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天劫隆隆而來,四道天劫驟而憑空消失,只剩下兩道直接砸中了八臂尸傀身上。
看到這一幕的高深一愣,隨即,一個幾乎不可能的想法,冒出了他的腦?!?
正常情況下,是尸傀替主人吸收傷害。
但是八臂尸傀這個情況……原本劈向它的雷霆,竟然自動向著陳家府的方向滾去。
難道是主人替八臂尸傀成了替死鬼?
這簡直是倒反天罡了。
僅剩的兩道金色天雷,也被削去了大半。饒是如此,仍然聲勢驚天。
八臂尸傀向天伸出兩條手臂,作勢阻擋;伴隨著震耳欲聾之聲,那兩條柱子粗的黑焦手臂,直接被劈成了碎片,只露出兩截鮮紅的殘肢。
饒是如此,這八臂尸傀的抗性也是極其驚人,硬生生吃下了兩重雷霆,受的傷并不嚴重。這防御力已經(jīng)超過許多s級別怪談了。
在硬抗下高深大招之下,八臂尸傀,八只眼睛,一起轉了過來,落在了高深站立的地方。
綠色霧氣,從它嘴中、腋下,斷臂窟窿處,慢慢流淌而出,很快彌漫了大半山脈之間。
看來這個怪物也要祭出大招了。
沒有時間給高深結印出第二次天雷,更何況,他也不敢隨意對八臂尸傀出手,生怕一不小心殺死了遠在陳家府拜堂的何一為。那么任務的第一階段就徹底失敗了。
他當下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趁著完全虛化的能力還在維持,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身后,傳來了巨物砸擊大地的沉重聲。一下一下,始終跟在自已的后方,陰魂不散。
自從那八臂尸傀散發(fā)出綠色霧氣之后,它不知用了什么方式鎖定了隱形的高深之后,始終跟著自已。
解除燃血三重,高深是萬萬不敢。這八臂尸傀的數(shù)值太夸張了,比白骨僧還要夸張。徒手對砍,自已絕對不是它的對手,唯一能對它造成傷害的天雷,也被它大都轉移給了主人。
只能祈禱何一為沒有被四道金雷殺死,婚禮還在繼續(xù)。
雙方的追逐戰(zhàn),隨著時間推移,自已遲早有一刻耗盡所有壽命,徹底死亡。
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
……
大堂之上,陳佳老爺子,端坐在太師椅上,還在等著這位乘龍快婿給自已磕頭。
他外表平靜,可是額頭汗?jié)n微微滲出。足以可見陳老爺子內心也是很慌,擔心女兒在大庭廣眾之下,拜堂的時候,腦袋咕嚕咕嚕滾了下來。
到時候天墓派就算不遷怒陳家,家里唯一的二女兒,也一定會被當做邪祟活活打死。
好在,今天女兒不知何故,乖巧異常,始終沒有做出任何詭異之舉。
此刻婚禮已經(jīng)過了大半,只要堅持到洞房,兩人就算是正式結為夫妻。到時,就算何一為發(fā)現(xiàn)新婚妻子變成了怪談,天墓派也得站在陳家府的這邊,為大師兄的新娘復仇。
可是不知為何,他的太陽穴砰砰跳動得實在厲害。
遠處,不知何處而來的滾滾金雷順風而來。那天雷的排場浩大到匪夷所思的程度,大半個殘血的夕陽都被染成了金色。不像是暴雨前的征兆,倒像是天上仙人正在渡劫。
何一為是第一個抬起頭,發(fā)現(xiàn)天上金雷逼近的。
隨著四道黃金天劫越來越近,那仿佛世界末日般的隆隆巨響,讓在場其他人再也無法忽視,圍觀的群眾和天墓派弟子,一個個,又是好奇又是驚愕,抬起頭,看著毀天滅地的巨雷吞噬了天日,正在向他們的方向逼來。
在場大部分人,雖然心中驚懼,但還是心底把它當成了天地異象。只有寥寥幾人,心中大約知道這四道金雷到底是什么。
“當日,到底是我把師父煉成了尸傀,還是師父借我鑄成了長生不死之體?
“難怪,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走入了陷阱的野獸?!?
看到這天雷明顯向著自已,何一為心中大約知道了發(fā)生了什么,心中苦澀,
“你還是不愿意放過我么。師父。
“你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安息?!?
這天雷聲勢浩大,何一為心中也不確定,自已能否抗下這一擊之力。
他伸出雙手,對準遠處奔著自已而來的滾滾天劫,準備使出宗門絕招,盡力一試。
看來,遠處也有驅鬼的游俠義士,正在和八臂尸傀交戰(zhàn)。若是自已硬生生扛下了天雷,豈不是為虎作倀,阻止八臂尸傀被祓除。
這么想來,自已還是被直接劈死比較好一些。
就在何一為心中天人交戰(zhàn)的時候,立在紅轎子之后,被一群大爺大媽擠到一邊的楊喬治,好奇抬頭望了一眼天空:
“咦。萬里無云的天色,怎么會突兀打雷。
“這雷竟然是金色的,這太少見了吧?!?
楊喬治搖了搖頭,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他沒有意識到危險到來,當再次抬頭之時,天上金雷居然莫名其妙消失不見了。
像是被無形的大能,盡收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