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嫂嘴快,剛想說你一個夫人和那些妾室比什么,就聽見門外的丫頭高聲:“表少爺安。”
到嘴的話剛好就咽下去了。
陳玉壺二嫂笑的溫婉,低頭撥弄了一下茶碗,說:“個人有個人的長處。”
陳玉壺沒做聲。
兩個孩子一起進來,先是給外祖母請安,然后是大舅母、二舅母、最后才輪到陳玉壺。
但是顯然兩個孩子看見陳玉壺更加的高興。
一起走到了陳玉壺的跟前兒,陳玉壺拉著兩個孩子的袖子,欣喜的左看右看。
這時候坐在上位的老太太卻突然說:“你二哥被聘為鐘書書院的院長了,即日就要上任?!?
“你也把兩個孩子給送過去?!?
陳玉壺臉上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
陳玉壺臉色變化太明顯了,長嫂開口安慰,“鐘書書院離京城也不遠,你想孩子就經(jīng)常趕著馬車去看就是了?!?
陳玉壺一時沒緩過來,還是不高興的樣子。
孩子給她送遠了,她還怎么套近乎?
老太太把手里的茶盞重重的一放,嚇了陳玉壺一跳。
兩個兒子本能的擋在了陳玉壺的身前。
看見這一幕老太太幾乎要氣笑了,“剛說你有了長進,這又給我擺出這副樣子來!”
陳玉壺扒拉開兩個兒子,露出頭看著老太太。
老太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自已說的話,你自已都忘了?豈能讓孩子們長于后宅婦人之手?”
“我知道侯爺不回來,你便牽掛著孩子們,你打小也不是那能扛大事兒的?!?
“侯爺娶你回家做宗婦已經(jīng)是侯爺瞎了眼,你要是因為一已之私耽誤了孩子前途,不用侯爺主動開口,等侯爺回來,我就讓他休了你!”
老太太的話說的擲地有聲。
林清柏當即就跪下了,林清濁緊隨其后。
對林清濁小小的心靈造成了些許的沖擊。
他感受到了舅舅家的規(guī)矩嚴,但是隨隨便便要讓女兒被休棄,這真是嫡母的親生母親嗎?
“外祖母息怒,母親只是一片慈母之心舍不得兒子,不至于此?!?
“外祖母保重身體,我母親賢良淑德,撐著偌大侯府,沒人能隨意休棄她?!?
老太太眼睛一瞪,看著林清濁:“你的意思是我是非不分嘍?”
“孫兒不敢,我母親膽子小,孫兒體恤母親,我們都知道外祖母是為了母親好?!?
陳玉壺小心翼翼的抬眼去看老太太,開口說話:“我不敢因為自已耽誤了他們的前途,他們是幼鷹,合該在廣闊天地展示拳腳?!?
“你知道就好?!?
老夫人哼了一聲,脾氣很不好的樣子。
上午惹了老太太不高興,陳玉壺不敢往前湊,下午干脆賴在了二哥的書房里,陪著孩子們下圍棋。
林清濁沒想到,他們這些自小學習君子六藝的公子,沒有一個能贏過母親。
書房的窗戶開著,書房前面是一棵花樹,有花飄落。
陳玉壺坐在窗前,笑著一子定乾坤。
周圍圍著的都是她的手下敗將。
陳玉壺沒去低頭看棋局,而是笑著和對面的人,非常不穩(wěn)重,帶著點狡黠的說:“謀士以身入局,舉棋勝天半子?!?
林清濁愣怔了一瞬,深深的看著陳玉壺,心中起波瀾,是他從沒看見過的角度。
女子也有別樣一番心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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