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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錦山師兄這一句話一出。
長春谷一脈的弟子們眼神頓時癡了,瞬間狂熱了起來。
去其他各脈見識見識,已然是這些三四十歲的弟子們夢寐以求之事。
去玄冰殿見識見識,那是在今天之前,連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面對那眾目灼灼,萬眾期盼的情緒。
王守哲也不好當(dāng)場潑他們涼水,當(dāng)即轉(zhuǎn)移話題道:“諸位學(xué)姐師兄們,守哲剛才一戰(zhàn)已有些疲勞。”
下之意,當(dāng)然是玄冰殿之事就算了。
可錦山師兄卻會錯了意,一臉嚴(yán)肅道:“守哲師兄所極是。是應(yīng)該好好的休息休息,才能去玄冰殿一戰(zhàn)。來人~把授道殿內(nèi)的休息室打掃打掃,什么好吃的恢復(fù)元氣的,通通都給我貢獻出來?!?
“是!”
底下一眾師弟師妹們歡呼一聲,立刻熱忱無比地跑去辦事了。
只要守哲師兄能帶他們?nèi)バ钜娮R見識,他們做什么都愿意。
半刻鐘后,授道殿的隔間內(nèi),王守哲和柳若藍(lán),柳若蕾,柳萱芙等人面面相覷。
“姐夫,你不會真去玄冰殿見識見識吧?”柳若蕾在一旁擔(dān)憂的問道,“玄冰殿可不同于其他地方。他們的弟子們學(xué)長們,甚至是……唉,總之都非常的強勢,可不好惹?!?
萱芙老祖也是略皺眉頭道:“玄冰殿的核心弟子數(shù)量倒是不多,你若去玄冰殿,有個人須得注意。”
“他叫姬明鈺,乃是隴左姬氏的一位嫡脈弟子,只因是嫡次子才送到學(xué)宮來?!?
“此子不過四十幾歲,便已達(dá)到靈臺境三層。加上他血脈渾厚,底蘊十足,比起當(dāng)年瓏煙表姐又要厲害幾分。這幾年,便是他率領(lǐng)著新弟子們到處見識見識。此子雖然比真正的天驕要差了些許,卻也差之不遠(yuǎn)了?!?
即便是萱芙老祖說起此人時,也是一臉鄭重,又仿佛有些羨慕。
“哦~”王守哲不置可否,其實他壓根就沒打算去玄冰殿。
他可不像王珞秋一樣,有著強烈的帝路之心。
此生最大的理想,就是經(jīng)營好他的小家族,讓家人們過上好日子,至少不用再為修煉資源而發(fā)愁。
打架什么的,他壓根兒就不感興趣。
“我想,夫君主要還是顧及到瓏煙老祖的臉面。”柳若藍(lán)笑著解釋說,“我們?nèi)羰谴蛏祥T去,豈不是把老祖宗往火坑上架了?”
“還是娘子知我心?!蓖跏卣苌钋榭羁畹乜粗羲{(lán),拉著她玉手道,“得妻如若藍(lán),不枉我來人間走一遭?!?
“嫁與夫君,才是若藍(lán)此生最大的幸事?!绷羲{(lán)的俏臉上,微微潮紅,露出了幸福的光芒。
“嘶!”
又來了!
柳若蕾生生地打了個寒顫,每次看到姐姐姐夫灑狗血秀恩愛,她都感覺人生對她充滿了惡意。
偏生這對夫妻,還挺樂在其中,隨時隨地都會來狀態(tài)。
萱芙老祖的眼神,也開始游離不定了起來,顯然她同樣有拔劍的沖動。
幾人正說話間,門外有長春谷弟子恭敬地說道:“守哲師兄,不知您休息的如何了?若是沒什么事,上人請您過去敘話?!?
果然!
王守哲笑了笑。
長春上人的邀請,其實也是在他預(yù)料之中的事情。
在最后關(guān)頭他之所以上去大出風(fēng)頭,固然有為長春谷挽回些顏面的打算。就當(dāng)是回報了上人先前的一番諄諄教導(dǎo),但更多的也是想交好上人。
不敢奢望能立即抱到上人的大腿,至少要做到在上人心目中有些地位。
不是那種可以無視的阿貓阿狗,而是一個有作用性的人。
人活一世,最怕的不是被利用,而是沒有利用價值。
如此,以后若是遇到不公之事。
他就不至于走投無路,起碼還有一個地方可以申訴一番,有一條路可以走走。
“娘子,萱芙老祖,你們先歇息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王守哲囑咐兩句后,便跟著那位弟子一路出了授道殿。
長春谷坐落在一條頂尖靈脈之上,谷中遍地都是靈田,種植著各種泛著靈光的靈植,間或夾雜著一叢叢郁郁蔥蔥的靈樹,靈茶,放眼望去,一片生機盎然,就連空氣之中都仿佛浮動著草木的馨香,讓人心曠神怡。
越往山谷深處走,靈田的等級就越高。
不知不覺,周圍的靈田就已經(jīng)從下品靈田過渡到了中品靈田,又從中品靈田過渡到了上品靈田。靈田中靈植的等級也越來越高。
仿佛各種靈種寶材,隨處可見,俯仰可摘。
王守哲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真不愧是學(xué)宮圣地,許多靈植他別說見了,連聽都沒聽說過。
最終。
繞過一片長滿了靈苔的濕滑山壁,領(lǐng)路的弟子終于在一座外表樸素的茅草屋前停下了腳步。
“守哲師兄,上人已在屋內(nèi)等候,我便不能陪你進去了?!鳖I(lǐng)路的長春谷弟子拱手道。
長春谷弟子不是每一個,都有資格稱呼長春上人為師尊的。
只有達(dá)到核心弟子級別,才算是上人的真正弟子,有資格稱呼一聲師尊。
“多謝這位師兄?!?
王守哲道了聲謝,掏出了些小玩意兒奉上,這才仔細(xì)觀察起了面前的茅草屋。
跟周圍靈光流淌的高等級靈植比起來,這茅草屋看上去就平平無奇多了,不過,王守哲卻不敢有絲毫輕視。
因為這茅草屋的主人,乃是大名鼎鼎的長春上人。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這才神色鄭重地朝屋內(nèi)拱手道:“外道學(xué)子王守哲,求見長春上人。”
“吱呀~”
簡陋的木門無風(fēng)自動,緩緩打開。
茅草屋里傳來一聲溫和的聲音:“進來吧?!?
王守哲依進入了茅草屋,只見屋內(nèi)布置十分簡單。除了一些簡單的木制桌椅,就只有一個蒲團。
長春上人還是那副鄉(xiāng)間老農(nóng)的打扮,身上卻多了股生機盎然的味道,溫和厚重,讓人不自覺得心生親近之意。
“守哲見過上人?!?
王守哲立刻上前一步,依足了禮數(shù)拜見。
“坐吧~”
長春上人朝他點了點頭,態(tài)度和藹。
王守哲依坐下。
“在最后關(guān)頭,為何替我長春谷出頭?莫要告訴我,你心中有長春谷的榮譽感?!遍L春上人說道,“莫非守哲想討好我不成?”
說罷,他還似笑非笑地看了王守哲一眼,仿佛頗有深意。
這一眼,自然讓王守哲有被看個通透的感覺。
換作普通人恐怕會被這股威勢壓住,連說話都十分困難。
然而王守哲又豈是尋常之人。不敢說步步算計,也不敢說每一個舉動都有深意。
但至少這一次出手,絕非表面如此簡單。
這一次的被召見,也是琢磨過了。
當(dāng)即他神色如常的坦然道:“啟稟上人,守哲在最后關(guān)頭出手,一來是報答上人先前指點之恩,二來是想交好上人,好讓我王氏在學(xué)宮中有一個靠山?!彼趯嵲拰嵳f。
可這實話卻說的,讓長春上人微微一愣。究竟說這小子狡詐好呢,還是耿直好呢?
“我向來不喜爭斗,更不會插手世俗之事。此生最不喜歡的,便是像守哲這種功于算計之輩?!遍L春上人臉色微微有些不愉,“不過,我也不喜歡欠人情。這樣吧,這件古樹甲胄以及兩枚長生樹葉就當(dāng)做你此番的酬勞?!?
說罷,他拿出來一塊巴掌大小的樹皮,和兩片嫩綠色散發(fā)著生命氣息的樹葉。
這兩樣?xùn)|西王守哲都在李玉澤身上見識過,自然知道這都是好東西。
十分顯然,長春上人這是想與他劃清界限。
王守哲依拿了古樹甲胄和長生樹葉,隨后起身,對長春上人拜謝道:“守哲,多謝上人賞賜。若無他事便告辭了?!?
“咦?”
長春上人眉頭微微一挑,“我如此說你,你竟不想為自己辯解幾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