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睡覺,打王永安。
牢里的陰暗潮濕發(fā)霉但并不寂寞,起碼還有王永安和張不三等一群人陪著。
“不三,手上加點勁,要不一會牢飯別吃了?!?
張超躺在牢房里,身下墊的是從王永安一伙人身上扒下來的袍子上。麥秸桿又潮又臟還發(fā)霉,怎么能躺呢。還是王永安幾個的袍子好,有絲綢的有皮毛的,往麥秸上一鋪,立即又暖和又舒服。
那個入室盜竊還奸污寡婦的家伙,張超嫌他侮辱了張三這個名字,給他改名張不三?,F(xiàn)在正賣力的在給張超捏腳,另外四個囚犯,則一個敲腿,一個捏肩,一個按手,還有一個敲背。
手藝有點糙,但還有改進的空間,張超親自調(diào)-教之下,已經(jīng)大有進步了。
尉遲寶琳四個則環(huán)繞在張超身邊,橫七豎八的躺著,牛見虎還打起了呼嚕。
王永安九個則非常頹廢喪氣的呆在馬桶那一角,不想呆也沒辦法,隔半個時辰被打一次,他們早已經(jīng)崩潰了。一開始不能硬氣說幾句狠話,打到后來他們都麻木了,連反抗都沒了,嘴上的反抗都懶得說了。
任張超他們?nèi)蚰_踢一頓,反正就是死狗一條了,打的張超他們很沒有成就感,以致現(xiàn)在也是隨便幾下敷衍了事了。
“三郎,你說雍州衙門把咱們關(guān)在這里算是個什么事啊,要殺要剮倒是給個痛快話啊。”李感靠在張超旁邊,嘆著氣道,眼里還隱約有些擔憂。
張超踹了張不三一腳,讓他用心捏腳,然后對李感道,“放心吧,他們不可能一直這么關(guān)著我們?!?
說還沒說完,外面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打開牢門?!?
一直跟兩木頭似的獄卒連忙掏出鑰匙開門,老熟人梅參軍走進牢里。
他目光掃視了一遍,然后馬上愣住了。
這牢房里的景象完全不是他預料的那種,他本以為把這群人扔到這里,晾半天,總能殺殺這些家伙的氣勢??烧l知道,這里竟然是這樣一番景象。
主犯張三,正跟老太爺一樣的享受著,身下墊子絲綢皮毛,還有人捏手按腿敲背,不知道有多愜意。
而王永安那一伙就慘多了,大冷天的,就躺地冰涼的地上,身上的外衣還被扒走了,鼻青臉腫的互相抱著取暖。
梅參軍不滿的轉(zhuǎn)頭瞪了兩個獄卒一眼。
兩獄卒很無辜,明明是梅參軍事你交待的,除非這兩拔人在牢里打死打殘,要不都別理會。那張雖然隔一陣子就要打王永安他們一頓,可也下手挺有分寸的。
梅志寧先走到王永安幾個面前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他們看起來很慘,但沒什么大損傷,暗里松了一口氣。這幾人真要在這牢里被弄殘了,他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都起來!”
張超躺在那里沒動,幾個囚犯手停了下來,他瞪一眼,“我讓你們停了嗎?”那眼神,那語氣,十足的在監(jiān)牢里蹲了十來年的獄霸啊。
若非這監(jiān)牢里沒有放風,要不然張超覺得自己真還可以過一把獄霸的癮,有牛見虎這四個強力打手,這雍州牢里估計他要出頭不難。
梅志寧皺皺眉頭,來到張超面前。
“張三郎,堂上傳召,都起來上堂。”
牛見虎一下子坐了起來,“終于想起我們了,要放我們走了?”
梅志寧冷哼了一聲,也不再理會他們。
張超笑了笑,“張不三,給我把鞋穿上,上堂去。”
王永安他們最后是被抬著出牢房的,被抬出牢房的那一刻,這伙人都差點流下淚水了,終于要離開張三這個惡鬼了。
雖然只在這牢里呆了半天,可王永安卻覺得已經(jīng)呆了許久了,久到他們都要崩潰了。
出了牢房,外面的光線有些刺眼。張超下意識的瞇起眼睛,好一會才重新適應(yīng)這光天化日下的感覺。
大堂上。
雍州別駕,雍州治中,兩上官都已經(jīng)在座。
“帶犯官!”
長長的喊聲傳來,張超冷不住搖頭而笑,犯官都喊上了,這次估計真的處置不會輕。
上的堂來,沒聽到水火棍杵地的聲音,也沒聽到差役喊威武。
“犯官跪下聽旨!”
一聲驚堂木,堂上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
張超有點意外,這么快就請來了圣旨裁決?
圣旨的內(nèi)容既在意料之中,又有些出乎意料。意料之中的是,張超果然被免官了,連帶著馬周這個剛當了沒幾天的文學也免了,另外那十三個東宮千牛也沒意料的全被免職。
一擼到底。
張超的爵位還在,這是個好消息。
意料之外的是,圣旨中還要杖責他們二十棍,另外收監(jiān)關(guān)押半月。
坐半月牢他倒不在乎,可打二十大板,這有些過了啊。
沒等張超想要申訴,楊仁恭已經(jīng)扔下了簽了。
一群差役上來,直接就把他們架了下去。
“摘官帽,奪官服!”梅志寧站在張超面前,笑的很燦爛。
只是張超只是回應(yīng)了他兩個鼻孔。
張超今天本來就沒穿官服,結(jié)果兩個差役還是上來扒衣服。
我靠,老子又不把搞基,別亂扒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