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群里面噓聲一片,某人確實沒有什么明確的職司,但不用協(xié)會專門安排,他就時不時給人找事做。
就是莫海航,也不太相信,畢竟這兩個多月,羅南可是經(jīng)了不少事兒,隨便一轉(zhuǎn)念就能想起來:“霜河實境那回?”
“那是公正教團發(fā)瘋,我只算是適逢其會。而且歐陽會長和武皇陛下已經(jīng)把那事兒壓下去了。”
羅南也知道,這種話不太好取信于人,想了想,便頂著朋友群里齊刷刷豎起的中指,信口開河:“那次只算是比較倒霉,到目前為止,協(xié)會真正安排給我的活兒,就是上個月,配合協(xié)會下屬一個工作室,搞了一些偵查工作。主要是涉及畸變種滲透夏城的事情?!?
“畸變種滲透?”
“咳,現(xiàn)在我的工作已經(jīng)完成了。其實很簡單,我只要分出一些精力到墨水身上,然后讓它出力就可以了?!?
此時禁期滿的竹竿終于有機會提醒:“stop,stop!話到這兒就差不多了,說多了可能會弄巧成拙?!?
羅南及時停下,而身處權(quán)限部門中樞的莫海航,自動腦補了里面的細節(jié):“畸變種滲入的話……是上個月三閘安防立案的那個?”
羅南略感奇怪:“他們立案了?可是官方?jīng)]有任何風(fēng)聲??!”
“這里面涉及到太多的敏感情資,向公眾透露只會徒生其亂?!?
說到這里,莫海航已經(jīng)將羅南坦白的那些情況,形成了一個閉環(huán)。具體的時間、地點、事由、發(fā)展都已經(jīng)具備,現(xiàn)在連具體的例子也列出來。僅就邏輯鏈而,已經(jīng)有一個比較可信的骨架,剩下的就是各種細節(jié)。
但琢磨那些又有什么用呢?
于是,莫海航再詢問一些日常生活方面的變化之后,便停止了這一輪談心交流:“現(xiàn)在你要怎么做?”
“我……先這么做下去,也不錯?!绷_南含糊說了一句,又眼巴巴地看過去,“這些事情,要給姑媽說嘛?”
莫海航微怔,隨即苦笑:“讓我考慮考慮吧,你們父子兩個,好像生來就要給我出難題一樣?!?
冷不丁涉及到那位,羅南也是一怔。接著就看到,莫海航起身要走的樣子。
這就完了?蜻蜓點水的幾個問話,就能過關(guān)?
羅南有點懵,本能跟著起身:“姑父……”
莫海航確實是往外走,一直到拉開門,才又回頭叮囑道:“能力者協(xié)會也是一個大染缸,在夏城他們的名聲還不錯,但你也要注意,不要走岔了路?!?
羅南唯有喏喏而已,眼看著莫海航出門、關(guān)門,但在隨后的感應(yīng)中,他并沒有回到自己房間,而是去了書房,在那里怔怔思索。
朋友群里,剪紙就奇怪:“到這就算結(jié)束了?不對吧?”
竹竿就表示:“哪有那么容易糊弄?既然是sca的人,接下來幾天,一系列求證肯定是免不了的……不過這種擦屁股的活兒,還是秘書干來最方便,咱們就不用操心了?!?
“那都散了,散了吧?!?
“謝謝諸位?!绷_南在群里表示感謝,隨即也關(guān)上了視角共享。躺倒在床上,閉眼回憶之前的說辭,看有沒有什么紕漏。
羅南的那些話,差不多有九成是真的,只是在某些關(guān)鍵的性質(zhì)認定上打了馬虎眼,混淆了個別時間線。
雖然莫海航掌握了比常人多出很多的情報資源,但畢竟不是里世界內(nèi)部的成員。就像是初學(xué)一門外語,里面的意思能夠懂得大差不差,可情感色彩、程度輕重,終究難以把握。
這就給了羅南模糊其辭的機會。
“真是……自作孽!”從回家到現(xiàn)在,也就半個小時不到,羅南卻是身心俱疲,就是伏殺金桐的時候,都沒這么累。
要不要把部分真相告訴長輩,羅南也是糾結(jié)了很久。但是何閱音告訴他:且不說姑父莫海航在sca的工作資源,只去考慮羅南祖父、父親、母親當(dāng)年在荒野上的事業(yè),以及相關(guān)的敏感事宜,就注定了他家的長輩和那些懵懂無知的普通人的本質(zhì)差別。
瞞是瞞不過去的,只在于如何表述。
其實按照何閱音的意思,當(dāng)斷則斷。既然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一階段,還不如將所有的事情通盤告知,然后立刻采取措施,將一家人牢牢保護起來。當(dāng)然,這是以完全摧毀羅南一家正常生活秩序為代價,建立起來的安全堡壘。
而且就算是何閱音,也難有十足把握可以確保他們一家人從此真的高枕無憂。畢竟以夏城分會一方的力量,配合夏城軍政部門這些立場不那么堅定的盟友,想真正做到萬無一失是不可能的。
最終,羅南選擇了部分告知,以疏導(dǎo)兩位長輩心中的焦慮。既然定了這個目標(biāo),什么壓力、危險之類的信息,通通都要瞞下――但瞞了什么,就要擔(dān)起什么。無論是在家庭之中,還是在這廣袤的世界上。
否則,也不過就是一個逃避現(xiàn)實、禍害至親的蠢貨罷了。
羅南覺得自己不夠聰明,但蠢貨……
是與不是,就看這幾日。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