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退步?!?
“我惹出來的禍,我自己承擔(dān)。”
他走得決絕,孤身跪在謝府朱紅大門外整整三日三夜。
邊跪,嘴中還高喊:“我謝辭舟有錯,不該毆打手足——”
大雨瓢潑,當(dāng)頭灌下。
將跪著的人澆了個徹底。
謝辭舟一動不動,任圍觀群眾笑話。
他的心已死,再不是當(dāng)初光風(fēng)霽月的少年郎。
......
謝淮撐著油紙傘走在宮道。
臨近養(yǎng)心殿,他收傘主動跪在外頭請罪。
里面是三兩大臣和顧危。
翰林學(xué)士見臨帝心情不錯,驀然開口:“陛下,您消消氣?!?
他與謝淮自小交好,又與謝府結(jié)為姻親,且世家之間盤根錯雜,不可能完全獨善其身。
至于其他殿內(nèi)官員,皆是同謝淮一黨,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他們不得不勸。
“是啊陛下,您已經(jīng)撤了謝將軍國公的頭銜,如今再收回虎符怕是會落人口舌?!?
“朕是大梁的皇!誰敢議論朕!是不是不想活了!”臨帝將奏折重重拍在案幾。
翰林學(xué)士拉開旁邊那人,自己往前站:“自是無人敢議論陛下??芍x將軍他是大梁的將軍,征戰(zhàn)多年立下汗馬功勞,況且謝府也是百年世家,您不看他的面子,也要看謝府先輩的顏面?!?
“你這么說,朕是不是還要看在先皇面子?看太上皇的面子?”
臨帝喝口茶平緩心情,指著殿外:“叫他滾!朕不想看到他!”
翰林學(xué)士立時給候在殿外的小公公使了個眼色,他繼續(xù)勸道:“陛下,這禍?zhǔn)侵x家嫡長子惹出來的,要罰也是罰他才對。如今他跪在謝府門前三天三夜,已然認識到錯誤?!?
“再者,謝將軍屬實委屈不是?他迎接使臣的工作完成得極好,百姓們有目共睹,這會兒收了他的虎符......”
“行了,你別說了。”
說來說去不就是要他收回成命,臨帝望著這一屋子的人心生厭煩。
他將注意打到一旁的顧危身上:“顧卿,你道如何?”
“臣覺得——”眾人將視線凝聚在顧危身上,生怕他多加阻撓,“他們說得沒錯,虎符還是交由謝將軍保管。”
真的虎符在他手上,他也掌握了謝淮和晉王來往的秘密。
可他暫時不想動謝府,留著他們這些牲畜慢慢欲擒故縱才有意思。
況且,他的計劃中,留下謝淮更好行事。
臨帝聽聞默不作聲,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
出了養(yǎng)心殿,顧危撐傘立在謝淮身前。
火紅的衣裳奪目,在陰沉雨幕中仿若不可一世的邪神。
他勾起唇角,語氣輕?。骸爸x將軍,陛下準(zhǔn)你留下虎符,并命你迅速滾出宮去?!?
全身盡濕,里衣黏在肌膚如幾斤重的鉛錘。
謝淮笑得坦蕩,笑得狂妄。
他跪在地上磕頭,高呼:“多謝陛下!陛下圣明!”
而后撐著膝蓋站起身,眸中帶刺,仿佛要將面前之人刺個千瘡百孔。
“你再權(quán)傾朝野又如何?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想扳倒我,你還嫩了點?!?
謝淮聲音明亮,一字一頓:“顧督主,你不可能撼動我的地位。”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