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好了!!”
正當(dāng)老酒鬼心中炸開的時候,突然傳來侍女的驚叫聲。
“廁所被撞開了一個大洞?!?
驚叫的侍女,臉上帶著不知所措,或者說是哭笑不得的表情,這樣困擾的看著肇事人的同伴——至少在她們看來,老酒鬼和矮冬瓜是一起進來,一起喝酒,那就是同伴無疑。
這樣的事情,她們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冒險者樂園的酒吧,大部分的客人都是冒險者,這些冒險者中不乏脾氣暴躁,又或者是互相不對眼的家伙,因此,冒險者樂園的酒吧從來不會缺少亂子。
當(dāng)然,這些家伙也還有分寸,知道木制的酒吧經(jīng)不起他們的折騰,就算鬧也只是小打小鬧,不然聯(lián)盟的處罰條例下來,那可不是說笑的,像我和老酒鬼,和莎爾娜姐姐那樣,動輒將整個酒吧給拆了,而且還都是瞄準(zhǔn)同一個酒吧下手的案例,在整個暗黑大陸都是難得一見。
另一方面,在冒險者樂園酒吧工作的侍女,肯定是精挑細選的年輕貌美少女,當(dāng)然,與之相符的是她們的高額薪酬,也足以支撐整個家庭,而這些侍女應(yīng)聘以后所要學(xué)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應(yīng)付冒險者鬧出的亂子。
所以,眼前這些侍女,對于如何應(yīng)付各種酒吧的混亂局面,可謂是經(jīng)驗十足,但是像穆拉丁那樣使用尿遁逃跑的冒險者,卻是頭一回遇見,因此她們一時之間竟然也蒙了。
一個驕傲十足的冒險者,竟然會用尿遁這種只有流氓痞子才會想到的無恥手段?放在以往,這是這些侍女根本不會去想的事情,但是如今卻發(fā)生在她們眼前。
蓋因為穆拉丁這老冬瓜,實在是無恥吝嗇到了極點,比起以往所有的冒險者,都要來的厚臉皮,才能做出這種事情。
“那個……為什么你們要看著我?”
在十多名酒吧侍女驚慌失措的目光注視下,老酒鬼打了一個酒嗝,依然念念不忘的啜了一口只剩下半壇的美酒,才瞇著眼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發(fā)問道。
“大人,您的同伴……”
一個領(lǐng)頭的貌美侍女,面帶笑容的輕輕上前一步行禮道,但是話沒有落音,就被老酒鬼打斷。
“什么?同伴?我什么時候有了同伴?”
故作茫然狀的東張西望的老酒鬼,用疑惑的語氣打斷了侍女的話,然后眼神突然變得蒼茫和憂郁,仰頭大喝一口酒,擦了擦嘴,嗓音變得嘶啞和深沉,似乎人生之中經(jīng)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悲傷往事般,緩緩說道。
“我,是一個行走天涯,四處為家的浪子、醉客,能伴隨在我身邊的,只有太陽、月亮、星星和草原,同伴這個詞,對我來說實在是太奢侈了?!?
嗯,草原是個吐槽點,老酒鬼,你已經(jīng)暴露了自己的大本營羅!
“可是……”
這位侍女張大嘴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大概是沒想到眼前這個睜眼說瞎話偏還要擺出一副世外高人模樣的家伙,臉皮和尿遁那位竟然也有得一比。
外區(qū)的大部分冒險者,都在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場好戲,老酒鬼的性格,可沒有人能比這些從營地的學(xué)員起,就對老酒鬼的惡劣事跡和行為耳濡目染的冒險者清楚,因此大多數(shù)人,都是將同情的目光落在侍女身上。
想從羅格第二摳門的口袋里挖錢,別說這幾個小小的侍女,就是智深若海的聯(lián)盟大長老阿卡拉大人,恐怕也得絞盡腦汁才行。
穆拉丁喝的那五壇美酒,還有破壞酒吧的修理費,肯定是得由酒吧自己掏錢了,不,甚至是卡夏長老自己喝的那份,說不定她現(xiàn)在也正想著該如何抵賴掉,一些心底雪亮的冒險者,已經(jīng)想到了這種可能性。
而事實上,卡夏的腦子里,現(xiàn)在也正轉(zhuǎn)著這個主意,作為羅格第二摳門,她怎么能允許穆拉丁尿遁逃債,而自己卻必須乖乖付錢呢?
這是一場賭上她羅格第二摳門的信念和意志的斗爭??!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老酒鬼這家伙,好像熊熊燃燒起來了。
菲妮秘藏的休息室里,我正看著外面那一幕,心想什么時候該出去阻止這家伙了,如果周圍全都是聯(lián)盟冒險者還好辦些,反正大家都十分清楚老酒鬼是什么德性,怎么丟臉都無所謂了。
問題是現(xiàn)在不止聯(lián)盟的冒險者,因為兩族聯(lián)姻而聚集在庫拉斯特的其他族冒險者,恰好有少數(shù)在酒吧里面,現(xiàn)在正在關(guān)注著這場鬧劇,這樣的話就不能置之不理了,雖然知道老酒鬼的惡劣本性,遲早會有那么一天徹底暴露,但是至少我不希望是現(xiàn)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
恰在這時,歐娜邁著略微急促的步伐走了進來。
雖然這個平民侍女,現(xiàn)在尚不知道老酒鬼究竟是什么來頭,但是對于我的身份,卻大概早已經(jīng)從菲妮那里得知,估摸著以為我這個聯(lián)盟長老的身份,可以出面調(diào)解一下,才匆匆趕來求救吧。
事實上,這個聰明的小侍女的確是打著這樣的主意,當(dāng)她開口求助的時候,也正好讓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于是,一會兒之后,正當(dāng)卡夏還在用她那醉醺醺的大腦,思考著如何才能吃霸王餐的時候,面帶微笑的歐娜,緩緩從里區(qū)里面走了出來。
“是歐娜姐姐……”
歐娜的出現(xiàn),立刻讓這十多位不知所措的年輕侍女,找到了主心骨般紛紛圍了上去。
“這位大人……”
歐娜來到卡夏面前,輕輕行了一禮,那如沐春風(fēng)似的貴族大小姐氣息,讓卡夏也為之一愣,當(dāng)然,也只是對于酒吧侍女的素質(zhì)之高,愣了那么一下而已,畢竟這種侍女在羅格可根本見不著。
“有什么事嗎?我正在思考著一件大事,沒事別打擾我?!陛p咳幾聲,卡夏擺著一副堂而皇之的嘴臉問道。
“那個……有位大人叫我將這個給您?!?
歐娜面帶著溫暖的微笑,雙手捧著一張紙條,輕輕的遞了過去。
“哦?!”
驚訝的應(yīng)了一聲,老酒鬼漫不經(jīng)心的張開紙條,臉上的隨意很快就變成了慘白。
紙條上面,只寫了短短那么一行字。
要是敢在這里丟聯(lián)盟的臉,你就等著回去領(lǐng)禁酒令吧。
“沒有錯了??!”
呆了片刻之后,老酒鬼突然抱頭悲鳴一聲。
“能將字寫得那么丑,絕對是那個家伙,也就是說這張紙條不可能是冒充的啊啊啊混蛋??!”
我:“……”
蒂亞:“……”
到了這種地步還要吐槽我嗎?哼哼,老酒鬼,原來你也在覬覦我的吐槽帝寶座呀,還真是個不可小視的女人呢。
我吊著二郎腿,食指輕輕摩挲著下巴,將半張臉隱藏的陰影之中,露出了盡在掌握之中的妖異笑容。
“哇哇,凡凡好像里壞人的老大哦?!币慌缘牡賮喰⊙绢^拼命鼓掌。
“順便說一下,字寫的也很有老大風(fēng)范?!?
“同樣的吐槽點,對于圣斗士來說是沒有用的?!?
“啪”的一聲,力道剛好讓這小丫頭發(fā)出悲鳴的手刀,落在了對方的額頭上。
“那家伙呢,寫字條給你的那家伙究竟去哪里了?”
猛然醒悟到了什么似地,卡夏突然抓著歐娜的肩膀,搖了起來。
“對……對不起,那位先生說,為了避免被奇怪的家伙借錢,已經(jīng)先離開一步了?!?
在老酒鬼那因為金錢關(guān)系,而突然爆發(fā)出來的氣勢壓迫下,歐娜艱難的照著我的話敘述了一遍。
“可惡,沒想到竟然會被這臭小子抓個正著?!?
似乎也能預(yù)料到這種可能性的老酒鬼,挫敗的松開了歐娜,一臉懊悔的低頭喃喃道。
某位名人說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如今,正是老酒鬼為她以前所積累下來的惡性,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在密室將一切盡收眼底的我,看著老酒鬼此刻左右為難的樣子,已經(jīng)笑的合不攏嘴。
然而,正當(dāng)事情進行到有趣的地步時,意外卻突然出現(xiàn)了。
菲妮這悲劇,不知道被歐娜進行過了什么殘忍的對待,此時正搖搖晃晃的從樓梯上下來,嘴里還嘀咕著一些什么話。
“喵嗚嗚~,好痛苦喵,歐娜……變得越來越可怕了,已經(jīng)快要比表哥還厲害了喵~~”
“……”
話說這樣的話,怎么聽都有點怪怪的吧,乍一聽似乎是十分曖昧的劈腿關(guān)系,但是仔細嚼辯的話,卻總給人牛頭不對馬嘴的感覺,總之感覺很微妙就是了。
當(dāng)然,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菲妮的出現(xiàn),并且被老酒鬼捕捉到這一點,讓整件原本有趣的事情,變得無聊起來。
“走吧?!?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在桌子上留下是相應(yīng)數(shù)額的金幣之后,我朝蒂亞招了招手。
“怎么,不看了嗎?”
小丫頭睜大著明亮的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我,里面盡是疑惑。
“不,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沒什么好看了?!?
我搖起了頭,千算萬算,沒想到菲妮竟然會在這種時候出現(xiàn),當(dāng)然,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是悲劇帝嘛,在需要的悲劇場合中及時出現(xiàn),不正是她的使命嗎?
當(dāng)我和蒂亞從酒吧后門離開的時候,便隱約感受到了老酒鬼那如同魔王降臨的恐怖氣勢,籠罩了整個綠林酒吧,仿佛在上空凝結(jié)成一個巨大的黑色猙獰魔鬼,然后朝瑟瑟發(fā)抖的縮在角落里頭的菲妮伸出魔爪。
“不要,不要?。?!喵~~喵嗚~~??!”
隨之,菲妮的悲鳴聲也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了出來。
萬事休矣,菲妮呀,你就是悲劇的代名詞。
“也就是說,家里又多了一位客人。”
傍晚回到家的時候,我如是苦笑著對依然在整理資料的凱恩說道,心里微微有些歉意,明明是自己的婚事,卻一點也幫不上忙,而讓這位胡子已經(jīng)花白的老人從頭操心到尾。
“哦哦哦,這不是我們的蒂亞小公主嗎?吳可帶回來了一位不得了的人物呀?!?
凱恩從書卷筆記之中抬起頭,笑呵呵的迎接道。
“凱恩爺爺,好久不見了?!?
蒂亞小丫頭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和凱恩混的那么熟了,上前幾步,拉著凱恩的手便撒起了嬌,那股發(fā)自內(nèi)心的,從她那雙清澈純真的眼眸里流露出來的仿佛孫女一樣感情,更是讓凱恩臉上的笑容慈愛有加。
仔細想想,凱恩的祖先本就是赫拉迪克一族,而他也一直以赫拉迪克一族自居,兩個人的關(guān)系如此融洽,到也沒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