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溫所部的騎兵并不太多,左右兩翼各三千余騎,或許這六千騎兵對陣燕國動則數(shù)萬,十數(shù)萬的騎兵,根本不夠看的??墒菍Ω秶乐厝鄙賾?zhàn)馬,缺少騎兵的晉軍來說,太夠用了。
黑甲鐵騎就像一道黑線,出現(xiàn)在地平線上,那道黑線有如海面狂潮,飆風驟起,才聽到蹄聲,就見到影蹤,才現(xiàn)蹤影,就現(xiàn)出猙獰。猙獰化作威勢,虎豹露出齒爪。黑甲鐵騎如暴狂風、如怒海潮聲,只一出現(xiàn),就興起了讓人無可匹敵地氣勢。雖不過三千余騎,騎兵一起,直如千軍萬馬推來。
什么步兵克騎都是虛的,對付騎兵最好的辦法還是使用騎兵?;笢匾恢鄙朴趯W習,他從魏軍手中學習到了高橋馬鞍,也學會了使用雙邊馬蹬,也學會了給騎兵配置長槍、矛,外加橫刀。
可是有一點,他無法學到,那就是擁有無數(shù)的戰(zhàn)馬。魏軍自從得到了青州以后,冉明通過戰(zhàn)場繳獲,就大量利用青州天然草場,養(yǎng)殖戰(zhàn)馬。雖然桓溫也利用商人好利的秉性,從魏國買來不少戰(zhàn)馬,但是最少東西,往往都是留給自己,賣出去的,卻是低等的東西。無論耐力,還是暴發(fā)力,沖刺力,晉軍的戰(zhàn)馬,遠遠比不上魏國。
更何況,此時魏國擁有了幽州、并州、冀州,涼州,中國四大騎兵產(chǎn)地,全部在魏國手中,魏國也自然擁有了天然優(yōu)勢。
桓溫站在中軍中,望著那奔騰而來的黑甲騎兵,手心中不自覺的出現(xiàn)了汗水。他這次北伐只有五千騎兵,可是這五千騎兵,足足讓桓溫砸鍋賣鐵,傾中囊中財物打造出來的。沒有辦法,戰(zhàn)馬太貴,一匹良馬足足五六十萬錢,不算裝備,光八千匹戰(zhàn)馬,就足足用了桓溫荊州四年的賦稅。
魏軍可以拼得起,他卻拼不起。
然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局勢已經(jīng)不是可以讓桓溫左右的了?;笢刂荒苈犔煊擅?,祈禱周楚可以超常發(fā)揮吧!
黑甲騎兵沖鋒的勢頭非???,遠遠的與晉軍騎兵已經(jīng)可以對見了,慢慢的,他們兩方的面部已經(jīng)清晰可見??墒俏很妳s沒并放箭,同樣的晉軍周楚部的五千騎兵也沒有放箭。
就在雙方騎兵距離將近五十步時,黑甲騎兵終于動了。
千人如一,他們整齊的舉起手中的長槍,在這個距離是標槍威力最大的距離,盡管盾牌可以防住箭,但是卻防不住長槍。
千柄長槍被黑甲騎士奮力的投出,那一刻長槍在空中飛舞著,發(fā)出駭人的利嘯聲。
就在長槍飛擊之后,第一梯隊中的黑甲騎士居然瞬間左右轉(zhuǎn)向,把陣前的空間讓了出來。光這個簡單的緊急轉(zhuǎn)身,騎術稍有差池,就會墜馬身亡,可是千人左右轉(zhuǎn)向,卻無一人掉隊。
晉軍騎兵前面的士卒手忙腳亂的用兵刃格擋著飛來的長槍,或是閃身而避?!班圻?,噗哧……”
長槍入肉的聲音響起,血花似噴泉一樣,發(fā)出瑰麗的血光。
馬長嘶,人慘叫,傷亡迭起。晉軍同樣開始反擊,然而就在第一排騎兵閃開的空檔,第二排騎兵閃了出來,他們每個人都端著一具弩機,這個弩機當然上弦了。
“咻咻咻!”
弩箭的破空聲或許不如長槍的聲勢駭人,但是威力卻和長槍天壤地別。要知道弩機的沖擊力雖然不如長槍,卻速度更快。
弩箭在晉軍騎兵中再次掀起血霧。
第一排騎兵散而復合,他們分別從左右兩翼抄向晉軍騎兵。第二排騎兵收起弩機,拔刀便砍向晉軍騎兵。
“怎么會這樣?”桓溫看著騎兵交戰(zhàn)的戰(zhàn)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傾盡心血建立起來的騎兵,居然在魏軍面前不堪一擊。
黑甲騎兵沖鋒和晉軍完全不一樣,整齊的整齊,長槍鋒刃如雪,他們整齊如一,他們似乎無懈可擊。
周楚非常勇猛,他的馬槊連接刺中三名黑甲騎兵,但是卻對上了至少五柄長槍,悍勇無雙的周楚,慘叫一聲,被刺中小腹,黑甲騎兵看到周楚是敵人的將領,正準備擒下他。
結(jié)果,親兵一擁而上,救下周楚。隨著周楚受傷,晉軍騎兵的士氣再次受挫。失去指揮的騎兵,一下子就放羊了。
騎兵受挫并不可怕,可是隨著潰敗的騎兵一沖擊,結(jié)果右翼的步兵又被潰敗的騎兵沖散隊形。
就在桓溫與張溫在洛陽大戰(zhàn)時,晉魏之爭這次又迎來了新的轉(zhuǎn)機。
作為晉朝特使的江東獨步王文度來到了鄴城。自從魏軍水軍出現(xiàn)在建康。褚蒜子就采取了三步走,派出和談使者的同時,也命令晉朝各郡縣派出勤王之師。為了緩解建康的危機。褚蒜子甚至頒布了各郡縣可自行招募軍隊的詔書。
這一紙詔書,事實上就是完全推翻了晉武帝時期的罷郡國兵的旨意。晉朝因而也進入了藩鎮(zhèn)割據(jù)時期。
王坦之依仗著年輕身體好,不顧旅途疲憊。陸路騎兵,水路乘舟,馬不停蹄,直抵鄴城。
王坦之來到鄴城后,以金錢開道,求見冉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