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虞縣境內,冕峰山。
韓嬋獨自一人行走在蜿蜒的山間小路之上,直奔峰頂而去。
這條路他走過一次,所以對周遭的環(huán)境也還算熟悉,這里算不上什么風水絕佳的青山福地,反而山中多有體型龐大的走獸,平時也沒什么人上來,只有一些膽子大的獵戶,才時常入山捕獵。
韓嬋的師伯,紅葉僧人就在此山中清修,他性格孤僻,對名利淡薄,或許選此地苦修,就是為了能不被人打擾吧。
烈日當空,韓嬋心里揣著疑惑和不解,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山峰之上。
天空萬里無云,陽光明媚,前方有一條浮橋,約一百余米長。
韓嬋記得,只要走過這條浮橋,見到一面灰色的石碑,那就到了紅葉師伯的苦修之地。
他師伯在這浮橋之后,布下了大陣結界,凡叩門求見者,只需將意識投入石碑之中,便能呼喚他,到時自會被請入結界之中。
紅葉布下大陣,隔離現(xiàn)實與虛幻,其實主要也是為了不被人和兇獸打擾,頗有些境中一日清修,山外已春去冬來的意境。
浮橋老舊不堪,搖搖欲墜。
韓嬋只躍身而起,腳尖輕點著滿是蟲洞的橋板,疾馳飛掠而行。
數(shù)息后,他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浮橋對面,并快步走入林中,搜尋那瞧著灰突突的石碑。
按照記憶,他行至左側繞行了一圈后,卻表情非常疑惑的站在了原地。
石碑呢?
他竟然沒有找到那面石碑?
韓嬋眼神有些恍惚,臉色略有些發(fā)白,心里頓感有些不太對勁。
“刷!”
他的身影再次消失,極速穿行在密林之中。
這一次,他尋找的更加仔細,且微微散發(fā)出了感知之力,幾乎將左側區(qū)域仔仔細細的篩查了一遍。
不多時,韓嬋再次出現(xiàn)在浮橋邊緣,他雙瞳潰散,臉色蒼白到了極致。
“沒……沒見到……不,不可能啊,為何會沒見到?”
“灰色的石碑……明明就在這里啊。”
烈日當空,他站在明媚的陽光下,臉上充滿了驚慌和不可置信,且不時發(fā)出瘋魔般的呢喃之聲。
天旋地轉之感襲來,韓嬋只感覺自己有些胸悶,并緩緩抬頭后,再次失魂落魄的看了一眼四周。
這里其它的景物都沒變,卻只有那灰色的石碑消失了。
不……不可能。
自己絕不會記錯啊,而且就算是記錯了,那以神通者的能力,也不可能感受不到結界的存在啊。
他剛剛散發(fā)出感知,卻沒有察覺到此地有陣法波動,對于神通者而,這里就是一座“凡山”,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韓嬋徹底慌了,心中思緒雜亂萬千,卻想不通其中的原由。
“踏踏……!”
就在這時,有七八位獵戶,背著碩大的行囊,拿著冷兵,從峰頂那一側順下而行,恰巧來到了浮橋旁邊。
“刷!”
韓嬋瞬間感知到幾人的存在,并猛然扭頭看去。
他雙眼通紅,宛若瘋了一般的沖上去,急迫的喝問道:“此地的石碑呢?”
一眾獵戶愣了一下,一位領頭人目光戒備的瞧著他,皺眉道:“什么石碑?”
“橋邊石碑,原本就在這密林內!它怎么不見了?!”韓嬋表情猙獰的問。
“這里從來沒有什么石碑啊?!鲍C戶退后一步道:“從未見過。”
“轟!”
韓嬋爆發(fā)神異,近乎于閃爍的來到那人身前,一把將其身軀提起,大喊道:“你敢撒謊?!”
“小……小人沒有啊?!蹦谦C虎見韓嬋是一位神通者,頓時表情驚恐的回道:“我……我們在此山中打獵二十余年,經(jīng)常從這里走過,真的從未見過什么灰色的石碑啊。”
“不可能!”韓嬋根本不信,瞪著眼珠子吼道:“你們騙我!”
“呼啦啦!”
其余獵戶全部跪地,抱拳作揖的回道:“這位大人,我們真的沒有見過什么石碑。”
“我家中之人世代靠山吃飯,欲去山中深處打獵,必然會路過這條浮橋。真的……真的沒有聽說這里有什么石碑。倒是山下有成群的墓碑,那里是一座亂墳崗?!?
“……!”
幾人一邊求情,一邊極力證實自己沒有說謊。
濃烈的陽光直射在韓嬋扭曲的臉頰上,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啪嗒!”
手掌松開,那獵戶從半空中墜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目光驚恐的瞧著韓嬋,卻見對方不停的搖頭,不停的呢喃著:“師伯為何騙我……為何要騙我???!”
一眾獵戶見韓嬋發(fā)瘋,立馬趁此機會沖上浮橋,一路火花帶閃電的跑掉了。
密林中,韓嬋宛若行尸走肉一般,不停的搖晃著腦袋:“這里根本不是什么他的苦修之地……根本不是,他偶去上虞縣,也是一場精心謀劃的算計之局,就是為了引我上鉤?!?
“可師伯啊,師伯!你不是南疆人士,亦不是大乾朝堂之人,設下這三敗俱傷之局,到底是為何?。俊?
“為何?。?!”
“?。 ?
韓嬋仰面望著蒼穹,憤怒至極的發(fā)出一聲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