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fēng)掠過,將破損的風(fēng)帆刮的啪啪之響。經(jīng)過兩次洗禮后的中型三桅帆船上,呈現(xiàn)出一片狼藉。各種胡亂丟棄的雜物零亂散在甲板上,激戰(zhàn)留下的血液凝固成一片片涸澤。
海狼艦隊分流出幾十名水手持著火槍,控制著那些俘虜,讓他們都集中在甲板一角,各自抱著腦袋不許動彈??匆娭熳麂h似是長官模樣,立刻紛紛呼喊起來:“求您放了我吧,給你多少錢都行?!?
一股臭氣熏來,朱作鋒微皺眉頭道:“那女孩呢?”絲毫不理睬他們的哀求,一些只能擁有三艘中型帆船的商人,能有多少錢才贖自己。
海狼水手們見朱作鋒并無表示,立刻將槍托朝那些人砸去,用那半生不熟的西班牙語喝道:“都給我老實點?!?
菲爾娜掩起了鼻子,向船艙走去,朝著朱作鋒打起了手勢,顯然亦對那股味道頗為介懷。
朱作鋒輕哼一聲,跟了過去。不過卻臨時扯了一把故意東張西望的德雷克。
由于女孩尋死的問題沒有解決,菲爾娜不敢?guī)习材萏?,只好暫時安排在原先的船長室,由彼得臨時照顧一下。
“彼得!她沒有事情吧?”菲爾娜人未進(jìn)門,便扯聲喊道。
“能有什么事情啊?你用了十多米的身子來捆她?!北说脩醒笱蟮拇蜷_了門,努嘴道:“自己看吧。”
朱作鋒背負(fù)著雙手,冷然走了進(jìn)去。眼神一掃,便見到角落里的那個女孩。身子上裹著一套男士水手衣服,外頭用細(xì)繩子捆了十幾圈,嘴里被塞著塊布團(tuán)。暗紅色的頭發(fā)將臉頰映得別樣的白皙,沒有絲毫污漬,顯然菲爾娜已經(jīng)替她擦拭過了。只是原本應(yīng)該非常好看的碧藍(lán)眼睛,此時再也沒了半點神采,直勾勾的盯著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遭三道目光射向了朱作鋒,露出了期待的神情。尤其是德雷克為甚,在他醒目中,朱作鋒就是神,幾乎無所不能,區(qū)區(qū)小事當(dāng)然難不住他。
朱作鋒什么都干過,就是沒有勸過人,不過唯今之計,只有硬頭皮上了。暗中吸了口氣,將自己冷淡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挪到女孩面前,蹲下身子用西班牙語柔聲道:“小姐,我并沒有惡意。先幫你解開繩子?!闭f話間,不自覺的帶出了賽維爾亞口音。
那女孩渾身一震,慢慢的抬起頭來望了朱作鋒一眼,卻突然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
朱作鋒強自撐出微微一笑,輕手輕腳的將她嘴里的布團(tuán)取掉,輕聲道:“你可能沒有見過我這樣的人種,不過你不必害怕。我自小在賽維爾亞長大的,說起來,我們應(yīng)該是老鄉(xiāng)吧!”拿掉布團(tuán)的女孩,看起來格外的清秀,眼中露出無盡的驚恐神色,盡起楚楚可憐之意。令得朱作鋒心中沒來由的一動,竟然起了想呵護(hù)她保護(hù)她的感覺。
女孩不知為何,眼睛竟然直瞪著朱作鋒的臉,似乎想確定些什么!驀的,女孩雙腳微微挪動,往后推了半寸,似乎想永遠(yuǎn)的逃離這一切。驚恐之色,更甚原先。
“不用害怕,有我朱作鋒在這里。沒有人能夠再傷害你半根頭發(fā)。”朱作鋒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出了這句話。開始動手幫她解開繩子。
突然,女孩眼神一變,嘴巴用力動了一下。
“不好”朱作鋒右手疾動,飛快的將她的雙頰捏住。使得其牙齒無法咬到舌頭。眉頭蹙道:“為什么要這么傻?在人一生中,遇到一點點小事情就要尋死覓活的。你覺得有意思么?”
菲爾娜亦靠近了過來,憂慮道:“團(tuán)長大人,不若還是用布團(tuán)塞住她的嘴吧!否則她又要咬舌頭了?!?
朱作鋒緩緩的搖了搖頭,銳利的眼神盯住了她。沉聲道:“你有家人么?如果他們知道你死了,會有多傷心?你爸爸,你媽媽,你兄弟姐妹,都會傷心的。你忍心讓他們傷心么?還有,如果你死了。你就永遠(yuǎn)見不到你最想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