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里。
列車里一片騷亂。
“沒到站啊,怎么停了?”
“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沒到站臺吧?!?
“我怎么聽見轟隆的聲音?!?
轟??!
列車劇烈搖晃。
一車人像擠在罐頭里的沙丁魚,本來下班高峰車里就擠,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列車搖晃之后,所有人東倒西歪,想躲都沒處躲。
“怎么辦啊,外面是不是塌方啊,這可是水底隧道,塌方咱不是完蛋啦?”
“你懂什么啊,水下隧道的安全結(jié)構(gòu)絕對保險,能抗住八九級的地震呢,它出意外的幾率比你中彩票的幾率都小。”
“沒有那么絕對,安全的前提是我們順利過去,列車停在隧道中間,誰能安心?”
“就是,不會是車壞了吧,咱們會不會缺氧?!?
黑色的魔氣逐漸鋪滿整個車廂。
所有人都逐漸不耐煩,恐懼和焦慮在車里蔓延。
“我,我喘不過氣。別擠我!”
“快,有沒有醫(yī)生,這里有人哮喘犯了!”
“大家讓一讓,給他讓出點地方。”
“你也不睜眼看看,哪兒還有地方能讓。他哮喘需要空間,我們不需要???再擠我肺都要炸了!”
但人群還是擠擠挨挨地往邊上讓了一點。
列車忽然歪斜,所有人都朝著左邊歪過去。
最左邊的門口,一個女孩被擠在門邊,她艱難地伸著脖子想要呼吸,可肺上像壓了一堵墻。
細瘦的胳膊試圖推出來一點空間,但根本不能撼動分毫。
她前面的女孩憋得臉都青了,只能拼命拍打更前面的男人。
男人面部猙獰:“別拍了,我快被擠死了。”
一位中年婦女抱著孩子,她把孩子推舉到頭頂,小姑娘害怕,抱著她的頭哇哇大哭。
婦女扭頭想喘口氣,一眼看到角落里兩個女孩子面色青紫,急道:“快讓讓,有人擠死了!快!”
她讓孩子騎在她的脖子上,對著前面的男人脖子上的軟肉又掐又擰,男人吃痛:“你干嘛啊,你瘋了!”
掙扎中,他扭頭發(fā)現(xiàn)兩個姑娘的狀態(tài),也嚇了一跳,使出吃奶的勁兒,把人群往右邊推。
“呃啊——”
所有人都拼命往右靠,但沙丁魚一樣的車廂里本來就空間狹小,加上車輛歪斜,能移動的空間有限。
這個時候,一個男人從遠處車廂走過來,他是從最左邊擠過來,走一路薅一路。硬是在罐頭一樣的車廂里,薅出來空隙。
凡是他走過的地方,人群都松散了許多。
他穿一身精致的燕尾禮服,看起來三四十歲,姿態(tài)優(yōu)雅,可一只手就能薅起來一個壯漢,力氣和他的外表完全不符。
普通人看不見的虛空里,男人所到之處,身后五條尾巴不停揮動。
持槍的尾巴暴躁地把人抽到一旁,持斧子的尾巴直接把堵路的人扔了出去,持刀的尾巴用刀背把摔倒的人挑起來。
刀槍棍棒相互碰撞之后想要打起來,礙于形勢只能忍住。
如果曾經(jīng)被他鎮(zhèn)壓的惡鬼冤魂們看到這個場景,一定會驚掉下巴。
鎮(zhèn)守古戰(zhàn)場的猙竟然虛弱至此,連救人都需要親自走過來。
他走到近前,三兩下把擠壓的人堆挪開,將兩個姑娘救了出來。
一個女孩深深吸了一口氣,青紫的臉逐漸轉(zhuǎn)紅,許久才恢復原來的顏色。
另一個姑娘被壓得太狠,摸著肋骨斷了一根,已經(jīng)進的氣少出的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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