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梁團長犧牲前那張染血的臉。
如果這個孩子,因為沒有父親而被人嘲笑,他真的對不起梁團!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看著蘇若蘭,眼神中充滿了掙扎的情緒。
蘇若蘭察覺到了他的眼里的掙扎,緩緩垂下頭,嘴角扯出一個淺笑,她賭對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果然可以壓過程月寧在他心里的分量。但這樣贏過程月寧,她一點勝利的喜悅都沒有。
現(xiàn)在,她也顧不得這么多了。
她故意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尚不明顯的小腹,動作間充滿了母性的溫柔。
“宋團不用為我擔心,我相信他是浩中的孩子,將來他一定會像他的親生父親一樣,堅強,勇敢,成為一個不畏流,頂天立地的人?!?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宋時律的心上。
宋時律只覺得胸口一陣陣發(fā)悶,那股源自心底的愧疚與責任感,幾乎要將他徹底吞噬。
他看著蘇若蘭那張梨花帶雨卻又故作堅強的臉,心中最后的一絲猶豫,似乎也開始土崩瓦解。
“我們結婚吧?!?
蘇若蘭忍著心中的歡喜雀躍,才沒有立刻答應。
她正想著要怎么答應,才能突出自已人淡如菊,為情世所逼,才不得不答應時,一個凄厲的哭喊聲從遠處傳來。
“時律,時律,不好了!”宋母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她一把拉住宋時律的胳膊,瞪著通紅的雙眼,“時律你終于出來了,你不知道,我和你妹妹要被欺負死了!秋梅她,她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她!”
宋時律心里的激蕩情緒陡然散去,他覺得有些頭疼。
他都已經(jīng)把他們安排到軍區(qū)里了,怎么還能惹事?
但見母親哭的撕心裂肺的,他心里的抵觸情緒只出現(xiàn)一瞬,就壓了下去。
“媽,您別急,慢慢說,秋梅怎么了?”
蘇若蘭抿唇,她那句帶著三分無奈七分為難的“我答應你”,就這樣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她看著宋時律扶住宋母,眼底有恨。
就差一點!
但她不得不裝出焦急關心地詢問:“對啊,伯母,您慢慢說,秋梅出了什么事?”
“秋梅好像,好像讓人欺負了,嗚嗚……具體她不肯說,一直哭,說不活了……時律,你快去看看她?!?
宋時律聽完,臉色越來越沉,他丟下一句,“蘇同志,你先好好休息,我得馬上去醫(yī)院看看秋梅?!比缓缶碗x開了。
蘇若蘭努力擠出一個理解的微笑,但她的指甲卻深深掐進了掌心里。
她故作大度地說:“你去吧,秋梅妹妹要緊?!?
然而,宋時律都沒聽完她說的這句話,就被宋母拉著往軍區(qū)醫(yī)院方向趕去。
蘇若蘭看著他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臉上的微笑一點點凝固,最終化為一片冰冷。
一定是程月寧!
明明差一點,他們就可以水到渠成的成了!
結果又讓程月寧給破壞了!
如果程月寧在這里,一定會喊冤枉,她現(xiàn)在是最希望他們在一起鎖死,讓蘇若蘭嫁進宋家,為宋秋梅擦屁股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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