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波浪起伏,小型貨輪搖搖晃晃地前行著。
金水坐在箱子上,嘴角掛著玩味的笑意說道:“我是個廢物啊,混了這么多年,還他媽的猶猶豫豫,沒有一點(diǎn)狼性。我應(yīng)該從最一開始,就借著別人的手,整死你老六。哪怕最后接棒的人不是我,也比公司讓你掌控著強(qiáng)?!?
秦禹和展楠站在欄桿旁邊,靜靜地看著他,一不發(fā)。
金水似乎篤定了六爺就在船上,他神色略有些激動地站起身,聲音沙啞地吼罵道:“你心里非常清楚,我,小滕,子明這些人,在私下里非常不滿秦禹和展楠分走了公司的利益,也明白,上次配合李家抓吳天胤,肯定不是小滕一個人干的??赡阍诿髅嫔?,從來沒有追究過大家的責(zé)任,子明一直以為你是在默認(rèn)這個事兒,但實際上,你他媽是在坐山觀虎斗!我們斗倒了秦禹和展楠,你一樣是大哥,因為子明是你兄弟;而我們要斗不倒他們,你也可以像現(xiàn)在一樣,整死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我,讓仇伍順利接棒,滿足了楊開山的訴求,從而繼續(xù)拿著公司分紅……老六啊,我們玩的是江湖,你他媽玩的是政治。你確實比我們都狠吶!”
船艙內(nèi),六爺插著雙手,一不發(fā)。
“你明知道我們心里不平衡,心里有怨氣,可你就是不表態(tài),也不明著說支持仇伍,也不讓我們徹底跟駐軍翻臉。子明一死,你知道我們大勢已去,所以你他媽的就耗著,等著我造反。只有我跳出來了,你才能裝高尚,裝不迫不得已地清理內(nèi)部,把盤子做穩(wěn),像狗一樣地去巴結(jié)楊開山,好讓仇伍接棒,好他媽換你一個白拿分紅的晚年!”金水雙目通紅地說道:“我是輸了,可我也看不起你。地面上的人,見面都管你叫一聲六爺,可你這幾年干的事兒,配得上一個爺字兒嗎?對得起這么多年給你打下江山的兄弟嗎?!子明是你親兄弟啊,你都利用他。小滕伺候你那么多年,你都沒敢拼一下,保他一命,反而整什么狗屁家法,把他三刀六洞了。cnm,你夠狠,你給我金水上了一課啊!”
船艙內(nèi),六爺嘴角抽動了一下,手掌顫抖地捂住了胸口。
“呵呵!”
金水罵累了,站在欄桿旁邊,滿臉諷刺地沖秦禹說道:“我混了半輩子,總結(jié)出一個道理。一個在外面無惡不作的搶劫犯,可能罪該萬死,但他不一定會坑自己朋友。而有的人對朋友講了一輩子義氣,但到了危難關(guān)頭,他或許第一個殺你?!?
秦禹沉默。
“我他媽就是一個小人人設(shè)。唉,我后悔了,我應(yīng)該早點(diǎn)反的。”金水自嘲地看著海面說了一句。
秦禹盯著他,長嘆一聲:“金水,韓宇要死在你手里,我可以放你走。”
“我明白?!苯鹚粗C?,話語簡潔地回道:“我上頭了,折在這兒了,沒啥可說的?!?
金水暗中參與了要抓吳天胤的事兒,背地里還和子明一塊,要在港口內(nèi)除掉秦禹和顧,所以今天他上了船,見到展楠和秦禹后,心里就已經(jīng)預(yù)見到了自己的結(jié)局。
展楠盯著他,沉默半晌后,沖著身邊的馬仔擺了擺手。
兩人上前,拔出了槍。
“呵呵?!?
金水一笑,抬手抓住了一名馬仔的腕子說道:“松手?!?
馬仔看著他沒動。
秦禹怔了一下,扭頭看向了金水。
“路我是自己選的,今天走到頭了,我他媽也自己倒!”金水沖著秦禹說了一句。
秦禹皺著眉頭,擺了擺手。
馬仔得到授意后,松開了手掌。
金水拿過槍,在手里掂了掂,聲音顫抖地說道:“秦禹,跟我上船的那……那三個小兄弟,就跟我干了一次韓宇,根本沒摻和其他的事兒。你放他們一馬,行嗎?”
“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我有點(diǎn)意外啊?!鼻赜淼吐暬氐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