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
這些人里面只有閆富貴聽懂了一些李學(xué)武的話,但也是瞇著眼睛沒有說話,他可不敢閑逗李學(xué)武。
這邊的爺們坐著,那邊院里的娘們則是依著游廊坐著,有的帶了屁股墊,有的則是直接坐在了臺階上。
院里的孩子們也多,有著父母或者長輩們帶著,湊在一起,就都在這院里玩鬧著。
也許是孩子們的吵鬧聲間隔著,女人那邊的話男人這邊聽不見,而靠著垂花門坐著的男人們說話,對面的女人也聽不見。
這倒是好了,互相不打擾,甚至有的時候兩邊說話都聽不見了,只有離的近的人互相說著。
這個時候看那些孩子們鬧的兇的父母長輩就會吆喝自己孩子一聲,降低了這種吵鬧。
李學(xué)武也見著李姝趴在窗臺上看著這邊了,但卻是沒有去抱她出來玩,因為院里的蚊子多。
劉光福這些小子們倒是好動的,去門口的水溝子里薅了蒿子過來點了,但也僅僅是冒了一陣煙。
蚊子躲了煙,卻是沒有出這個院兒,該咬還是咬。
因為蚊子怕那煙,人也怕。
李學(xué)武是不招蚊子的,這可能跟體質(zhì)有關(guān)系,只要有一口吃的,蚊子都不會招惹他。
月亮掛的老高,晚上的空氣也清新,越是到夜里,這溫度越是低,漸漸的也就有了風(fēng)。
可隨著月亮的升高,這院里的人也漸漸的少了。
誰家有這么多閑人啊,明天是周一,大家都還得上班工作呢。
納涼也是有個早晚的,不能一個勁兒的守著院里。
李家的熱鬧散的也快,畢竟那西瓜能吃多久。
主要的也不是吃西瓜,只是今天家里人齊,便也就著新鮮,買了西瓜。
而倒座房和傻柱家都是要好的,一口吃的,也不至于藏著掖著的。
倒是這院里的人看著眼巴巴的,但李家也有沒做慈善的意思,好吃自己買去。
親疏遠(yuǎn)近總有個度,傻柱家的兩個女人,加上于麗和秦淮茹姐倆,這都是經(jīng)常幫劉茵忙活的,或者就是在李家干活的。
任是誰也說不出個別的來,尤其是李家做的已經(jīng)夠到位的了。
先是秦淮茹姐倆笑著出了屋,隨后便是顧寧抱著李姝,然后是劉茵和老太太,最后就是趙雅芳等人。
李學(xué)武見著人出來了,便也笑著站起身,同院里的爺們打了聲招呼。
閆富貴瞧見李家這陣勢,便問道:“這么晚了還回去?”
“明天還得上班呢”
李學(xué)武笑了笑,隨后跟嫂子她們應(yīng)了聲。
剛才趙雅芳還叫李學(xué)武進去吃西瓜,說是給留了,吃了再走。
“不吃了,太甜”
說完又逗了逗李姝,道:“我閨女困了,都打哈欠了”。
李姝看了看叭叭,不耐煩地伸出小手將叭叭掐自己臉的大手扒拉開。
眾人笑了笑,看著李家人送了李學(xué)武他們家出門。
閆富貴坐在凳子上感慨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啊”。
感慨完看了自己家的兩個“公子”一眼,隨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閆解放被父親的嘆氣整的有點破防,咬著牙,撐著身子往屋里去了。
這特么的涼沒法納了,娘們也沒法看了。
他瘸著一條腿,在晚飯過后都要出來坐著,目的是很單純的,就是想看看院里的娘們兒。
確切的說,年輕的娘們兒,或者年輕的姑娘們。
他也到了沖動的年紀(jì),雖然瘸了一條腿,可是成天在家坐著,又沒有機會出去溜去,還不就只能借著晚上熱鬧的這會兒出來瞅瞅啊。
你還別說,到了晚上,這大姑娘們穿的比較保守,但婦女們還是比較開放的。
這天氣也是熱,又是在院里,燈光也就門口那亮,其他的地方能看見多少。
再加上結(jié)了婚的,也就不在乎那么多了,反而吸引院里沒結(jié)婚小伙子們的目光更成為了某些人炫耀的樂趣。
吃不著還不能逗著?
到了晚上,這些個二十七八歲的,三十多歲的,穿著背心就出來了。
這個時候也沒有罩啊,所以眼睛厲害的,都能看見尖尖。
要是坐的位置合適,或者對方扇著扇子,說不定還能看見一片雪白。
這是閆解放每天晚上的樂趣和精神寄托。
那些娘們兒也是,就愛逗他,也是因為他那個一本正人君子的父親。
都知道三大爺是老師,平日里就愛一板一眼的說教,更是講究個為人師表。
可這些娘們兒又能有多少文化,還不就是相夫教子的,看不慣三大爺這個樣。
可你看不慣別撩撥啊,你撩撥就去撩撥三大爺??!
她們偏不,非逮著閆家的兒子們撩嗤。
你不是為人師表嘛,你不是家教嚴(yán)格嘛,非給你兒子的心給勾出來不可。
閆解成不在家,又是個有媳婦兒的,所以也沒有機會享受這個。
而閆解曠還小,不太懂這些娘們兒的“含情脈脈”、“搔首弄姿”是什么意思。
所以受了罪的就是閆解放了,正好十六七歲的年齡,正好是沖動的年紀(jì),正好是個大小伙子。
本來閆解放坐在這兒看的好好的,卻是因為李學(xué)武回來了,他便不敢明目張膽的看了。
而父親隨后的眼神和嘆氣,也讓他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憑什么?。?
憑什么老是拿別人跟自己比啊,你咋不跟李順比一比呢!
老子看不起兒子,兒子埋怨老子,閆家的戲還就是院里每天晚上的隱藏曲目,只是他們家不自知罷了。
六月二日一早,也就是周一,李學(xué)武下樓后便打開了客廳里的收音機。
一邊跟老太太應(yīng)了招呼,一邊給自己泡了一杯茶。
端了茶杯,李學(xué)武走到金魚池邊上看了看里面的金魚。
前天下午,秦京茹說盛少威來過,給處理了魚,也給換了水,同時還帶來了一些魚食。
現(xiàn)在看著,金魚池里面已經(jīng)清澈了好多,因為光線的原因,池水里還是看不太深。
只是早上這會兒,要是到了中午,還是能看清底部狀況的。
李姝本來是扶著沙發(fā)站著的,正在玩昨天帶回來的小汽車。
見著爸爸在看金魚池,便也笨笨查查地走了過來,抓住了爸爸的腿。
她其實也不傻,知道什么時候可以跑,什么時候不能跑。
在有人接著她,或者看著她的時候怎么跑都沒事。
但這會兒太太去了餐廳,只有爸爸背對著自己,只能選擇走的,不然跑摔了沒人扶,要哭的。
李學(xué)武低下頭看了看腿邊的閨女,只見李姝小手指著金魚池說道:“要”。
生活就是由不經(jīng)意之間的驚喜所組成的,就像現(xiàn)在,李學(xué)武發(fā)現(xiàn)閨女又學(xué)會了一個字。
“要啥?”
“呦~”
李姝見著爸爸問了,小手依舊指著金魚池,給出了她的答案。
得了,李學(xué)武知道,要字學(xué)會了,但魚字還是沒分清。
現(xiàn)在好多東西李姝都是用呦字來代替的,現(xiàn)在好了,還能把要字單分出來了。
抱起閨女站在了金魚池邊上,一手扶著她,一手端著茶杯喝著茶。
而收音機里這個時候開始播報早晨的新聞了。
“……日報》發(fā)表社論,號召群眾……起來,橫掃一切……牛鬼蛇神……”
自從五月底,日報的管理被上面接管后,對于形勢的透明度是真的清晰了不少。
但風(fēng)暴的進程也加快了不少,至少在收音機里,這樣的消息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激烈。
李學(xué)武知道,這已經(jīng)不是新聞了,這是昨天發(fā)生的事。
現(xiàn)在搞宣傳,只是為了昨天白天,以及昨天晚上的那個實時播報搖旗罷了。
而現(xiàn)在的播報,更是給后續(xù)的行動做文章,做準(zhǔn)備,做宣傳。
任何行動或者運動,都是需要廣大的意見和基礎(chǔ)的,不然也不可能搞的贏。
李學(xué)武抱著閨女就站在門口聽著,想著,同時也應(yīng)著閨女的“嘮嘮叨叨”。
李姝是不大關(guān)心收音機里說了什么的,她只覺得金魚好可愛,金魚池也好,還能嘩嘩的出水。
這個大玩具買的真值啊,李姝怎么看,怎么玩都不膩。
有的時候顧寧也會在這邊站一會兒,看著池子里的金魚發(fā)呆。
而這會兒顧寧走下樓來,看著父女兩個,也是難得的露出了笑臉。
小樓、細(xì)水、一池金魚,愛人,娃娃,合家團聚。
世間所向往的生活和幸福,大抵上也便是如此了。
見到顧寧下樓,李學(xué)武示意了讓她看一下李姝,自己則是去放了茶杯,關(guān)了收音機。
這些消息知道就行了,沒必要把家里人也搞的人心惶惶的。
走回來抱了李姝,一家三口往門外走去。
六月的清晨時光正好,小院里生機勃勃,最是一年好時候。
大樹下的小花園花開滿園,只是還有幾朵羞澀著合了花瓣,等待陽光。
朝露是公平的,給小院里的每一株植物都賜予了生命的祝福,讓它們得以在清晨的
警惕
見老太太看過來,李學(xué)武笑著解釋道:“不是車,是在說我們剛才說的雞呢,這不是提到雞蛋了嘛”。
“啊~呵呵~”
老太太笑著看了看嘆氣的李姝,滿臉無奈的小樣也是逗人。
將勺子里的牛奶喂了她,嘴里逗著道:“你這大舌頭啥時候是個頭啊”。
李姝沒在意太太的調(diào)侃,小腿一晃一晃的,喝了一大口牛奶,使勁兒打了個飽嗝。
李學(xué)武也是羨慕閨女的生活,啥時候也能這樣無憂無慮的,天天除了吃就是玩的。
顧寧也是一邊吃著飯,一邊笑著看了李姝,見著李學(xué)武看向她,有些不解地看了過來。
李學(xué)武笑著問道:“有沒有想吃的菜,這幾天去山上,我給你帶回來”。
“不用了,彪子都給拿了”
顧寧搖了搖頭,道:“昨天晚上就給拿了一筐,咱家后院都有”。
說完還看向了秦京茹,示意了她來說,畢竟家里的飯都是她來做的。
秦京茹也是點頭道:“院里的小菜也是能吃了的,彪哥給拿的蔬菜都吃不完”。
李學(xué)武點頭表示明白了,隨后對著顧寧說道:“那以后中午就回家里吃吧,吃的好一些,也不遠(yuǎn)”。
顧寧看了李學(xué)武一眼,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
李學(xué)武見顧寧點頭,便給秦京茹說道:“以后中午就多準(zhǔn)備,也做的豐盛些”。
“好”
秦京茹羨慕地看了顧寧一眼,直覺得有這樣關(guān)心自己的丈夫才是女人最幸福的事了。
她卻是不知道,李學(xué)武的這種安排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那便是縮短李學(xué)武跟顧寧之間的安全聯(lián)系時間。
以前只是上下班能見著,現(xiàn)在中午顧寧回家吃飯,縮短了一半的安全時間。
如果顧寧中午沒有回家吃飯,那秦京茹必然是要打電話確認(rèn)的。
萬一有問題,李學(xué)武也不至于等到下午下班了,才知道這個消息。
顧寧也是看出了李學(xué)武的意思,所以才同意的。
昨晚的廣播她不知道,今早的廣播她也僅僅是聽了一耳朵,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不清楚,就是覺得今天的李學(xué)武有些不一樣了。
顧寧是很敏感的人,明顯能感受到李學(xué)武身上的壓力,即便是醫(yī)院這邊更方便,但也順了李學(xué)武的意,決定以后回家吃飯。
李學(xué)武是最先吃完的,顧寧隨后吃完,兩人先出了餐廳,各自去準(zhǔn)備上班。
樓上,顧寧整理了自己的包,看向書房的李學(xué)武問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做些什么嗎?”
“不,不需要”
李學(xué)武將桌子里的文件收拾好,隨后站起身拉住了顧寧的手,安慰道:“你要相信我,也要給我個保護你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