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不老山這里發(fā)生的許多大事,其中有一小部分,他是有些印象和記憶的。
畢竟他當年才八歲,族中的很多事情,根本輪不到他過問,且他自己也沒興趣打聽,只顧著學(xué)業(yè)和玩樂了。
但牛喜手下的兩位將領(lǐng),放火燒糧倉這事兒,他卻是知曉的。
為何?
因為他記得很清楚,自己得到千毒譜的當天,本來是很高興的,卻不曾想,晚上戌時左右,阜南縣便傳信來,告知巫主有兩處大倉被燒,且損失了很多糧草輜重。
而放火燒糧的人,就是從臥虎寺中跑出的兩位“判將”,因憤恨巫主捉拿了牛喜,所以才干出此事兒。
這事,讓武元君勃然大怒,飯只吃了一半,便把碗摔在了地上,且當天也沒有回到家眷院休息。所以,鬼頭刀對這事兒印象較為深刻。
但他此刻主動通告此事,其實也是在“賭命”,如果有的選,他是不會這么做的。
因為秘境演化出的故事,往往和現(xiàn)實故事是不一樣的,是有些許改變的。那如果今日沒有發(fā)生放火燒糧一事,他大概率是要涼涼的,很可能會被凈水潭中的白太爺爺一口吞下,且第二天早上絲滑排出……
亭中。
武元君瞧著鬼頭刀,輕聲補充道:“既然立功了,那本帥就再給你一次機會。鬼頭刀,你且聽好了,本帥已經(jīng)讓人把新的差事送入了密室之中,此一行,你六君子中除了翁散人以外,其余五人皆同行。如若你做好了,當免去罪責(zé),洗脫嫌疑;如若你沒做好,那便不是關(guān)押到牢獄之中,那般簡單了。你可聽懂了?”
“屬下感恩戴德,此番差事,寧死也不會耽誤我主大事兒?!惫眍^刀差點喜極而泣,因為這話代表著他再次被啟用了。
“帶他下去吧。”武元君擺了擺手。
“鬼頭刀,這邊請?!蹦敲嫔渚哪凶樱坏卣泻袅艘痪?,便將鬼頭刀帶走了。
石亭中。
管家眼神有些費解地瞧著巫主,并輕聲詢問道:“這鬼頭刀,老奴有些看不懂啊?!?
“哪里看不懂?”
“他所有的解釋,都是沒有辦法被證實的?!惫芗野櫭嫉溃骸八f自己在阜南縣的耳目只有一人,且這人已經(jīng)掐碎了靈符。這樣一來,如若您想要見一見這位耳目,那他便可以用此人已死來推脫。也就是說,鬼頭刀稟告的軍機信息來源,是無法被追查的……?!?
武元君扭頭看向他,雙眸明亮地問:“你會釣魚嗎?”
管家一愣,緩緩搖頭。
“釣魚的必備之物,那便是魚餌?!蔽湓呈只氐溃骸跋惹白侥门O?,他力爭紅色錦囊,拿到了最難的差事,這無非是想博取我的信任罷了,且在抓捕過程中,又說出了牛喜的隱秘之事?,F(xiàn)如今,他既與家眷院中的案件有關(guān),又通稟了糧倉被燒一事…這個人在幾次事件中的影子太重了,本帥不信他。此人,要么是朝中派來的,要么就是大乾派來的,還有便是……?!?
“便是什么?”管家不解。
“還有就是,他確實功利心極重,所以才會露出如此多的馬腳。這樣的人,不堪大用?!蔽湓f這話之時,扭頭便看向了石桌桌面。
那上面擺放的一疊折子旁,有一張寫了六個名字的宣紙。
名字分別是,佛公子、翁散人等六人。
武元君瞧著這張紙,淡淡道:“此人,不能作為最后的‘托孤之臣’,其余五人,尚且有待觀察?!?
管家愣了一下:“那您還讓他參與今晚的……?”
“我不說了嘛,釣魚總是要有魚餌的?!蔽湓Φ溃骸八羰浅谢虼笄蓙淼娜?,那后面必會露出馬腳。這或許可以利用……只不過,要選一人盯死他?!?
說完,他在紙上點了一個名字。
……
返回密室的路上,鬼頭刀的心情非常激動,他感覺自己起死回生了,賭對了,起碼重新回到了競爭位。
再次很遺憾地通知您,因為您的種種騷操作,導(dǎo)致自己渾身都是疑點。
您已經(jīng)被認定為——疑似奸細之人,且獲得此秘境的特殊稱號——“自暴者”,信任值暴跌到1點。
注意,由于您激活了自暴者的稱號,且被認定為是疑似奸細之人,那如若您短時間內(nèi)無法重新獲得巫主信任,您就隨時有被處死的危險。
不老山秘境的溫馨提醒:往往說得越多,死得越快;功利心越重,越容易失敗。記憶是優(yōu)勢,或許也是劣勢哦……請慎用。
鬼頭刀聽完星門的提醒后,整個人呆愣,麻木,想死,想發(fā)瘋。
“他娘的天道……你這絕對是報復(fù)我,報復(fù)我之前對你的利用!”鬼頭刀內(nèi)心悲呼道:“這不是提醒,這是直白且赤果的天道懲罰。”
這種懲罰太嚴重了,等同于是自己強行觸發(fā)了死亡機制。
刨去鬼頭刀被任也暗算后,種種可疑的補救行為,并引起了巫主的懷疑外,他也確實在清涼府一事上,利用過天道規(guī)則。
……
膳房外。
任也和大胖龍剛剛吃過夜食,就見到管家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佛公子,請留步,巫主有請……!”管家喘息著喊了一句。
任也愣了一下,但還沒等開口,大胖龍便主動問道:“巫主叫我了嗎?”
“你且讓開一點,我與佛公子說?!惫芗疑焓直憷_了大胖龍。
“狗奴才,竟如此勢利眼……?!贝笈铸埿闹邪岛蓿骸斑@種人,若在我的地盤上,絕對活不過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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