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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格營地某處隱蔽的地下室,無數(shù)裝著不斷翻騰的五顏六色的或液體或氣體的玻璃瓶子,被一根根細小的管子連接起來,其復雜程度就如昂貴懷表里面的大大小小幾十個齒輪連接在一起般,給人一種結(jié)構(gòu)細致精密的眼花繚亂感。
尤其是地下室門口掛著的一張“法拉專用地下室”字樣的牌子,讓這間地下室平添一份陰森恐怖,仿佛隨時都會爆炸坍塌下來。
“這是擁有妖怪魔王一樣強大實力的史上最偉大巫師——我們稱他為妖巫王法拉,所開發(fā)的新實驗基地?!?
穿著一身臟亂法師袍,蓬頭泥臉的法拉,手里握著一根空玻璃試管當魔法擴音器,如是陶醉的表演著他的獨角戲,光從法師袍上散發(fā)出來的酸臭怪味,就可以判斷出這老匹夫至少已經(jīng)有好幾個星期沒有洗過澡了。
“更重要的是,這里就連阿卡拉也不知道,那只老狐貍也不知道,不知道,哼~哼哼~”
貌似十分開心的樣子,半說半唱的哼完以后,這家伙就像一根跳著霹靂舞的干柴,哼著讓人仿佛置身于群魔亂舞之中的詭異小調(diào),大幅度扭擺著腰肢來到試驗臺面前。
“當然,最重要的是,我的實驗,就要完成了?!?
從試驗臺上,拿出一根裝有詭異的青黃色液體的玻璃管,法拉站在實驗臺前,張大雙手,猶如瘋狂的領(lǐng)袖般,胡須顫抖的大聲說道,在這里,在這個實驗室里,在這個玻璃構(gòu)造的精密王國里,他就是國王,他就是神,他就是老玻璃。
“哇哈哈哈哈哈哈!!就要出來了,就要出來了,這可怕的實驗成果?!?
緊緊盯著實驗器具的末端,那是裝著一藍一紅液體的兩個瓶子。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居然創(chuàng)造出了如此可怕的武器,說不定我將會成為這個世界上的罪人?!?
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的法拉,突然停止笑聲,抬起頭,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狀。
“但是,為了對付我的宿敵,為了保衛(wèi)這個暗黑大陸,哪怕是成為千古罪人我也在所不惜?!?
移步來到末端兩個瓶子前面,法拉輕輕捏起第一個藍色的瓶子,神色凝重,就好像他手中捏著的是足以毀滅這個世界的g病毒。
“這個藥劑……”
法拉一邊搖著瓶子,謹慎的咽了一口口水,甚至翻了翻旁邊一本封面刻著繁雜魔法陣的古老書籍,然后才敢確定般的呼出一口氣。
“只要喝下一點點,全身的毛發(fā),包括胡子,頭發(fā),就會在三秒鐘之內(nèi)全部脫光,唔哈哈,唔哈哈哈哈哈哈——!!”
如同電影里擔當反派角色頭目的瘋狂科學家一樣,法拉神色陰森的說完,然后捂著額頭,上半身高高仰起的瘋狂大笑起來。
隨著清脆的“咔啦”一聲響起,遍布實驗室里的詭異笑聲愕然終止,法拉呲牙咧嘴的捂著聲源處——他那因為后仰的角度太大而閃到的腰部,吃力的將藥劑放回原處,嘴角不斷抽搐著,發(fā)出夾雜著痛苦成分在里面的,讓人毛骨悚然的嘿嘿笑聲。
“嘿嘿,嘿嘿嘿,呼,我的腰啊,嘿呼~,哼哼,穆老頭,我讓你得意,我讓你以后再拿那惡心的大白胡子在我面前甩來甩去,只要將這個加到茶里面,喝上這個一點點……嘿嘿嘿??!還有酒鬼那老女人,也不想想她那頭跟染了狗血一樣的頭發(fā),有多晃眼,我這可是為民除害。”
說著,法拉狠狠比了一個砍頭的動作。
“將你們,統(tǒng)統(tǒng)變成大光頭??!”
仿佛想象著老酒鬼和穆老頭一毛不剩,光溜溜的困窘樣子,法拉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還有這一瓶?!?
將另外一瓶紅色液體的瓶子取下,法拉再次露出凝重的神情。
“生與死只在一線之隔,這句話果然沒有錯,沒想到同一個實驗,只是做出一點點微小的變動,就能得到兩種截然相反效果的藥劑,魔法的海洋真是太深奧了,我還只是在沙灘上撿著貝殼而已?!?
仰頭感嘆一聲,法拉手舞足蹈起來。
“沒有錯,這瓶藥劑,和剛剛那瓶截然相反,只要在下巴和頭上擦一點點,就能長出讓人羨慕的,烏黑濃密的毛發(fā)。”
說完以后,法拉瀟灑的將他那毛發(fā)稀疏的腦袋輕輕一甩,仿佛上面真的長出了一頭飄逸濃密的長發(fā)般。
“當然,不僅僅對人有效,對其他動物也是有效的,兩種藥劑配合使用的話,可以讓那些牧民收獲的羊毛多上好幾倍,也能過上好一點的日子?!?
將瓶子放回去,法拉再次來到試驗臺上,將他剛剛展示過的,裝著青黃色怪異液體的試管,重新捏起。
“現(xiàn)在,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移步來到實驗器具上,法拉小心翼翼的,估算著分量,將里面的青黃色液體倒入瓶口,在那瞬間,同時啟動臺上的魔法陣。
在那夢幻般的魔法光芒照耀下,液體順著管子來到第一個瓶子,和里面的液體混合,瓶子內(nèi)部頓時膨脹起來,膨脹溢出的液體順著連接管繼續(xù)往下一個裝著黑色氣體的瓶子轉(zhuǎn)移,將黑色氣體變成綠色氣體,沸騰的綠色氣體再次順著兩條連接管往另外兩點移動,如是反復。
可想而知,無數(shù)其中的過程再怎么復雜,經(jīng)過一道道的工序之后,最終的合成物,將會在魔法陣的變異下,灌注入最后那兩個一藍一紅的瓶子,形成最終產(chǎn)物。
實驗即將進入最終,也是整個高潮階段,整個實驗室都在魔法陣的能量鼓動下,震動起來,但是法拉卻恍若未知,那雙全神貫注的眼睛,依然注視在不斷翻滾的實驗器具上面,口中一邊喃喃自語著什么,手上奮筆疾書,將一串串數(shù)據(jù)記錄在空白的筆記上。
終于,兩顆散發(fā)著詭異光澤的金屬液滴,最終形成,緩緩滴落在兩個瓶子里面,整個試驗臺的魔法陣光芒也頓時大勝,法拉的目光緊緊盯著液滴滴落的軌跡,當落到瓶子里的紅藍液體里面,和它們互相接觸的時候,終于忍不住高舉雙手大聲歡呼。
“完成……”
“轟——————!!”
法師公會的某個位置,地面突然劇烈顫鳴起來,下一刻,由風和火組成的火龍卷破土而出,帶著猛烈的威勢直沖云霄。
遠遠的法師塔上,那些法師看著這一幕,都搖了搖頭,繼續(xù)將注意力放在手頭上的研究上,似乎對這種狀況已經(jīng)習以為常。
爆炸過后,原本的秘密地下室已經(jīng)變成一個焦黑大坑,泥坑里面,一塊黑乎乎的,勉強看得出是人形的黑炭,保持著高舉雙手歡呼萬歲的姿勢,良久,從口中吐出一口黑煙,緩緩倒了下去。
一陣涼風吹過,兩陣涼風吹過……
不知道多少陣涼風吹過后,那塊黑炭終于重新站了起來,抖了抖袍子上的泥土,順便往烏黑的臉上摸了一把,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胡子又有幾根被烤焦大半以后,老臉上的肌肉不由一陣心疼抽搐。
緩緩從坑里面爬起來,上面早有幾個羅格士兵在笑瞇瞇的瞪著他,心里想到,阿卡拉大人說的話果然不假,不用特地去找法拉長老,等哪里發(fā)生爆炸,往那里一去就準能抓著。
“法拉大人,阿卡拉大人傳令,告知如果法拉大人手頭上的實驗已經(jīng)告一段落的話,是否也應該回法師塔,安安分分的將剩余的正經(jīng)研究完成?”
其中一個領(lǐng)頭的士兵,恭敬地行了一禮,將阿卡拉的話傳達道。
“呿,下次絕對不爆炸了?!?
法拉小聲嘀咕道,就像被警察抓到的犯人一般,垂頭喪氣的在幾個士兵的押送下,乖乖的往法師塔方向行去。
猛然之間,法拉全身突然打了一個冷戰(zhàn),哆哆嗦嗦的抬起頭,看著庫拉斯特遠方的天空,他莫名其妙的捻了捻胡子,還不知道自稱是史上最偉大的魔法師的自己,現(xiàn)在正面臨著一場史上最嚴重的形象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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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精靈王城的廣場上,這時候,這些單純的精靈們,正陷入一種奇怪的心態(tài)之中。
女王殿下能和那個德魯伊吳凡聯(lián)姻,真的是太好了。
記憶水晶里面投射出來的法拉的變態(tài)行為,嚴重的沖擊了這些可憐小精靈的大腦和神智,幾乎是下意識的認為,說不定自己的女王殿下,已經(jīng)是在聯(lián)盟里面最優(yōu)秀最正常的人聯(lián)姻了。
人類,真是太可怕了。
回憶剛剛看到的一幕,這些自稱藝術(shù)家的長耳朵,都產(chǎn)生了一種深深的敬畏感。
如果有人能夠?qū)⒁患虑?,做到變態(tài)惡心的極致,那么,也可以稱得上是一種藝術(shù)了。
“……”
雖然這兩個家伙貌似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不,追根究底,他們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將兩個人共同的死對頭法拉,打入萬丈深淵,幫我只不過是隨便而已,錯不了,那個時不時冒出來的不和諧聲音也一定是這兩個人安排的,為了讓局勢按照他們計劃好的劇本進行而埋伏在敵人內(nèi)部的唱黑臉角色。
不過,這就是所謂的撿了芝麻丟西瓜的典型例子吧,雖然兩個人自我感覺良好的認為自己為聯(lián)盟做了一件好事,但是這個過程之中,卻讓聯(lián)盟陷入了更加可怕的信任危機中,最后還是得由凱恩和阿卡拉幫他們擦屁股。
才剛剛想到凱恩,就聽見遠處傳來凱恩的一聲怒吼。
然后,我看到了一輛坦克從眼中穿過。
沒有錯,用游戲宅的形容方式,就是某求嗶四人組里的那只小坦克的威勢,“嗚~~”的一聲號角之后,攜著無可匹敵的威勢直線沖刺,將第一個被撞到的可憐家伙牢牢抓住,再將一條直線的其他可憐家伙高高撞起。
老酒鬼就是那第一個可憐的家伙,而穆老冬瓜則是其他可憐的家伙,哦哦,飛起來了,壯如樹墩的穆老冬瓜,竟然被高高的撞飛起來了。
將手遮在額頭上,我嘆為觀止的目光,追隨著某道矮小身影的拋物線軌跡——高高飛上十多米的空中,然后像一堆敗絮般掉落在地,翻幾個滾,不動了。
雙控兼完美秒殺?。。。。?
難以想象瘦弱的凱恩,竟然還有這種旺盛氣力,看這股勁頭,恐怕這位老人再活個百來年的絕對不成什么問題,這是看到這一幕之后,所有人心里共同的想法。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