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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陽節(jié)度使李涿,與先前戰(zhàn)死的昭義節(jié)度使李鈞乃是從兄弟。李涿本是京中太仆卿,也是這次平亂才調(diào)到河陽鎮(zhèn)。對于李涿,李璟印象還不錯,兩人比較客氣的打了招呼。
這時,李涿后面的一個人引起了李璟的注意。
帳中座位分成兩列,一列是朝廷的漢人諸鎮(zhèn)節(jié)帥,以及他們帶來的幾個重要將領(lǐng)。另一列,則是黨項拓跋、吐谷渾赫連,鐵勒契必、昭武安慶、昭武薩葛五部蕃軍。
河陽節(jié)度使李涿的旁邊坐著一將,在那將領(lǐng)的后面,環(huán)立三人。
其中一人站立稍前,似比另外二人職位較高,這人刮了一個大光頭,這在帳中十分的顯眼。
李涿見李璟盯著自己的部下看,便轉(zhuǎn)頭也看去,見李璟是在看那個和尚,便笑了笑。
“諸葛將軍,還不給李鎮(zhèn)國介紹下你的部下?!崩钿玫?。
河陽節(jié)度使處于洛陽的黃河北岸,在王屋太行山的南面,因此雖然在黃河以北,其實卻是屬于河南道。河陽節(jié)度使的地盤很小,駐守河陽三城,早期下轄懷州、衛(wèi)州、鄭州、汝州、陝州。后來鄭州歸永平軍,陜州歸陜虢節(jié)度使,汝州哪東都畿都防御使,衛(wèi)州歸魏博節(jié)度使,河陽便只剩下懷州,后又把河陽三城合并為孟州。
到現(xiàn)在,河陽節(jié)度使便只有懷、孟二州。李涿任河陽節(jié)度使,并兼任孟州刺史。這個諸葛將軍名諸葛爽,眼下任懷州刺史。說起這個諸葛爽。他的經(jīng)歷也很是傳奇。
諸葛爽早年時,曾經(jīng)在青州博昌縣做伍伯的不入流小吏,因故被縣尉杖責,棄官而去,淪為乞丐。咸通九年,龐勛叛亂,諸葛爽便投奔叛軍,累軍功至小校。龐勛戰(zhàn)敗后。諸葛爽反應(yīng)很快,立即和泗州守將陽群率百余人投降朝廷,被任命為汝州防御使。今年,剛剛調(diào)任懷州刺史,此次率部隨李涿出兵河東。
懷州刺史四品官,也算不小,可和李璟這樣的招討副使。齊國公,鎮(zhèn)**節(jié)度使比起來,便什么也不是了。見李璟對他身后的那個和尚有些興趣,便連忙介紹起來。
經(jīng)諸葛爽所介紹,這光頭卻原來以前真的是一個和尚。名叫李罕之,罕之不是他本名。而是他出家時的法號,叫的久了,便棄了本名,直接叫這罕之法名。介李罕之自己介紹說,他家本來是陳州項城一個小地主之家。打小起,李罕之就力氣極為過人。身體強健無比。幼時,他父親讓他學文,不成。后來因家鄉(xiāng)大災(zāi),破家。他便落發(fā)為僧,不過李罕之當了和尚又守不得清規(guī)戒律,十分無賴,酒肉不戒,寺中容他不下,便趕出山門,讓他去云游各地化齋。結(jié)果在附近一帶,因為名聲不好,還經(jīng)常偷雞摸狗,導致下山之后,從早到晚,一滴米飯也沒有討到。氣得他擲缽于地,毀僧衣。恰好諸葛爽初到懷州,招兵買馬,他便投入諸葛爽之下。
由于李罕之雖然是個和尚,可勇猛過人,力大無比,很快就擔任了諸葛爽手下的校尉。眼下,任職諸葛爽手下都將。
聽到李罕之這個名氣,再聽起他和尚的身份,李璟終于從記憶里找出了后世史書上李罕之的資料了。傳說這個李罕之天生巨力,跟人打架,打人左臉,能讓人右臉流血。從軍之后,每次派他去剿匪,就沒有破不了的山寨。
不過歷史上,李罕之先是投了諸葛爽的手下,后來卻又投奔了黃巢。等到后來隨黃巢南下,結(jié)果被高駢手下大將張璘擊敗,他又與畢師鐸等人投降了高駢。任光州刺史,之后,光州被晚唐的三大殺人魔王之一的秦宗權(quán)攻擊,李罕之又投奔了時任河陽節(jié)度的老上司諸葛爽,任懷州刺史。隨后,諸葛爽命李罕之為河南尹和東都留守。此時,河東節(jié)度使李克用正與宣武節(jié)度使朱全忠翻臉,于是與李罕之相結(jié)。后來諸葛爽死后,其子繼帥位,李罕之又與河陽其它將領(lǐng)爭位,兵敗后又投奔了李克用。投奔李克用數(shù)年之后,李罕之又背叛了李克用改投朱溫。
李罕之的歷史,可謂是一部墻頭草的歷史,一生之中,不停的改換門庭,從沒有所謂的忠誠。先后投奔過諸葛爽、黃巢、高駢、諸葛爽、李克用、朱溫,五十八年的生命里,改換過六次門庭。如果算上他少年時先學儒后入佛家的經(jīng)歷,李罕之的一生確實相當傳奇。
不過李璟對這樣的一個天生反骨的反骨仔沒什么興趣,他感興趣的是李罕之身后的兩員鐵甲小將。一個十四五歲的年紀,可長的十分的英俊帥氣,美姿容,站在那里,儀表堂堂,一臉英氣。而另一個卻有二十余歲,但長的相當魁梧剽悍,虎背熊腰,身高七尺,黑面闊口。兩人往那里一站,對比太過強烈了。
一看到這兩人,李璟立即想起了史書上曾經(jīng)記載的李罕之早期時手下的兩員小將。一個是符存,一個是楊師厚。符存就是李克用后來的十三太保之一的李存審。符存審的父親符楚曾經(jīng)是忠武軍陳州牙將,不過在符存幼小時,家道就已經(jīng)中落了。不過雖然如此,符家祖上也是曾經(jīng)出過將相的,唐初節(jié)度使符敦敏、瑯玡郡王符令奇和輔國大將軍、義陽郡王符璘。這些都是符家祖上。
符存審少年時性格豪邁,重俠義精神;而且機智多謀,喜歡談?wù)摫☉?zhàn)事。后投入了李罕之的手下,史上記載,李罕之第二次投奔諸葛爽時,符存審跟著一起投到河陽,之后諸葛爽死后,李罕之與河陽諸將爭斗失敗,他的手下紛紛奔散,李存審跟著李罕之投奔了李克用,之后便一直留在河東。后來得李克用喜歡,成了李克用十三太保之一。
符存審一生戰(zhàn)功赫赫。朱溫曾經(jīng)率三十萬進攻李克用的鎮(zhèn)、定二州。當時正在附近趙州駐扎的符存審帶部下史建瑭、李嗣肱等800人去救。先去捉拿替梁軍牧馬的人,俘獲數(shù)百人后統(tǒng)統(tǒng)處刑,卻特意讓當中的十數(shù)人逃走。那些僥幸保命的人回寨后驚魂未定,紛紛叫嚷說晉軍主力已經(jīng)壓陣,使到梁軍士卒人心惶惶。翌日,符存審用經(jīng)過喬裝的600騎兵突擊梁軍大營,直殺到對方副將賀德倫跟前,并放火燒毀梁軍大寨后方才撤退。朱溫見己方損折無數(shù)、陣勢大亂。唯有當即拔寨后連夜遁逃,扶病返回洛陽后不久便被兒子所殺。
并曾經(jīng)與李嗣源率軍七萬,前往幽州,擊敗了圍攻幽州的三十萬契丹兵馬。
后來,河東叛將張文禮謀殺節(jié)度使王镕,在鎮(zhèn)州成德軍割地自立,十三太保中的李嗣昭、李存進先后接戰(zhàn)卻相繼陣亡。符存審暗夜登城。擒殺叛將,平定叛亂。
符存審死后追贈秦王,不過最厲害的還是由符存審起一家三代三朝人出了兩王三后眾將軍,符氏家族又多于宋代宗室聯(lián)姻,符氏家族成為著名的外戚家族,五代宋初符氏家族也發(fā)展到鼎盛時期。
九個兒子各居朝廷要職。當中尤以四子魏王符彥卿聞名。符彥卿,封魏王,大將軍,13歲能騎射,25歲當吉州刺使。討王都于定州,大破遼兵于嘉山。擊退圍攻陽城的遼兵,累官天雄節(jié)度使,拜太傅,加封太師。其有三女貴為周世宗皇后,恭帝后,宋太宗皇后,其中恭帝后符后一度垂簾聽政。
符家在五代,特別是五代后期,那是名滿天下。
至于楊師厚,一樣是后梁大將,可以說,到了后梁的后期之時,楊師厚已經(jīng)成了后梁的頂梁柱,楊師厚一死,后梁也就滅國了。楊師厚早年也一樣是投奔李罕之,后來李罕之兵敗投李克用,李克用向李罕之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