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官員吵架,怎么像是小孩兒過家家似的。”
段容時換上寢居服,今日已不打算出門。
等他已坐在窗邊的矮榻上和放放一起玩魯班鎖時,李卿落拿著本書晃了過來。
“阿時,我有一事想問你。”
段容時看了眼自己坐在旁邊拿著小鎖玩得不亦樂乎的女兒,便伸手拉過李卿落,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你問?!?
李卿落:“皇宮里的那個巫醫(yī)……可是你的人?”
段容時知道她問的是哪個。
曦月從西域找來,將延帝那條茍延殘喘的命又活生生拖了兩年的那個巫醫(yī)。
段容時沒有否認,但也沒有點頭。
“開始不是。”
“如今是。”
李卿落雙眸饒有興致地亮了起來:“怎么說?”
段容時:“原本我當(dāng)初離開金陵時就走得匆忙,所以也沒有來得及安排一切?!?
李卿落知道他走得那么匆忙也是因為自己。
當(dāng)時她人事不醒,丟了魂魄。
段容時毅然丟下金陵已經(jīng)唾手可得的一切,跟著祖母他們?nèi)チ嗣缃?
在苗疆一待就是數(shù)月。
金陵那邊局勢一日就是千變?nèi)f化。
曦月找了西域的巫醫(yī)將明明已經(jīng)得了偏枯之癥的延帝那條命又拉了半條回來。
延帝好了許多后,就立了這個一直不出挑但又十分孝順聽話的四兒子段容決為太子。
可他又怕有了太子后,那些各方勢力會立即盼著自己這個皇帝真的去死。
所以在看到曦月的野心后,他又借著曦月的孝心干脆將曦月的胃口徹底撐大。
他故意讓他們姐弟爭權(quán)。
故意讓他們姐弟抗衡,以此來保住自己還能大權(quán)在握,能決定他們最終的生死!
如此,他們也就不敢輕易害死自己了。
然而,他們還是忽視了段容時,這個真正能攪動整個大梁風(fēng)云的人。
“那個巫醫(yī),是長姐當(dāng)年在西北時結(jié)識的?!?
“她應(yīng)該也是籌謀了很多年。終于找到機會想要一搏,可惜……父皇也只是將她當(dāng)做棋子?!?
提到長公主李卿落便想到了南屏。
當(dāng)初她們母女二人在整個金陵是何等受寵,何等風(fēng)光和榮耀。
然而……時過境遷,駙馬父子三人都死在了段容決劍下。
長公主不知所蹤。
南屏……也變成了一副癡癡傻傻,丟了神智和記憶,連個尋常姑娘都不如的樣子。
“如果長公主奪權(quán)成功……你是否還會回金陵?”
畢竟他們姐弟感情,在一眾皇子公主中算是最親近的。
段容時很確定地回道:“不會?!?
“但是長姐變了?!?
“她若是沒有放棄南屏,我也不會走那最后一步棋?!?
最后一步棋,就是將那巫醫(yī)變成自己的人。
曦月放棄南屏后,段容時就知道,她已經(jīng)被權(quán)力熏心變成了一個不擇手段的人。
原本她若是打算和段容決抗爭到底,甚至將段容決說握住她的那個把柄干脆喧鬧出來,而不是就那么輕易放棄南屏,她也不會走到這一天。
就是曦月的態(tài)度,讓段容時意識到,就算曦月贏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她也一定不會給。
因為她不會再允許任何人挑戰(zhàn)她能得到的皇權(quán)。
而段容時想要的,只是親自了結(jié)延帝的性命,親自了結(jié)當(dāng)年母妃慘死的恩怨。
大楚皇帝要回金陵的消息一經(jīng)昭告,整個曼陀城都熱鬧了起來。
有大楚人為此焦心。
也有大梁人為此興奮。
大街上不免又有人吵架鬧事,但很快就被城主的人給出面狠狠收拾了,讓誰也不敢再鬧事。
但大楚和大梁人確實鬧得都不是很高興,甚至隱隱又有了仇視彼此的意思。
然而段容時一定下行程后,就先召見了自己的三個貼身侍衛(wèi)。
破風(fēng)、追雨和冷電。
今日,就在城主府的前院,其他所有人都屏退了下去。
只有李卿落帶著放放,還有段容時一家三口見他們?nèi)恕?
院子里已經(jīng)設(shè)好了好酒好菜。
追雨頂著放放在肩上滿院子跑。
破風(fēng)和冷電在一旁都緊緊盯著追雨,甚至還都伸出手去,只怕追雨一個閃失把他們小殿下給摔了。
“你小心點兒。”
“慢點顛,別把小殿下給顛暈了!”
“追雨,你小心腳下!”
然而放放卻被追雨逗得‘咯咯’大笑,開心地拽著追雨的頭發(fā),笑得口水直流。
“哎呀,怎么下雨了?”
追雨抹了一把額頭,明知故問。
他也毫不嫌棄,笑嘻嘻地把放放一舉,就給抱在了懷里。
破風(fēng)和冷電都趕緊上前來伸手。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