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們……”
看著一群惡作劇成功的大人,我久久無語,這都是什么呀,你們都是還會用油性筆在睡著的同座手臂上畫畫的中二學(xué)生嗎?
“哈哈哈哈,看到了吧,阿爾薩斯老弟,這家伙的酒量……嗝……”
大概是禁酒許久,里肯的酒量也日益下降,三分之一壇子下肚,就已經(jīng)有了七分的醉意,臉色通紅的打了個酒嗝,然后大笑起來。
你也給我倒下吧??!
“哦哦哦,這不是漢娜嗎?一個人坐在這里多可憐。”
漢斯也好不了多少,不,應(yīng)該說比里肯還要嚴(yán)重一些,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將格里斯灌醉以后還不滿足,傻笑一聲,那雙緊瞇著的眼睛不斷掃視著,一下子就鎖定了另外一邊的漢娜。
喂喂,那可是你的妹妹呀,漢斯老兄,你要從中二學(xué)生升級到以欺負(fù)妹妹為樂的不良小學(xué)生嗎?
誒~,奇怪了,明明有點醉了,為什么吐槽反倒越發(fā)犀利了呢?
我搖了搖朦朦朧朧的大腦,然后迷茫的轉(zhuǎn)過頭,看了周圍一眼,發(fā)現(xiàn)大家瞇著的眼睛里,也露出饒有興趣的目光,然后紛紛起哄。
雖然不是對付沾酒即醉的格里斯那種不懷好意的目光,但多少也帶著點想看看平時像冰山一樣的漢娜醉酒姿態(tài)的惡意。
所以說在酒桌上掉隊的話,很容易會成為其他人的目標(biāo),請大家謹(jǐn)記,謹(jǐn)記。
“咳咳,你們這樣是不行的?!?
輕咳幾聲,漢斯突然踏前一步,大手一揮,大義凜然的將眾人阻止在外。
哦哦,雖然事情根本就是你挑起的,但是在這種關(guān)鍵的時候能站出來為自己的妹妹解圍,作為一個堅定的妹控,我對你稍微有點改觀了漢斯老兄,雖然只有草履蟲的長度那么點程度。
想入教么?會長是咱,副會長是白狼,絕對不是奧瑪斯之流口中那些奇怪組織的教會。
結(jié)果,還沒等我在心里面夸完,漢斯打了一個酒嗝,抱著他那從酒會……不,是慶祝會進(jìn)行到一小半時,也就是里肯剛剛拿出他的珍藏品不久以后,就再也沒有放下過的酒壇,再次上前一步。
“漢娜,不用管他們,你將這壇……嗝……這壇喝下去就行了,其他的……哥哥我?guī)湍銘?yīng)付?!?
漢斯做出一副狀似為漢娜大事化小的好哥哥模樣,將還裝有三分之二酒的酒壇,遞給了她。
原來你就是拐彎抹角的想著如何灌你妹妹呀混蛋!!
一瞬間,我就將漢斯的名字從候補教徒中劃去,這種哥哥,將他塞到腌菜壇子里做成人頭菜壇,用鹽腌上三天三夜也不過分。
從漢斯手中接過酒壇,漢娜無的看了大家一眼,那張籠罩在斗篷帽子底下,從來沒有讓人見識過的臉龐,看不到究竟露出了什么表情,與之相反的周圍其他人的表情,到是十分明顯得晃眼,充斥著罪惡的欲望。
我明白,我明白大家現(xiàn)在心里的,那種將漢娜灌醉,看看一直如冰山的她,在醉酒之后究竟會是什么樣子的好奇心。
不過,怎么能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如此為難一名少女呢?作為一名堂堂正正的男人,我,德魯伊吳凡,對于你們那丑陋的嘴臉,實在看不過去了。
剎那間,我內(nèi)心那一顆代表著愛與正義與和平的靈魂,熊熊燃燒起來,驅(qū)使著我上前一步,用充斥著正氣的目光看了大家一眼,直到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的丑陋心靈,慚愧的低下頭去后,才再次上前幾步,來到漢娜面前。
“漢娜姐姐,別聽你哥哥的,女孩子用酒壇喝多不雅,來,我給你個干凈的碗子,不用急,慢慢喝,醉了也沒關(guān)系?!?
眾人:“……”
“你這家伙,明明也是想看漢娜喝醉的樣子吧?!?
在我退回去的時候,明明腦袋不怎么靈光嘴巴卻賊毒利的圣騎士巴爾,輕輕在我耳邊嘀咕道。
“哼,真是膚淺呢,我的目的可是和你們完全不同的。”冷笑一聲,我推了推鼻框上假想出來的眼鏡,如是說道。
“哦?”
頭腦不靈光的圣騎士巴爾一下子被我的氣勢鎮(zhèn)住了,發(fā)出一聲驚疑。
“我啊,可是抱著藝術(shù)的目光去看待,和你們那丑陋的目的是完全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嗎?”巴爾童鞋歪著頭問道。
我:“……”
巴爾:“……”
“哼,你是不會懂的?!?
沉默片刻,我避開了巴爾的追問目光,抬頭遠(yuǎn)目,憂郁的目光仿佛穿過了那陰沉沉的烏云,看透了天空宇宙上的星辰流轉(zhuǎn),日月蹉跎。
竟然就這樣被忽悠過去了……
如是想到的圣騎士巴爾同樣遠(yuǎn)目,淚流滿面。
一手抱著酒壇,一手握著酒碗的漢娜,依然是一不發(fā),話說從開始到現(xiàn)在,我從來沒有聽她說過話,如果不是漢斯說了的話,我差點就把她當(dāng)成啞巴了。
別說說話,就連一些動作,比如說點頭,搖頭,都罕有見到,漢巴格小隊似乎也習(xí)慣了她這種態(tài)度,只要沒有搖頭拒絕,就表示她沒有意見。
這完全就已經(jīng)超過了三無的定義了吧,有更好的宅詞去形容嗎?
現(xiàn)在,抱著酒壇端著酒碗的漢娜,究竟會如何選擇呢?哪怕選擇拒絕,說個“不”字也好,這或許也是大家除了看漢娜酒醉的模樣之外,所期待聽到的。
據(jù)漢斯說,他這個哥哥,也已經(jīng)有將近半年沒有聽到從漢娜口中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了。
老實說,漢娜是我至今為止所見過的性格最古怪的女孩,三無公主雖然也奇怪,但是和她相處久了以后,還是能發(fā)現(xiàn)她那如同美麗人偶一般漠然的面孔下,其實有著一顆相當(dāng)正常的少女之心,細(xì)膩,敏感,柔軟,多變,固執(zhí),喜歡撒嬌等等,非要說有什么不正常的話,大概就是對于喝茶的執(zhí)著,還有那個……咳咳,h方面之類的東西的嗜好。
接受著所有人目光的漢娜,這時候突然有了動作,只見她輕輕傾倒酒壇,將手中的酒碗裝滿。
“哦哦哦哦哦———?。 ?
大家看著漢娜的行動,都不由自主的張大嘴巴,發(fā)出驚嘆聲,那驚奇中夾雜著興奮的目光,就仿佛看到了赤裸著上半身濃密胸毛的上帝在跳草裙舞一般。
“咕嚕——咕?!?
小口的,小口的喝著,雖然臉龐籠罩在陰影之中,但是這種仿佛小貓?zhí)蚺D桃粯拥目蓯酆确?,還是給人一種優(yōu)雅和可愛的美態(tài)。
不過這時候,也沒有誰會去注意漢娜偶爾展露出來的,女孩子嬌小可愛的風(fēng)情的一面,大家的目光都緊緊盯著碗里面的水平線,直到干涸,才發(fā)出一聲贊嘆,紛紛鼓掌,好像漢娜做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不過,或許這對她來說,的確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
接著,一不發(fā)的漢娜,繼續(xù)將酒碗倒?jié)M,然后小口小口的飲著,雖然喝的不快,但是勝在沒有什么停頓,所以酒壇里面剩余的五六斤左右的清酒,依然在以一個不慢的速度消失。
“咕嚕——咕?!?
“咕嚕——咕?!?
“咕嚕——咕?!?
……
“喂喂,漢斯,你妹妹的酒量似乎不錯呀?!?
喝過酒的都知道,這樣連續(xù)不停的灌是最容易醉的,看著漢娜已經(jīng)將十之七八的酒給喝下去,卻依然沒有倒下,一旁目瞪口呆的里肯,用手肘頂了頂旁邊同是露出一副目瞪口呆像的漢斯,說道。
“那……那是,有我這樣的哥哥,漢娜還能差得了哪去?也……也就只比我差一點點了?!睗h斯困惑著,這樣不大肯定的說道。
看他的模樣,估計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酒量竟然那么好吧,就好像有著不錯的成績,老是在讀初中的妹妹面前拍著胸膛說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來問我的高中生哥哥,突然有一天發(fā)現(xiàn)妹妹已經(jīng)偷偷自學(xué)完了大學(xué)課程一樣。
現(xiàn)在漢斯的心情,就是如同上述例子一般的復(fù)雜,復(fù)雜的想找個地方揮灑一下名為哥哥的恥辱淚水的事物。
酒壇里,還有酒碗里的最后一滴酒被漢娜喝光的時候,她將壇子和酒碗輕輕放在一旁,繼續(xù)對著篝火,低頭閉目養(yǎng)神。
“嗚嗚~~我這個做哥哥的,我這個做哥哥的……”
毫無疑問,在一旁嗷嗷大哭的,是某個感覺自己已經(jīng)被時代,被家人(妹妹)所遠(yuǎn)遠(yuǎn)拋在后頭的無能法師。
“呼呼,再來一碗,嘿嘿嘿,今天大家不醉無歸,呀呼~~”
毫無疑問,說出這句話的,依然是某個因為感覺自己已經(jīng)被時代和家人(妹妹)所拋棄而自暴自棄的無能法師。
“嗚嗚,哇細(xì)弱啊死不瓦拉里達(dá)……”
好吧,眼前這位淚流滿面,爛醉如泥,口齒不清的說著胡話并且不斷用額頭和地面死磕的法師,就不用我再三介紹了吧。
本來已經(jīng)有幾分醉,不打算再喝了,結(jié)果給漢斯這樣一鬧,最后還是不得不再喝了幾碗,腳步已經(jīng)有點輕飄飄的感覺,才乘著大家不注意,偷偷的,手腳并用的爬回自己的帳篷里面。
“嗚嗚嗚~~”
該死的,頭好疼,不過不幸中的萬幸是,這次并沒有悲劇收場,難得呀,想想以前的經(jīng)歷,要么就是將酒吧燒掉,落得個賠錢的下場,要么就是第二天一早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緊握著魔法擴音器被破布堵住嘴巴五花大綁的吊在樹上。
咦?
現(xiàn)在回想起來,為什么我會被吊在樹上,兇手是誰,這一點我到現(xiàn)在都沒搞清楚。
總之,這次已經(jīng)回到自己的小帳篷了,應(yīng)該能遠(yuǎn)離所有的悲劇了,什么呀,你這無能的悲劇光環(huán),平時不是很拽嗎?現(xiàn)在給我發(fā)威看看呀,看你能拿我怎么樣?哇哈哈哈哈哈!??!
哈哈大笑幾聲以泄心頭之恨后,感覺心懷大暢的我,邁著不怎么穩(wěn)定的步伐,搖搖晃晃的來到床邊。
“咦?”
我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這床墊……是什么時候鋪好的?沒什么印象的樣子,難道是自己有先見之明,所有早早的將床鋪好,等喝醉以后可以直接美滋滋的躺上去大睡一覺?
也罷,存在即是真理,對于我這種領(lǐng)悟了第九感的男人來說,想要預(yù)測到這種簡單的未來,也并不是什么難事……不,準(zhǔn)確來說,是擁有99.99%概率的事情??!
對了!我終于明白了!!
不是正因為如此,自己才遭到上帝的嫉恨,而強行將路癡的屬性和悲劇光環(huán)降臨到身上嗎?
哼,還真是丑陋呢,這種毫不遮掩的嫉妒心,不過,如果以為這種程度的阻礙就能將我擊倒,那就大錯特錯了。
瞇著雙眼小聲不斷的嘀咕,我一頭栽倒在床上,淡淡的清香隨時撲鼻而來,啊,小維拉絲清洗過的被子就是香呀,不愧是自己的萬能小妻子。
在上面蹭了幾下之后,意識逐漸開始模糊起來,但卻如何也無法完全睡過去。
是因為口渴嗎?沒辦法了。
我不大情愿的從床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的找到桌子,在上面不斷摸索著茶壺和杯子,這種時候要是能用巫師的心靈傳動該有多好呀,可惜自己現(xiàn)在走路都成問題,更別說施展技能了。
“咦,這是什么?”
找到茶壺和杯子的同時,我也摸到另外一樣?xùn)|西。
一本厚厚書籍?
看著手中這本外層用精致的獸皮制成,然后飄染成黑色,里面的紙質(zhì)也是營地所制造的最上乘的雪紙,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書籍,我頓時蒙了腦袋。
自己的帳篷里,什么時候有了這種東西?
如果是平時清醒的狀態(tài),我肯定能從這本和自己的帳篷極度不協(xié)調(diào)的書中,嗅到死亡的氣息,進(jìn)而產(chǎn)生疑問,可惜……
哦哦?書里還夾著一只羽毛筆,也就是說,這大概是一本筆記而非書籍了?
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下,感覺腦袋清醒了幾分,我漫不經(jīng)心的,向這本禁忌的筆記伸出了無知之手。
我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