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認識!
原來李學武的目標是鋼城!
這是谷維潔沒想到的,董文學這個執(zhí)行者也是沒想到。
董文學的手在扶手上輕輕磕了磕,看向谷維潔說道:“這個目標和發(fā)展方向我還真是
我都不認識!
老太太見著于麗去忙了,低頭看了看正拿著心尖片站在地上觀察著店里人的李姝,笑逗著問道:“誰給的好吃的呀?是不是小姨???”
李姝看了看太太,抬手示意了一下手里的吃食,隨后“啊”了一句,又將手收了回去,拿了手里的心尖放在嘴里啃著。
她的小牙都還是乳牙呢,也就那么幾顆,哪里有什么力氣,只不過是不閑著嘴罷了。
跟吃水果是一樣的,全靠磨,把食物磨成細渣再在嘴里嚼咽著,孩子都這樣。
因為鹵貨有滋味,所以李姝雖然不知道這是個啥玩意兒,但吃起來好吃是真的。
她的小手小,那心尖也小,好在是吃的慢,全當消磨時間了。
老太太是知道于麗護著李姝的,這跟李學武有關系,也跟李姝從回來沒少得于麗照顧有關系,這小衣服基本上都是于麗給做的。
她本身就忙著這邊的工作,布票啥的都是日常剩下來的,舍不得給自己做衣服,給李姝倒是舍得。
這個時候的細棉布本身就貴,于麗給李姝用的都是這種,還一做就是幾套。
要不說老太太維護于麗呢,她看得清,也理得清。
這小孩子的衣服哪有件件都新做的,長得快,換下來的也快,三個月見不著都不敢認。
有長得快的孩子,可不就是三四個月?lián)Q一茬衣服嘛。
這個時候的做法基本上就是傳代,大人的衣服改成小孩的,哥哥的衣服傳給弟弟,有的時候搞不好弟弟還能從姐姐那里接收衣服,比如裙子啥的。
這可由不得你,有得穿就不錯了,今天撈著裙子穿你就能出門,撈不著你就光屁股跟家里待著吧。
似是李姝這般,吃喝不愁,穿衣不愁的也是少見,畢竟誰家的孩子也沒有這么個好爹好媽好人家,更沒有這些小姨疼。
來這邊習慣了,李姝并不怕人,誰逮著誰抱一會兒,以前迪麗雅也抱著她,現(xiàn)在王亞梅得著空了就過來逗一會兒。
她們家就兩個孩子,她最小,也沒個弟弟妹妹啥的給她玩,見著李學武的孩子就稀罕的夠嗆。
老太太對這個穿著花布涼鞋、藍褲子、白上衣,梳著兩個馬尾辮兒的姑娘不太熟,只知道是彪子找來的。
實際上到今天,老太太對回收站這邊的底兒也知之甚少,沒太關心這個。
說是親家的,可實際情況她哪里不知道,但孫子在這里占股多少,主多少事就一概不知了。
不過她也少打聽,甚至都不去聽,聽多了心煩。
年輕人總有年輕人的過法,就像李學武往家里成箱成箱的買汽水一樣。
等著王亞梅去忙了,于麗過來的時候,老太太輕聲跟她問了那雙馬尾的姑娘是誰。
于麗當然知道老太太問的不是王亞梅叫啥,更不是問住哪,而是問關系。
老太太這幾周來的次數(shù)不多,不知道王亞梅的關系也正常,可讓她怎么解釋?。?
李學武的小姨子?
“是……是她姐姐”
于麗瞅了王亞梅一眼,借著哄李姝的工夫悄聲跟老太太說了:“跟學武和彪子他們關系好”。
老太太扯了扯嘴角,總算是知道這姑娘的跟腳了,敢情還真是“關系戶”。
她的猜測當然是有根有據(jù)的,畢竟在這干活的,哪個不是“關系戶”?
就連葉二爺都是跟二孩有過接觸的,后來幫了老彪子幾次,這才有了今天的體面。
沒有關系還能進這種單位?
老太太了解了也就沒再打聽,既然都來了,那定是李學武安排的,具體有什么她這當奶奶的能咋說。
眼巴前的這一個她能維護著,其他不知道的她就管不著了。
于麗說起這個也是有些尷尬,主要還是跟李學武的關系,說這個總覺得是那種意思。
不過是老太太問的,兩人的關系又好,倒是沒別的。
“最近回家去了嘛?”
“沒~哪有時間啊!”
于麗蹲在地上,手環(huán)著李姝,李姝就靠在她的身邊站著,兩人倒是親昵的很。
“來回折騰一趟就得小半天,再跟家住一宿,忙忙活活的往回跑不值當?shù)摹薄?
說完又笑著看了看老太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待習慣了,總覺得自己家里好再回我媽家總覺得不習慣”。
“呵呵~”
老太太笑而不語她很了解于麗現(xiàn)在的心態(tài),她自己的房子比她媽家的寬敞舒服,她自己也能賺錢養(yǎng)家,這心態(tài)上自然就是更獨立些。
比那些動輒就哭著跑回娘家尋求溫暖的女子相比,她有太多的理由說這個話了。
于麗跟李姝要了個親親笑著也給李姝來了個親親,嘴里說道:“我弟弟經(jīng)常來,放假也不回家,老往這邊跑”。
“離得近還是的”
老太太說話的語句有的時候是倒裝句,有的時候是口語化,反正都是坐著聊閑篇兒,也都聽得懂。
“在軋鋼廠上班,是不是累啊?”
“累啥啊~跑我這兒躲清靜唄~”
于麗笑著解釋道:“這不是嘛,看著他進廠了,還是在保衛(wèi)部門,這家里就有給介紹親事的了,他不愿意,就不想著回家”。
要說起弟弟來,于麗也是愁得慌,倒不是愁以前那種混不吝了,而是現(xiàn)在弟弟的想法。
她們家是什么家庭,她爹在村里就是個混不吝,老混不吝生出來的就是小混不吝。
弟弟于喆從小闖禍到大,跟李學武相比還會糟踐人。
李學武淘是淘,可都是有目的的,于喆不是,那是虎淘虎淘的,凈干花花事兒。
因為她爹的緣故,她在找婆家的時候就不好找,要不是相貌好,也不可能找來東城這邊。
閆家當初相中她也是因為她的容貌好,彩禮要的少。
她爹當初倒是想多要來著,可被她二大爺給打了一撇子,告訴她爹再敢禍害子女,腿給他打折了。
這個時候長兄如父的概念還是有的,于麗也是因為她二大爺給做主,少要了彩禮嫁進了城里。
本身就在城郊,家里又是普通的農(nóng)家院,于麗最擔心的不是于喆的對象問題,而是生活問題。
也是趕上了,李學武給她弟弟安排了進廠上班,有了工作,這才有了個人樣。
可上了班之后,這小子是不惹禍了,可對結婚的態(tài)度上變了,有點兒瞧不起村里的姑娘了。
啥叫上了岸的蛤蟆相不中水里的蟾蜍啊,當初她爹差點就給于喆相村里的小寡婦了,現(xiàn)在有點翹尾巴。
不過于喆跳脫是跳脫但性情變了許多,不是以前的那種胡鬧了,有自己的想法呢。
左右是自己的親弟弟,她能怎么著,她爹來找過一次,被她勸了,便也沒再管兒子。
以前愁工作,現(xiàn)在愁對象,找個村里的知根知底還好,要是在城里這么晃,啥樣的一對眼就都模糊了。
這城里的小姑娘是好相處的?
于麗就在這生活能不知道嘛,胡同這邊不算熱鬧,再往里去,那邊就是中戲,還有別的學校和單位,天天在胡同口過去的小姑娘有的是。
現(xiàn)在的小姑娘跟以前的可不一樣了,追求進步且不說,還得追求能力和時尚。
別人不提,就說她那妹子于海棠,這對象換了幾個了?
這個不夠進步,那個不夠浪漫,再遇見一個又嫌棄人家出身不好,總之沒個定性。
要真是找了個于海棠那樣的,她們家可真就熱鬧了。
“慢慢來吧,誰家不是呢”
老太太點了點頭,理解地說道:“一家有女百家求,一家有兒愁斷頭,這院里家家不都是這么過來的嘛”。
“您還說呢~!”
于麗見著這會兒沒人,扶著老太太的腿輕聲說道:“后院二大媽托人給劉光天相親呢,看那模樣也是著急上火的”。
“能不上火嘛,他們家都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