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教我做事???
李學武站在正房廊下的石階上,看著跟自己微笑道別的丁萬秋,只覺得無奈。她
誰還不想做一個安安靜靜的美男子了呢,可是福不是禍,是福躲不過。
該是自己得的,那是躲都躲不掉的。
李學武是真的沒有想過要買丁萬秋的宅子,因為那宅子實在是太大了。
要讓他一個人住,非嚇著不可。
你想啊,閑置的一百多間屋子,閑置了那么些年,那得招多少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可他也禁不住丁萬秋這么折騰。
在聯(lián)系自己之前,一定是放出話兒去了,要不然也不能有人拿著兩千塊去買房子。她
一邊拒絕著別人,一邊找著自己,那外面的人會以為自己是啥人了。
所以李學武想的是,快刀斬亂麻,既然送到自己嘴邊了,那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房子買回來先掛上回收站和聯(lián)合單位的牌子放著,等什么時候用了再說。
至于那些老先生們的宅子,李學武想的是,以后哥幾個都要成家的,總不能一直在這邊擠著。
如果有好的地方,是時候給大家置辦房產(chǎn)了。
給他們找房子也是簡單,還是這么個套路,拿以前的房子換,能換多少算多少,反正現(xiàn)在的錢也不值錢。
現(xiàn)在錢不值錢,那什么值錢?她
票唄~
李學武見丁萬秋的身影轉過了大門便轉身回了里屋辦公室,正要再喝一口茶水,桌上的電話鈴卻是響了起來。
“喂?”
“李副處長啊,我是賴山川”
李學武一聽這個名字便是微微一皺眉,可嘴上卻是笑道:“是賴處長啊,這可真是有點兒意外啊,呵呵”。
“哈哈哈~”
賴山川笑著說道:“這是李副處長批評我沒有緊密地聯(lián)系同志了啊,看來我以后要更多地關心和聯(lián)系李副處長了”。她
“批評哪里敢,不過多聯(lián)系我還是贊成的”
李學武拿著電話轉過身子坐在了椅子上,笑著說道:“畢竟我是您的下屬嘛”。
“哎~~~”
賴山川不贊同地說道:“都是同志嘛,李副處長年輕有為,深受領導器重,能來我們治安處掛職,是我們的榮幸嘛”。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他是正經(jīng)地調(diào)到分局,正經(jīng)的任命了治安處副處長職務的,什么時候成掛職的了?
“是嘛~”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我還真不知道什么時候得領導器重了,下午我回局里問問鄭局,哈哈哈!”她
“哈哈哈!”
賴山川哈哈大笑了一陣,隨后說道:“我倒是很贊同你多回處里辦公啊,畢竟李副處長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嘛”。
李學武憋憋嘴,這孫子要是再敢亂說話,真就去問問高震自己的崗位是怎么回事。
見李學武這邊不說話,知道是懶得搭理他了,便也就開始說正事兒。
“交道口所的劉正業(yè)同志還是一位很誠懇的同志嘛”
賴山川對著李學武解釋道:“新交接嘛,工作上難免有紕漏,我已經(jīng)批評他了,他自己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想要去大隊那邊給你道歉呢,被我攔住了,你李副處長是什么級別,哪里會跟他一般見識,是吧?”
李學武拿著電話說道:“賴處長是我的領導,當然能為我做主,您說什么那當然是什么”。她
“哎!都是為了工作,難免的嘛!”
賴山川沒想到李學武這么不給面子,所以話語上就有些不耐煩了。
“這件事我覺得就這樣吧,都是一個分局的同志,鬧到最后讓外人看熱鬧”。
還沒等李學武回復,便又說道:“那個調(diào)動戶口的事兒,我交代他了,立刻給你辦,今天就能辦好,你看這樣行不行?”
“行啊”
李學武冷著聲音說道:“你說行就行啊”。
賴山川聽見李學武的聲音便頓了頓,沒再說話,直接把電話掛了。她
李學武這邊瞇著眼睛把手里的電話也扣上了。
跟誰倆呢!
我沒在崗啊還是離得遠啊,用你幫我謝絕道歉?。?
還特么給我辦!
草!
李學武深知這種人不能給他面子,得寸進尺,讓了這一回,還以為自己真是面瓜呢。
電話結束沒多久,沙器之剛收拾完辦公室,電話鈴聲便又響了起來。她
眼瞅著李學武在那兒審批文件不接電話,沙器之猶豫了一下,端了門口的臉盆出去打水去了。
李學武直等到電話鈴聲響了七遍這才接聽了起來。
“喂?”
“嚯,這么大火氣啊~”
鄭富華隔著電話都聽得出李學武不滿的情緒,嘴上調(diào)侃了一句后說道:“用不用我?guī)е枞~去慰問慰問???”
“如果有好茶葉那是最好的了”
李學武毫不客氣地說道:“至于慰問嘛,那就不必了,我一個掛職的副處長,哪里用得著副局長親自慰問嘛”。她
鄭富華聽了李學武的話停頓了幾秒,問道:“治安大隊的訓練情況怎么樣?拉不拉的出來?”
“二十四小時,隨時”
說到自己的工作,李學武當然不能含糊,明確地給了鄭富華一個答復。
“好!”
鄭富華答應了一聲,隨后說道:“把你的脾氣收收,跟著一所長值不值當啊”。
“所以我才讓沈放去處理啊”
李學武拿著電話說道:“從始至終我可沒有說一句話,所長嘛,不在我的管轄范圍內(nèi),誰調(diào)來的誰管教”。她
“誰說不在你的管理范圍內(nèi)的?”
鄭富華難得的嚴肅了起來,罵道:“碼的,治安處副處長管不了所長,那組織紀律成什么了,你當這是兒戲呢!”
李學武知道這話不是說給自己的,那邊鄭富華的辦公室里或者走廊上一定有別人,不然不能這么說。
“那就奇了怪了,什么時候在副處長這邊出了事情可以去正處長那邊做匯報了?”
李學武拿著電話直接問道:“要不,以后您也甭說我了,有什么事兒我去找高震高局,要不就去部里找于部長?”
“少特么胡說八道!”
鄭富華罵道:“這里是紀律部隊,你當是你家呢?跟你媽說不成就找你爹去?”她
罵完李學武,隨后說道:“辦什么事兒都要講究程序,著急能解決問題???”
要是這么說,李學武真就沒什么可說的了,君不見十三年都沒辦完的業(yè)務比比皆是,帕孜勒這點兒事等的這幾天算個屌啊。
見李學武不說話,鄭富華交代道:“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做扎實,領導一直在看著,要出成績,拉胯了我
你在教我做事?。?
李學武也是珍惜時間,能在這一會兒解決的,拿著筆看清楚了文件內(nèi)容便簽了字。
問意見和匯報工作的并不耽誤他審核文件,所以一心三用,李學武還能應付的來。
這邊一直忙活到了中午吃飯的點兒,眾人這才散去。
李學武抖了抖手,起身帶著沙器之便下了樓。她
沙器之往東,李學武往西,兩人分別去了大食堂和招待所食堂。
“李副處長”
還沒走到地方呢,便聽見身后有人在喊自己,李學武一轉身,卻是設計處夏中全和生產(chǎn)管理處的鄺玉生。
“呦!兩位這是趕一塊兒了,還是焦不離孟啊?”
李學武笑著調(diào)侃了兩人一句,即使跟鄺玉生上次鬧過一次,可他不記仇。
鄺玉生扯了扯嘴角,還是沒把話說出來。
心里嘀咕著: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她
倒是夏中全,跟李學武接觸的多了,知道這小子說話損,還話里有話,能不搭理就不搭理,能不招惹,盡量少招惹。
“李副處長,我們可等你多時了”
夏中全追上李學武拉著他往團結湖邊兒上站了站,輕聲說道:“鉗工車間易忠海同志的事兒你可別說不知道~”
“嘿!”
李學武驚訝地問道:“這說啥呢,易忠海我當然認識,可我昨天在治安大隊值班,都沒回家,我們院兒的易師傅怎么了?”
鄺玉生看著李學武聲情并茂的表演不忍直視了,轉過頭看向了湖邊石頭上曬太陽的王八。
夏中全則是咬咬牙,輕聲說道:“別裝了,我就不信韓科長敢不給你匯報處里的事兒!”她
李學武微微搖了搖頭,道:“我真不知道,要不您先說說您二位想干啥?”
夏中全知道這位就是條大尾巴狼,忒不做人的那種,只能低聲把兩人的目的說了。
“不行,不行~”
只見夏中全輕聲把事情說了,李學武那邊卻是撥浪鼓似的晃著腦袋瓜兒地否定道:“我不行,這事兒啊,誰辦的還得找誰去”。
鄺玉生看著李學武說道:“易忠海同志是咱們廠的八級工,不從車間這邊論,你總得顧念一下鄰居的情分吧?”
夏中全見鄺玉生要激動,用手扒拉了一下他,轉身對著李學武說道:“八級工代表什么不用我解釋,老鄺什么心情你應該理解,就是我,都不信他是那種人的”。
“唉~”她
李學武嘆氣道:“要說人品,我是他看著長大的,他是我看著變老的,我還不比你們了解?”
在鄺玉生和夏中全不解的眼神中,李學武解釋道:“我不伸手,才是對易忠海同志的幫忙呢”。
說著話手指鏗鏘有力地點著地面說道:“人,不能不清不楚地從保衛(wèi)處帶走,人,也不能不明不白地送回來,那軋鋼廠成什么了?保衛(wèi)處成什么了?八級工成什么了?”
“這……”
易忠海是鄺玉生的人,跟設計處這邊也有些情分,所以兩人也是站在易忠海的角度上來找李學武幫忙的。
這種事情,只有廠保衛(wèi)處才有權利介入,或者是調(diào)查。
他們擔心的是易忠海的身體和名譽,倒是沒有往深了想。她
也不怪他們沒想到,誰有李學武心眼子這么多,在幫忙的時候還要把面子賺回來,順便還得給對方一嘴巴。
看著兩人有些微微愣住的表情,李學武伸手拍了拍兩人的胳膊說道:“兩位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事情,要按照規(guī)矩來,不僅要恢復易忠海同志的名譽,還要保護軋鋼廠的名譽”。
一見李學武已經(jīng)把這件事上升到了名譽的地步,兩人再想說也說不出話來了。
只能由著李學武帶著兩人沿著團結湖邊往食堂走,邊走還邊說著自己做的準備,和怎么幫助易忠海家人的。
遠處,一眾廠級領導正從辦公樓出來,聶成林正跟景玉農(nóng)說著生產(chǎn)管理處預算超標的事兒。
兩人都是急性子,所以腳步就比其他領導快一些。
景玉農(nóng)正聽著聶成林稍顯急躁的話語,眼睛卻像是見著什么稀奇的事情了。她
“聶副廠長,那邊的,是不是李副處長和鄺處長還有夏處長???”
聶成林被打斷了話,微微有些不滿地皺起了眉頭,再聽到景玉農(nóng)的話,便將視線看向了前面。
等看清三人“勾肩搭背”哥仨兒好的情景,頓時覺得后脊背發(fā)涼。
這特么就是背刺的感覺吧!
景玉農(nóng)看了看聶成林的表情,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