨的回家,自然讓她又驚又喜的,不過還是給聞三兒收拾了一頓。
聞三兒也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這才把媳婦兒哄好了。
這會兒他倒是很敞亮地一口悶了杯中酒,結了婚的男人就是大方,絲毫不避諱這種玩笑。
李學武敲了敲傻柱面前的桌子,問道:“可就剩十天了,準備的怎么樣了?不會就光指著這瓶子酒裝膽子吧?哈哈哈~”
傻柱沒往炕上那邊瞧,扯著脖子道:“準備那自然是準備了的,比你這上不足,比他們這些光棍的下還是綽綽有余的”。
說著話給李學武掰手指念叨著:“除了大梁是舊的,剩余的材料全是新的,你看看咱那房子蓋得,你后院兒那間可不成”。
這是沒法比的,李學武那間房子是廂房,地勢也好,位置也好,就連大小都不如傻柱住的正房。
傻柱這次也是下了血本了,連著側面他妹妹住的輔房都連在了一起,拓寬后的房子極為板正。
李學武回后院放行李的時候見著了,就連他都是羨慕的。
這院里要說好位置,當屬他那處,那本來就是大院主人住的地方。
不過現(xiàn)在傻柱也是耗子拉血使勁吹,蓋完了房子差點原地破產。
當初李學武的房子改造,預定的是不到五百。
可改造完了呢,好么,七百都打不住。
還是竇師傅不敢跟李學武多要,純是友情價才打住了的。
傻柱這處房子建完了還沒等裝修呢,就把經費干冒了。
也不怪竇師傅,傻柱為了求好的,逮著啥要啥,李學武的地板磚、土暖氣、泡澡池子、衛(wèi)生間、廚房等等,能想到的都來上。
現(xiàn)在好了,還是跟院里的首富一大爺再次借的錢才算把窟窿堵上。
一大爺也是愿意借,這院里就屬傻柱的心眼好,跟他來的上。
這院里眾人都知道他啥心思,估計這傻柱自己也是知道的。
再加上一大爺和一大媽相中迪麗雅有段時間了,看這姑娘確實是個本分的,性格爽朗,這才松了口氣。
傻柱現(xiàn)在跟李學武說著從西院直接搬的家具,鍋碗瓢盆他是廚子,根本不差這個。
再有就是家里的家伙事兒,算上他妹妹那屋,準備的甚是妥當。
念叨完自己的,傻柱又對著李學武反問道:“你呢?你的事兒準備的怎么樣了?”
“還行吧”
李學武笑了笑,介紹道:“海運倉那邊有她收拾著,我媽他們上上周還去了一趟,不差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