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藏盤腿坐在灰衣老頭的對面，這才打量起這個坐在昏暗角落里的老頭，臉色有些黑，須灰白各占一半，但卻是一絲不茍地用一根黑色布條扎著。目光深邃寧靜，即便是這樣在雜亂的稻草上隨意坐著，也不顯寒酸落魄，反倒是有幾分雅士風(fēng)范，一點都看不出像個瘋子。

“你不是遷流城的人?！辈贿^這老頭看著唐三藏，開口第一句話卻不是回答他的問題。

“先生好眼力，貧僧唐三藏，不知先生如何稱呼?！碧迫匚⑽⒁恍Γ瑳]有緊張，也不辯解，看著他問道。

“老朽歸千榭，聽小師父口音應(yīng)該是從東邊來的吧？找那裘老頭所為何事？”老頭深深看了唐三藏一眼，輕聲問道。

“原來是歸先生，小僧找那裘老頭有一事相問，不知先生口否告知他在何處？”唐三藏眉梢微挑，神色卻是不變，依舊微笑問道。

從這歸老頭身上他感受到了大唐朝堂上那些老東西的氣息，比如他那位便宜老爹和外公，平日里都擺出這樣一副云淡風(fēng)輕，看透一切的樣子。

當(dāng)然，其實都是裝的，這是唐三藏和李思敏驗證了很多遍之后得出來的結(jié)論，確實有推理能力過人的大臣，但要說真能猜透人心，還真沒有幾個能做得到。

“裘老頭，可不容易見到……”歸老頭搖了搖頭，剛想說話，外邊突然傳來了一聲響亮的鑼響。

“開門！放風(fēng)！”外邊傳來了嘹亮的聲音，兩隊十?dāng)?shù)飛衛(wèi)走進走廊，開始開門。

“這是？”唐三藏看著歸老頭，有些疑惑。

“瘋?cè)嗽汉颓衾巫畲蟮膮^(qū)別，便是每日晚飯之前可出去放風(fēng)半個時辰?！睔w老頭負責(zé)墻站起來，看了一眼地上縮著腦袋瑟瑟抖，不敢看唐三藏的青年，向著門口走去，“等會你說不定就能看到裘老頭了，不過想要和他說上話可不簡單。”

“哦？”唐三藏眉頭微挑，也沒把那兩個目光呆滯的傻子放心上，對歸千榭的話有些不解，不過可以確定歸老頭應(yīng)該是知道裘老頭，這也就足夠了。

唐三藏會進入瘋?cè)嗽?，就是想問問裘老頭他所說的那個夢境，遷流城里的人會瘋，或許和那座五色祭壇和無字圣碑有關(guān)，而裘老頭所夢到的東西，里面或許有一些有用的信息。

“出來，站在門口排好隊！”房門的鎖很快就被打開了，兩個飛衛(wèi)站在門口大聲叫道，看著唐三藏和歸千榭走出門來，又是進里邊把那兩個滿臉恐懼之色的家伙拖了出來。

長長的走廊上已經(jīng)站滿了人，進了瘋?cè)嗽汉?，唐三藏先見了那光頭基佬和兩個腦殘小弟，在加上一個被迫便小受的少年和一個明顯在官場混跡過的老頭，愣是沒有見到一個正經(jīng)的瘋子。

不過這會他總算見識到什么叫瘋?cè)嗽毫耍斑呉粋€胖圓的大漢蹲在地上，抱著一個高瘦老頭的大腿，晃著一身肥肉，嘟著嘴巴叫著：“娘，娘，我要吃奶，寶寶要吃奶……”

這變成嬰兒也就算了，那老頭的反應(yīng)更是讓唐三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只見他風(fēng)騷地撩了撩披散的稀疏長，一臉嫌棄地看著地上的胖寶寶，“快放開老娘的裙子，老子處都沒破呢，哪來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