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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在,這一支聯(lián)合志愿戰(zhàn)團雖然拼湊出來的,但總體實力卻很強勁。畢竟赤月吳氏、姜氏、王氏、洛氏等家族,都和北域王府關系不錯,礙于編制限制,以及基于自家族兵的安全考慮,拉出來的族兵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這也就導致了,這一支拼湊出來的聯(lián)合戰(zhàn)團的平均修為水準,反倒是三支戰(zhàn)團之中最高的。
因此,王富貴倒是對此戰(zhàn)信心滿滿。
經(jīng)過一番戰(zhàn)術布置,將接下來每個人的任務都分析清楚,交待明白了,幾位大佬便各自散了,按照既定部署該干嘛干嘛去了。
房間里重新安靜了下來。
這時,王富貴身后的陰影中,一道婀娜的倩影悄然浮現(xiàn)而出。
那是一個形貌殊麗的大美人。
她有著一頭紅得發(fā)亮的秀發(fā),雪白的肌膚,以及一雙詭異的金色蛇瞳。。在光線下,她的瞳孔不自覺收縮成了一條細線,看著格外的鬼魅懾人,卻也有一種殊冶驚心的美。
這大美人,赫然便是王守哲與小魔尊“交惡”的關鍵人物,陰蛇魔姬姬玥兒。
她原本是護在王安業(yè)身邊的,之所以出現(xiàn)在富貴這邊,完全是因為王安業(yè)這個做爺爺?shù)?怕富貴太過年輕,貿(mào)然上戰(zhàn)場會有危險,因此將姬玥兒派遣過來保護富貴。
“我沒想到,守哲家主竟然能為了我做到這一步?!彼纳裆燥@復雜,“在小魔尊的威逼之下,她非但沒將我交出去,反而還與小魔尊正面杠上?!?
自從得知小魔尊派人前往東乾要人之后,她便一直忐忑不安,沒想到后續(xù)的發(fā)展竟然完全出乎了她的預料。
這不由得讓姬玥兒浮想聯(lián)翩起來,莫非守哲家主對她的美色和元陰,也是有所企圖?
“姬供奉莫要想得太多,此事跟你的關系不大?!蓖醺毁F打了個哈欠,瞥了姬玥兒一眼道,“我家老祖爺爺之所以隔空與小魔尊對上,并非是為了一己私利,也不是為了我們王氏的私利,而是為了整個人族的命運?!?
“?”
姬玥兒一臉莫名。
和小魔尊杠上,怎么就關乎到整個人族的命運了?
“仙朝魔朝,雖然矛盾重重,但歸根究底還是同種同源?!蓖醺毁F端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醒了醒神,這才背負著雙手繼續(xù)說道,“如今域外妖魔愈發(fā)猖狂,局勢漸漸惡劣,倘若仙魔兩族不能攜手共克域外妖魔,人族之命運堪憂啊?!?
“而小魔尊此人性格霸道,野心勃勃,且行事手段毫無下限,動輒便是挑起仙魔各種爭端,倘若讓此人登上魔尊之位……唉~勢必會重新掀起仙魔大戰(zhàn),屆時生靈涂炭不提,人族又拿什么去驅(qū)除域外妖魔?”
“可是這……”姬玥兒一臉糾結,無法理解,“不應該是仙皇和魔皇等大佬們考慮的事情么?俗話說,這天塌下來也得有高個子去頂著,關咱們王氏何事?”
“唉~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蓖醺毁F瞟了姬玥兒一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以咱們王氏的潛力,未來成為‘高個子’那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與其等事到臨頭懊悔遲,不如提早布局謀劃,以應對將來的危機?!?
趁現(xiàn)在局勢還算穩(wěn)定時動手,還可以從容布局,若是真等天下真的亂起來了再動手收拾爛攤子,那得多費多少精力和心思?
“老祖爺爺不愧是老祖爺爺,一舉一動都飽含著無盡深意??此埔徽虚e棋,卻是布局于千里之外,決勝于萬載之后。其眼界之開闊,布局之深遠,心胸之宏大,當真是古今罕見。”王富貴說著說著便搖頭感慨起來,那稚嫩的少年臉龐上滿是佩服,“不像我王富貴,著眼的還都僅是一城一地,看見的也都是蠅頭小利?!?
“我富貴一定得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淺薄,多像老祖爺爺學習學習,如此才能更好的替老祖爺爺挑掉些擔子?!?
姬玥兒被震驚到了。
雖然她沒太聽明白,卻也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原來守哲家主竟然這般格局宏大,布局深遠。這讓她第一次產(chǎn)生了一種心甘情愿為某個人獻出元陰也不懊悔的念頭。
“貴公子,此役我一定會好好表現(xiàn),以報答守哲家主的大恩?!奔Йh兒眼神凌厲地說道,“那個什么玄尸真人我聽說過,不過是個小嘍嘍而已。”
“不可。此次任務姬供奉無需出手,只需留在我身邊防止意外便好?!蓖醺毁F立刻阻止了她,分析道,“此役之后,仙皇陛下必要趁勢發(fā)難,到時與魔朝且有的扯皮呢。為了讓仙皇陛下拍桌子要好處時的底氣更足一些,咱們這一次需要做到對手用什么牌,咱們就用什么牌,這也是為何老祖爺爺只搖了三個精銳戰(zhàn)團的原因?!?
“兵對兵,王對王,我們要讓魔皇無話可說,吃了大虧也得捏著鼻子咽下去。至于擅自行動的鍋,就由北域王背著吧,咱們王氏現(xiàn)在還弱小,不宜走上前臺,太過高調(diào)。”
“守哲家主英名,貴公子睿智?!奔Йh兒轉(zhuǎn)念一想也明白了過來,頓時欽佩不已。
她心中同時也是暗暗心驚。
這王守哲厲害也便罷了,沒想到連富貴這一個小小少年竟都如此有格局遠見,連這一戰(zhàn)背后的種種博弈和權衡,都早已揣摩得清清楚楚,猜到了王守哲如此布局的深意。
相比之下,反倒是自己這個凌虛境,像是白活了一千多年一般。
若說先前投靠王氏之時,她還是迫不得已,有些勉為其難的意思,如今看來,卻是因禍得福啊~~
……
一夜的時間眨眼便過去了。
暮色已經(jīng)褪去。
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
此時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晨光也還沒徹底綻放,但已經(jīng)隱約能看出幾分接下來的光景。
今天,必然是個好天氣。
遠處,一座塢堡的輪廓已經(jīng)若隱若現(xiàn)。
隱約的天光下,塢堡的外形有些模糊,但依舊可見其宏偉和壯闊。
巨大的黑色堡壘巍峨聳立,高聳的外墻連綿起伏,就好似佇立在南北之間的一道堅實屏障,又好似一頭蹲伏的巨獸,直要將所有企圖靠近的人馬一口吞噬。
那,便是鷹寧堡。
經(jīng)過近兩個時辰的行軍,在黎明將至之時,魔尸戰(zhàn)團終于抵達了預定的目的地。
凸起的山巖上,九陰玄尸真人迎風而立,默默觀察著遠方的堡壘。
此處距離鷹寧堡已經(jīng)不足兩里,這么近的距離,任何探查手段都很容易引起鷹寧堡的警覺,但他身為神通境的魔使,目力卓絕,即便光線暗淡仍舊能清晰地看到堡壘外的大致情況。
他身后,密密麻麻的黑影正緩緩集結。
清晨的冷風拂動了他的長袍,稀薄的晨光下,他臉上的惡鬼面具看起來格外陰森,那一頭迎風拂動的白色長發(fā)也是格外顯眼,襯得他好似幽冥鬼府之中走出的惡鬼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團長,所有戰(zhàn)團成員已經(jīng)全部集結完畢?,F(xiàn)在就出發(fā)嗎?”一個看不清面容的黑袍人從后面走過來,低聲詢問道。
他身上威勢內(nèi)斂,氣息卻極為深邃,顯然也是魔尸戰(zhàn)團中的實權人物,實力不低。
“此戰(zhàn)關乎到少主在全境的布局,若是成功還好,一旦失敗,真魔殿中那些跳梁小丑必然會借機生事?!本抨幮嫒藳]有回頭,聲音卻在夜風中擴散,傳遍了整個魔尸戰(zhàn)團。
他深知,少主如今在真魔殿內(nèi)的地位看似穩(wěn)固,但暗地里卻不知有多少人在窺伺著他的位置,隨時準備著找機會將少主拉下馬來。似天邪魔君,臨淵魔君那等老狐貍,更是在暗中虎視眈眈。
倘若少主此番的計劃出了問題,那些老家伙們必然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瞅準機會在魔尊面前給自家少主狠狠上一回眼藥。
而自己,作為少主的,需要保證的,就是少主的計劃可以順利執(zhí)行,完美完成。
“我們魔尸戰(zhàn)團身為少主的麾下,必要以少主的意志為自身意志,以少主的目的為自身目的,竭盡全力,完成少主下達的任務?!彼f著轉(zhuǎn)過身來,陰冷的目光徐徐掃過身后密密麻麻的黑袍人,沉聲道:“此戰(zhàn),我們只許勝,不許敗?!?
眾多黑袍控尸者仰頭看著他,眼底都燃起了一簇簇火光。
他們都是晁氏的族兵,自幼便在晁氏長大,受晁氏的培養(yǎng),多少年下來,忠誠和服從早已經(jīng)刻在了他們的骨血之中。
如今,便是他們報效少主的時候了。
注意到他們眼底的火焰,九陰玄尸真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再次轉(zhuǎn)過身,狠狠一揮手:“聽我號令,全軍出擊!用最短的時間拿下鷹寧堡!”
“殺??!”
“殺殺殺!”
所有黑袍控尸者眼底頓時泛起了兇光。
震天的喊殺聲中,一尊又一尊尸傀沖天而起,朝著鷹寧堡的方向便沖了出去。
雖然速度不是尸傀的長項,可它們的身體經(jīng)過特殊煉制,乍一看就好似金屬澆筑而成的一般,力量十分強橫。
此刻,身著甲胄的尸傀們腳狠狠一跺地,身形瞬間高高躍起,直接到了十幾丈高的空中,而后重重落地,再次躍起。
頃刻之間,便已經(jīng)齊刷刷沖出去了數(shù)十丈。
尸傀跳躍間,震得地面都在隱隱震顫。
而與此同時,黑袍控尸者們一揮手中黑幡,身形也在頃刻間化為道道黑氣朝著前方鷹寧堡的方向飛遁而去。
黑色的魔氣和煞氣在逐漸亮起的晨光中彌漫開來,漫山遍野,好似要吞噬鷹寧堡前方的晨光一般。
凜冽的殺機,也在這漫山遍野的沖鋒之中醞釀而成。
不到兩里的距離,瞬息便至。
鷹寧堡城頭上巡邏的士兵才剛剛注意到彌漫而來的黑霧,還沒等反應過來,一道又一道黑影便已經(jīng)踏著墻磚,縱身攀躍而上。
幾十丈高的城墻在它們面前,就好似平地一般,并沒有造成多大阻礙。
“轟??!”
身形巨大的尸傀轟然砸落城墻,墻磚上登時被砸出了道道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