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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章懷秉接受軟肋考驗的同時。
審訊室角落里雜物堆里,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喇叭形金魚眼睛正靜靜地躺在一堆沾了血跡的抹布堆里。
它沒有一絲一毫的能量波動,就像是路邊的石子般毫不起眼,卻能將審訊室中的畫面和聲音都傳遞出去。
金魚眼的下方有曲折銅管相連,銅管的每一個拐歪處都有鏡片和喇叭口對光線和聲音進行折射,一直向地底深處蔓延而去。
這東西,有一個很樸素的名字,叫做光學窺探鏡。
而與此同時。
地下十多丈的一處地穴中,三個大美女和一只大肥鼠正擠在一塊兒,你爭我奪地爭搶著光學窺探鏡的另一頭。
這地穴是魔界遁地鼠精心挖掘出來的,位置非常巧妙,恰好位于一處軍械庫的下方。
神念在地下本就很難穿透太遠,她們待在這里,即便是陰姹魔神,神念不經意間掃過,也會被軍械庫中各種炮彈雜亂的能量波動干擾,很難發(fā)現(xiàn)隱藏在洞穴里的她們。
再加上魔界遁地鼠動用空間天賦隱藏折疊了空間,雙重保險,就更難發(fā)現(xiàn)了。不得不說,在隱藏行跡這一方面,魔界遁地鼠真的是行家中的行家。
“那只陰姹魔女身材可真好,比我大好多啊?!蓖醐嬭贿吙匆贿吔o另外兩人傳音,語氣充滿了埋汰,“懷秉師兄真的是好艷福?!?
“長得太像人了,有點不敢吃啊。”王璃慈的關注點則跟她截然不同,嘴里嘟嘟囔囔,“不過那個陰姹魔神投影,讓我感覺好像很好吃的樣子,真是好奇怪的感覺?!?
這種純物理學的窺探設備,原理著實談不上多么高深,王氏中等族學的學生手工做著玩的。王璃慈覺得這東西有趣,就用一頓飯忽悠了一套過來,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因為沒有能量波動,反而還更加隱蔽。
“讓我瞅一眼,就瞅一眼。”論力氣,藍宛兒著實搶不過王璃慈和王瓔璇,急得她在一旁團團轉,看不到畫面,就只能聽著喇叭擴音口的聲音來想象畫面,這著實太讓人抓心撓肝了。
“吱吱喳~~喳喳~”大肥鼠也是低聲叫著抗議著。
什么臟活累活都是它在干,位置是它選的,洞是它挖的,它還得動用空間天賦來折疊隱藏空間,以避免被敵人發(fā)現(xiàn),憑啥就不能讓它看看?
“行行行,你們輪流看一眼,其實也沒啥好看的。”王璃慈把王瓔璇扒拉開,然后分別讓藍宛兒和大肥鼠也上前看了看。
“咦?”藍宛兒一下子興奮道,“陰姹魔女開始扒拉懷秉師兄的上衣了,沒想到師兄看著瘦瘦的,還是挺健壯的嘛,而且還挺白~真不愧是寒冰系血脈~”
“吱吱喳?。ù碳ぃ??!贝蠓适笠彩桥d奮不已。
“咱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王璃慈又把藍宛兒和大肥鼠拉到一邊,給窺探鏡旋上了蓋子道,“懷秉師兄在經受折磨,咱們要不要去救援他?”
“不行不行,陰姹魔神的分身在,這種情況下要想救援就得動用‘仙尊令’了,最重要的是,還會打亂所有后續(xù)布置?!蓖醐嬭泵Ψ窳肆Т鹊奶嶙h道,“更重要的是,你怎么覺得懷秉師兄是在受折磨?說不定,他自己還挺喜歡的呢~”
“可是懷秉師兄一直在喊‘不要’,‘不要’這樣子啊?!蓖趿Т壤L聲繪色地說著。
“懷秉師兄是個矜持的人,說不定,嘴上說著不要,心里恰恰相反?!蓖醐嬭聊ブf道,“再說了,咱們是答應了會在他危機關頭救他,可現(xiàn)在這樣子,他又不會少塊肉~~咱們實在沒必要冒險救他?!?
“你怎么知道不會少塊肉?我可是聽說,美色是把刮骨刀?!?
“我當然知道了,如果美色是把刮骨刀,我爺爺早就被刮成骷髏了。還有,璃慈姑姑你都不看那類小抄本的嗎?怎么什么都不懂?”
“哪一類?。俊?
“就是……算了,回頭我借幾本給你?!?
兩人你一我一句,算是給章懷秉定了性。
審訊室中。
可憐的章懷秉聲音越來越凄慘:“陰姹大姐,你就饒了我吧。我被你們這樣玷污,以后出去還怎么見人?”
“不想被玷污,就從實招來,本尊可保證你繼續(xù)冰清玉潔?!标庢蹦窦t唇微勾,笑得風情萬種,“你要不說也沒關系,本尊就讓這些陰姹魔女輪流玷污你,順便幫你生一堆的孩子,然后讓她們抱著孩子去仙宮找你!到時候看你這個仙宮序列弟子,還有什么臉面?!?
“不是吧?你這是在嚇唬我的吧?”章懷秉眼神驚恐,“我怎么聽說,域外妖魔和我們人族血脈差距很大,不能雜交呢?”
“桀桀,吾乃堂堂陰姹魔神,掌握著法則之力,孕育子嗣而已,又有何難?大不了,本尊耗費些本源之力,輔助一下這些陰姹魔女。”陰姹魔神壞笑不斷,“意不意外,驚不驚喜?這個主意,本魔神越想越興奮,自己都忍不住想參與進來了。”
不,不是吧?
章懷秉直覺腦子里“轟”的一下,好似有一道驚雷在他靈臺中炸起。
這一瞬間,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這一群陰姹魔女和魔神抱著半人半魔的孩子們,到仙宮找他的畫面了。
“不要??!”章懷秉內心崩潰了,拼命掙扎起來,“我招供,我招供還不行嗎?陰姹大姐,你快讓她們住手!”
“剛才你怎么不招?是不是只要不生娃,其實你內心還是能接受的?”陰姹魔神笑了,笑得放蕩不羈,又妖冶魅惑,“你可真是個熱血、又愚蠢的壞小子,本尊可太喜歡你了~如果你這樣的人能當上仙宮之主,我陰姹何愁大事不成?”
笑了好一陣,她才漸漸收斂了笑意,擺了擺手,示意那些陰姹魔女離開:“說吧。你來救人,有什么陰謀?”
“沒有陰謀?!闭聭驯づつ竽罅税胩欤偶t著臉供出了“事實”,“其實,我早就喜歡吳茗學姐了,在知道她被俘虜之后就一直在暗中想辦法救她?!?
“你喜歡吳茗?”陰姹魔神微微錯愕。
“是啊,我喜歡茗學姐好久了?!闭聭驯叭鐚嵳衼怼?。
“胡扯,她可是……她可從來就沒有提過你?!标庢蹦窭湫?,“都到這種時候了,你還敢胡謅亂供?”
吳茗那具肉身傀儡可是已經被她完全接收了,連記憶都基本繼承。記憶之中,吳茗和章懷秉壓根就沒有過太多交集,畢竟年齡差距太大,而且還不是同一個圣地的。
他怎么可能暗戀吳茗?
“陰姹大姐,你怎么知道茗學姐沒有提過我?”章懷秉漲紅了臉,大聲抗議,“再說了,就算是真的沒有提過又怎么了?暗戀,暗戀你懂不懂?像茗學姐那樣冰雪般動人的仙子,不知道有多少師兄師弟們暗戀著她?!?
“這倒也是,你繼續(xù)說?!标庢蹦襁@下倒有些半信半疑了。
記憶中吳茗的確有許多仰慕者,而她自己也有仰慕的師兄。這種情況,人族內部的確叫暗戀,對方不知道也不奇怪。
“只是我的修為尚淺,而以我的資質潛力,不到神通境又不被允許上戰(zhàn)場,不得已,我只能借著綏云公主的船偷渡過來?!贝蟾攀窃捯呀浾f開了,章懷秉也沒有了一開始的尷尬和不好意思,開始娓娓道來,“只是綏云公主一直把我關在訓練營中,不讓我出去找人。后來,我無意中聽到了茗學姐的下落,就偷偷溜出來救人了,再后來,就被你們抓住了。”
“你這樣未免也太無腦和沖動了吧?”陰姹魔神詫異不已,一雙美眸盯著他,“我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幫你奪下仙尊之位了?!?
“士可殺不可辱!誰年輕的時候沒有過為愛情犧牲,被熱血沖昏了頭的時候?”章懷秉惱羞成怒的罵道,“誰會生下來就是算計很深的老狐貍?不得一點點磨礪,才能成長嘛?!?
“有點道理?!标庢蹦顸c了點頭,“本魔神現(xiàn)在倒是有點欣賞你這愣頭青了。只要你把仙三號指揮部的情報,綏云的情報如實告訴我,我不但可以饒你命,還能讓仙尊派人把你贖回去。就連你愛慕的茗師姐,我也可以讓你帶回去?!?
“這不行!”章懷秉臉色一變,當即嚴詞拒絕,“我出賣自己沒關系,但是要出賣人族的關鍵情報,你就算把我玷污一百遍,一萬遍,生一億個娃我都不干?!?
“喲~聽起來好像還挺有骨氣?!标庢蹦顸c了點頭,卻是絲毫不怒,反而笑晏晏,“只可惜,你的軟肋已經暴露出來了。茗學姐是吧?來人,把吳茗給抓過來。”
“你,你要干什么?”章懷秉一下子慌了,“不要亂來,求求你,不要……”
“桀桀桀,本魔神可是你們人族眼中的域外妖魔,干壞事不是應該的嗎?”陰姹魔神笑得更加猖狂了。
說話間,“吳茗”就被一個魔將押了過來,固定在了章懷秉對面的審訊位置上。
接下來,就是一場雙方互飆演技的狗血劇了。
陰姹魔神假裝吳茗不是她,讓手下準備將她一寸寸活刮了。而章懷秉也是表現(xiàn)得生不如死,痛苦萬分,嘶吼不斷的要求住手。
沒多久,章懷秉終于扛不住了,情緒徹底崩潰道:“我招,我徹底招供,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
見狀,陰姹魔神心情大好,當即發(fā)出了一連串陰謀得逞的狂笑聲。
地穴內。
王瓔璇等人面面相覷。
章懷秉的演技比她們預想中要強許多啊~果然,人在被逼迫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能爆發(fā)出無限潛能。
“我覺得懷秉師兄當仙尊也挺好?!蓖醐嬭俸傩Φ溃八€挺會裝單純和熱血的,演技很過關嘛。未來當了仙尊,磨礪磨礪,一定是個厚顏無恥之徒?!?
“我怎么覺得,你才是那個壞人呢?!蓖趿Т葻o語地瞥了她一眼,“懷秉師兄的套路,可都是你教的?!?
“嘿嘿~我這怎么能算是壞人呢?我這叫戰(zhàn)略戰(zhàn)術。我可是身懷戰(zhàn)爭寶典的仙女,勝利就是戰(zhàn)爭唯一的真理。”王瓔璇滿臉神圣之色,“這一場仗,咱們一定要打贏,給域外妖魔一個深刻的教訓?!?
她們說話的同時。
章懷秉已經聲情并茂地開始招供了。
只聽他痛哭流涕的喊叫著:“陰姹大姐你是不知道,綏云公主她就是一個道貌岸然,卑劣無恥的賤人!我恨死她了?!?
“不可能!”陰姹魔神一臉你糊弄鬼呢的表情,“以你們人族的標準,綏云公主方方面面都十分完美,是下一任仙皇最有力的競爭者。”
“都被騙了,所有人都被騙了!”章懷秉憤怒地咆哮,臉上皮膚抽搐,面目扭曲,看起來痛苦無比,“你知道我為什么如此沖動,一個人來救茗學姐嗎?那是因為,茗學姐和這些人族人質,早就已經被綏云那賤人舍棄了!”
“這不可……”陰姹魔神話才說了半截,就驀地收了回去。
她的臉色一下子凝重了起來:“你先說說具體情況,如果讓本尊發(fā)現(xiàn)你騙我,我就把你茗學姐切成碎片?!?
“我哀求過很多人想要打探茗學姐的消息,大概是見我實在痛苦,有人心中不忍,就暗中透露給我一個消息,說茗學姐就在貪食魔王堡中?!闭聭驯纯嗳f分的敘述著,“我滿心歡喜地去請求綏云公主出兵救人,但那賤人,她嘴上滿口答應,實際上卻一拖再拖,根本沒有具體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