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詳細了解過嚴如的事,都是那幾天傅浩喆住在他家里時打聽到的。
“楚楚定親了,對象是嚴如部隊的團長。嚴如聽說后,去楚楚單位鬧,嚴小敏也為難楚楚,陰陽怪氣了好幾次。嚴如說楚楚長得像她外婆年輕時的樣子,楚楚才多了心?!?
“是,楚楚跟我媽年輕時幾乎一模一樣,我的長相隨我爸?!碧m桂花拿著陳楚楚的照片,紅著眼眶笑,“我媽年輕時很好看。”
都是母親,胡玉梅知道蘭桂花的心思,“楚楚打小長得好看,粉嘟嘟的,特別可愛。膽子也大,外科手術都敢學,讀書也厲害,高中畢業(yè)不能再讀,就跟著我們院里一位外科醫(yī)生學習醫(yī)術,現(xiàn)在是軍醫(yī)院的外科醫(yī)生?!?
嚴爺爺的眼睛都亮了不少,親孫女這么有能力,太讓人意外了。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跟嚴如一樣,瞧不上他這個老農民。
嚴如去了部隊不回來的原因他心里清楚,就是想擺脫自己鄉(xiāng)下人的身份。包括他女兒嚴小敏也一樣,瞧不上他們。
自從嫁給劉似錦,又成了學校的老師,就不回家了,生怕別人知道她有個當農民的爸。
她不回來,也不許他們去部隊看望。
剛結婚那會兒,他不知道,想著家里種了點菜,養(yǎng)了雞鴨,拿點給她。
到了部隊,門都沒讓進。
女兒看見他,第一句話問的就是:“爸!你來做什么?還嫌我不夠丟人?以后別來了,一身臟兮兮的,你讓我的臉往哪兒放?東西留下,回去吧!”
早上一大早起來,喝了兩碗稀粥,從家里去縣里坐車,到了市里后走路尋到部隊,早過了吃中午飯的時間。
他又累又餓又渴,女兒視而不見,見了他一句好話沒有,拿了東西就走,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當時他就知道,這個女兒指望不上了。
嫁了個軍官,覺得自己高高在上,連他這個親爸都瞧不上,還能瞧得上誰。
回到家,把情況告訴了老婆子,她倒是比他看得明白。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看不上咱們,咱們也不去討那嫌。以后別去了,就當沒有這門親戚?!?
后來外孫出世,女兒寄口信來,讓家里去個人幫忙,不要老婆子,指名道姓要嚴如。
老婆子不讓:“去什么去,她不是能耐嗎?自己想辦法,咱們家不欠她的。”
嚴如卻說:“我要去,姑姑家需要我。天天在家里干農活有什么出息?我要去部隊,再過三年我就大了,說不定能找個部隊的?!?
她自己一定要去,家里也不好阻攔,就讓她去了。
倒是爭氣,聽說練了舞蹈,考上了文工團。前年兒子傷了腰,給她寫信,讓她寄點錢回來看腰,嚴如根本不理睬。
去年他的腿得了風濕痛,腫得下不了地,大孫子偷偷給嚴如寫信,讓她寄點錢回來,同樣石沉大海。
年前收到她難得的一封信,說是定親了,讓家里給她打家具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