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夜晚一洗白天的悶熱,清涼的晚風吹來,令人心曠神怡,心情舒暢。然朱作鋒此時并不輕松,汗滴隨著臉頰滾落下來,滑進脖子內。一個小時過后,全身已經濕透。
辛絲蒂娜抿著嘴,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似乎想看到他心里。那眼神,是多么的專注,始終看著前方。露出的神采,是那么的堅定自信。仿佛只要確定一個目標,就一定要走到底。那汗滴,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晶瑩。
“我累了!”辛絲蒂娜淡然道:“想休息一下?!毙睦飬s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究竟該怎么面對他?又怎么面對約翰?自己不忍見他這么勞累,難道是心里原諒他了嗎?
朱作鋒慢慢蹲下身子,仔細的將她放在沙地上。如同對待一個名貴的瓷器一般,生怕其受到一點點傷害。
辛絲蒂娜心中微微一悸動,低下了俏臉。眼淚又止不住的流淌了出來。心底不斷道:“我該怎么辦?上帝啊,請您教教我。”
“嘶啦!”朱作鋒從白色長袍的衣襟上撕下一塊布,蹲了下來。緩緩的幫她擦拭其雙頰上的眼淚起來。
“你這個惡魔,不要碰我!”辛絲蒂娜驚恐的側過了身子,驚呼起來。
朱作鋒站起身來,往辛絲蒂娜背后行去。走出一段距離。緩緩坐下,以求更快的恢復體力。剛才出來的時候,對付那兩個衛(wèi)兵的時候,傷口的拉扯幾乎將自己送進了地獄。又如此勞頓的趕了這么長的路。剛有點長起來的愈合處,幾乎全部分開了。血水從包扎口滲出,將白袍胸口處染成一片污跡。
朱作鋒緩緩將白袍解開,從懷里取出一條干凈的長布。這是在找衣服的時候,順手牽羊過來的。精壯的身子裸露在了月光之下,勻稱的肌肉布在全身,沒有一絲多余的脂肪,月光下肌膚顏色呈青銅色,充滿了張力。他費力的用小刀將胸口原本的繃帶挑開,如此簡單的動作,卻又冒出了一身的汗水。沒有水,無法洗凈傷口,只好用白布將傷口附近汗?jié)n擦拭凈。然后,將趕緊長布一頭咬在嘴里,另一頭用手往后翻去。似乎想以這種方法來給自己重新包扎繃帶。
一雙柔弱無骨的俏手制止住了朱作鋒的動作,從他手里將長布取了過來。用小刀裁下一小塊。輕輕的幫他擦拭著汗水,從頭臉直到背部,動作是那么的輕柔。
朱作鋒回首側眼望去,辛絲蒂娜身上沾滿了沙礫。想來是用雙手爬過來的。短短一些距離,已經累的香汗淋漓。
“別動!”辛絲蒂娜微叱一聲。將白布放進懷里。用手撐在地上,慢慢再挪動了一些。將自己身子置于他前面。再掏出那塊白布,擦拭起來。
“你應該恨我的。”朱作鋒一動不動,語氣平淡道。
辛絲蒂娜渾身一僵,手停留在傷口的附近。呆呆的想了一會,沒有說話,認真的將傷口邊緣的污血擦拭掉。然后將長布做繃帶,緊緊的將他傷口包扎了起來。完成這些工作后,渾身已經全部濕透。
朱作鋒緩緩閉上眼睛,沒有再多說話。兩人此刻都如此的安靜,卻沒有人能猜到他們心中的所想。
驀的,朱作鋒猛然彈開眼睛。側身將耳朵貼在地上,這是他以前在阿拉伯諸國逃生時練出來的一種本事。根據砂堆傳來的聲音判斷周圍是否有敵人。朱作鋒掙扎著將辛絲蒂娜抱起,強撐著來到一小沙丘背后。眼睛向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極目望去。
不片刻,那頭出現了幾個身著獸皮的戰(zhàn)士。拿著彎刀正在一路搜索過來。朱作鋒將小刀緊緊捏在手里,屏住了呼吸。另一手捏了一把辛絲蒂娜的手,示意她千萬不要出聲。
辛絲蒂娜迅速把手縮了回來,目光彷徨的摸著被他捏的地方,內心掙扎不已。
那些人的搜索越來越近了,朱作鋒不用審視自己。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不是打架的好時機。手中的汗液滲了出來,滑進指縫中,使得刀柄一陣滑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