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讓尉遲春蕾很是糾結(jié),這九天時間過的太過漫長,太過痛苦,讓她原本還算堅定的內(nèi)心,這一次都忍不住動搖了。?s¨h-uk′u\!c′o?“不行!”“那個人說的那么嚴(yán)重,萬一是真的怎么辦?”“半天時間雖然不算長,但如果這半天時間的時候,顧修剛好從這里路過,我就此錯過了怎么辦?”“想想顧修,顧修從禁地回來的時候都吃了三年苦,而且遭受的痛苦肯定比我更加難受,我這才短短九天時間而已,我要堅持住,我不能連這點苦都吃不了,修為再這么跌,只要見到顧修肯定全部能夠解決!”“加油加油!”“尉遲春蕾,你能堅持住的!”尉遲春蕾還是重新堅定內(nèi)心,為自己加油打氣。強迫自己繼續(xù)堅持。只是……當(dāng)她心中甚至都已經(jīng)開始思考某條退路是否可選的時候,那份思緒便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壓制下去。又等了六天時間。尉遲春蕾的自我安慰,自我加油打氣,終于還是變成了質(zhì)疑:“如果我之前就早早去找靈藥,不在這里耽誤的話,我現(xiàn)在傷勢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完全治愈了,到時候別說等幾天時間,就算是幾年、幾十年甚至幾百年我都能等?!薄拔业膱猿质遣皇峭耆珱]有意義?”“再這么等下去,我得等到什么時候,難道真的要看著我的修為暴跌嗎?”“如果我沒了修為,沒了煉器的本事,大家還會讓著我,還會心甘情愿喊我二師姐嗎?”“顧修吃了三年苦不假,但其實也不過只是偶爾遭點責(zé)罰,遭點針對而已,他那三年吃得苦怎么可能和我現(xiàn)在的痛苦比?”“他當(dāng)初修為都已經(jīng)沒了,也看不到希望了,但我不一樣啊,我的修為還在,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修為下跌,這種痛苦根本就沒辦法真正對比?!薄拔译y道真的要這么一直看不到希望的等下去嗎?”“……”這些念頭,開始不斷在她腦海之中冒出。十五天,足足半個月。這個時間,以她一開始的傷勢來說,只要找到丹藥,足夠她徹底恢復(fù)了,可偏偏她因為在此地?zé)o休止的等待,傷勢反而越來越嚴(yán)重,情況越來越糟糕。再這么下去。她甚至連行動前往那座城池的力量都沒了。終于。她還是強撐著身上傷勢,站起身來,目光看向之前看過的那座城池的位置:“我……或許應(yīng)該先去那里療傷,萬一……說不定……顧修就在那座城里呢,我去那座城的時候,正好能夠碰到他呢?”她內(nèi)心還是動搖了。+天禧·小+說¢網(wǎng)~已?發(fā)布~最′新+章?節(jié)_甚至此刻,想要離開療傷的心境都強烈到了極點。但……最終,尉遲春蕾還是重新坐了下來:“我不能這樣。”“我不能走?!薄叭f一那個人說的是真的,我要是錯過了,那豈不是真的要抱憾終身了?”“我不能走,我要堅持,堅持!”這話她說的顫抖,因為她自己心里都不敢確定,自己還能堅持多久,那些雜念太多,她或許暫時能夠繼續(xù)壓制,但她不敢確定,盞茶之后的自己是不是還有勇氣能夠繼續(xù)保持這份信念。想了想,尉遲春蕾臉上突然浮現(xiàn)出了一份狠辣。她低頭,看向了自己的雙腿。緊接著抬起手掌,運轉(zhuǎn)起自己的修為,悍然朝著雙腿重重砸了下去。“咔嚓!”“唔……!”伴隨著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劇烈的疼痛讓尉遲春蕾都癱在地上忍不住哀嚎了起來,她不敢確定自己是否還能保持信念,所以她做了一個釜底抽薪把自己退路徹底斬斷的決定。自廢雙腿!雖說將來恢復(fù)修為后,自廢雙腿的傷勢能夠輕易治好,但至少現(xiàn)在,她沒有本事治好自己的雙腿,這也就意味著,哪怕之后她心中信念再如何動搖,也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后悔了,因為她已經(jīng)失去了行動能力,只能在原地苦等。要么死,要么等到顧修到來!不得不承認(rèn),尉遲春蕾這一招確實狠,相當(dāng)于完全自斷退路。而似乎是因為她的堅持。就在她因為雙腿折斷,再無法離開絲毫的時候,在一個深夜的時候,一道腳步聲,終于從遠(yuǎn)處傳來。腳步聲很輕,輕到在這片人煙稀少的山林之中,都顯得很是低沉。但即使如此,絕望之中的尉遲春蕾,卻依舊還是第一時間豎起了耳朵,她有些不敢相信,有些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不過好在。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甚至隱隱之中,她感覺到了一股極為隱蔽的靈氣波動。有人來了!真的有人來了!這是她在這里等待大半個月第一次,聽到有別人的動靜,第一次察覺到他人的靈氣波動!這一刻,尉遲春蕾眼眶都濕潤了。咸,魚`看`書+網(wǎng)~`更新_最′快,整個人臉上都寫滿了驚喜,忍不住開口:“師弟!師弟是你嗎,師弟你終于來了嗎?”在她看來。這往日里荒無人煙,甚至連半個人影都看不到的地方有出現(xiàn)人。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顧修!一定是顧修!也只能是顧修!而伴隨她這話開口,那原本雖然隱蔽但也沒太多防備的腳步聲,驟然停了下來。似乎在警惕戒備。下一刻。腳步聲消失,但之前就感應(yīng)到的那股細(xì)微的靈氣波動卻在這一刻越發(fā)活躍了起來,唯一不同的是,那人并未直接上前查看情況,反而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便走,似乎完全不想要遇到其他人一般。這下子,尉遲春蕾急了:“師弟,你別走??!”“我是師姐,我現(xiàn)在受了重傷,你快救救我,你如果走了,接下來我必死無疑,接下來我會死在這里啊!”“難道你真的打算把師姐丟在這里了自生自滅?”“你真的忍心嗎?”她等了顧修這么久,絕對不能忍受最后顧修還直接離開。好在。她這番話似乎確實起到了作用,那原本眨眼間便已經(jīng)離開極遠(yuǎn)距離的來人,竟然真的停下了腳步,之后緩緩朝著這邊靠近了過來,雖然依舊未曾出現(xiàn),但尉遲春蕾知道,對方是在觀察自己。“顧修離開青玄之后成了散修,肯定處處小心謹(jǐn)慎,他肯定就是顧修!”“他只要看到我的情況,就絕對不可能真的棄我而去!”尉遲春蕾心中喃喃。果然。正這么想著的時候,就見那觀察了一陣的身影,此刻終于還是從旁邊密林之中走了出來。出乎預(yù)料。這是一個用面巾裹住半張臉的人,分不出男女,看不出身份,甚至就連身上的氣息,也和尉遲春蕾記憶之中的顧修截然不同。這……不是顧修嗎?自己……白白期待了?尉遲春蕾心中一沉。不過就在她內(nèi)心絕望的時候,她卻突然注意到,對方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似乎帶著幾分復(fù)雜。那份復(fù)雜是什么,尉遲春蕾看不明白。有些像是……對方認(rèn)識自己,而且……其實并不愿意見到自己的樣子?!澳恪闶穷檸煹軉??”鬼使神差的,尉遲春蕾開口詢問,滿臉期許。只是可惜。對方搖頭,低沉的回道:“不是,你認(rèn)錯人了?!薄澳悄恪蔽具t春蕾想要再問。但對方卻已經(jīng)快步走了上來,從懷中拿出了一枚丹藥遞來。尉遲春蕾愣了愣。卻見對方說道:“你現(xiàn)在的情況很糟糕,如果再不及時醫(yī)治的話,修為將徹底跌落,再無法回到曾經(jīng)的巔峰,這枚丹藥不能治好你,但至少能夠緩解你現(xiàn)在的情況。”這……看著眼前的這枚丹藥,聽著對方說的話。尉遲春蕾原本已經(jīng)沉下去的內(nèi)心,在這一刻突然重新熱火朝天的升騰了起來。他明明說自己不是顧修,但卻還是第一時間觀察了自己的傷勢,甚至毫不猶豫的拿出了一枚丹藥來治療自己!若他不是顧修,怎么可能會如此?接過丹藥,尉遲春蕾稍稍觀察了一下,確定這丹藥似乎并不是什么毒藥的時候,終于不再猶豫吞入口中。果然。好似久旱逢甘露一般,這枚丹藥下肚的瞬間,尉遲春蕾身上那因為傷勢折磨帶來的無邊痛苦,在這一刻獲得了極大地緩解,就連還在不斷惡化的傷勢,在這丹藥的作用下,竟然也隱隱開始暫時止住了惡化!而在她吃下這枚丹藥的時候,身邊之人卻也未曾停留,反而出手,一股股靈氣朝著她雙腿位置沁潤而入。那靈氣好似帶有無盡生機。在進(jìn)入體內(nèi)的瞬間,讓她自廢的雙腿在這一刻都快速修復(fù)了起來,癢癢的,同時又暖暖的。這下子,尉遲春蕾心中的猜測越發(fā)肯定了幾分。她是傻子。但也不是不知道這世間的險惡。在這種荒山野嶺無人路過的地方,碰上一個修為高深但卻傷勢極重之人,大多數(shù)修士想到的第一個念頭,其實更多的,是殺人越貨!這是上天送到面前的機緣!哪怕轉(zhuǎn)身就走,不招惹是非,那都算是善人了。至于出手相助,甚至還是這種話都沒說幾句就直接對自己展開治療的……這種人有嗎?或許有。但絕對不多見!配合上之前此人看自己目光之中的復(fù)雜……看對方還在認(rèn)真治療自己腿傷,尉遲春蕾開口:“顧師弟,你一定是顧師弟是不是?”這話一出。那正在為她療傷之人手都抖了抖,隨即連忙搖頭:“我不是,你認(rèn)錯人了。”“你就是!”尉遲春蕾卻篤定說道:“我之前吃了好多好多苦,也想了好多好多事,我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人愿意真心實意愿意幫助我,并且不嫌棄我蠢的話,那就只有兩個人?!薄暗谝粋€是大師姐?!薄暗诙€就是你!”“顧修!”這話一出,那正在為她療傷的人,手腕顫抖的越發(fā)厲害了,甚至好似遭受了什么難以想象的痛苦一樣,好一陣才勉強壓制了下來,有些虛弱的說道:“我說了,我不是,你認(rèn)錯人了?!薄翱墒恰薄澳阏娴恼J(rèn)錯人了!”沒等尉遲春蕾再說什么,對方猛然站起身來:“你的雙腿已經(jīng)恢復(fù)了,傷勢也暫時壓制住了,我這邊沒有完全治好你傷勢的靈藥,但以你現(xiàn)在的修為和情況,也足夠找到為自己療傷的靈藥?!薄凹热绱?,那我們就此別過?!薄案孓o!”說罷。對方轉(zhuǎn)身就匆匆離開。就好像這尉遲春蕾是個瘟神一樣,待在對方身上會讓自己倒霉一般,唯恐避之不及。這一切都充滿了古怪。但偏偏,就是這份古怪,卻讓原本還有些許懷疑的尉遲春蕾,越發(fā)篤定了心中猜測,就見他猛然起身,朝著對方追逐而去:“等等,師弟,等等我!”“我知你心中還有氣,我知道之前在宗門的時候是我們對不起你,你不愿意原諒我們也很正常,但師姐腦子不夠用你是知道的啊,師姐之前也是被蒙蔽了,所以才會那樣對你啊?!薄澳銊e丟下我好不好,你如果丟下我,我都不知道接下來我該去哪里了?!薄啊彼⑽捶艞墸堑谝粫r間展開追逐。她難得遇到顧修,不愿意就這么放棄。只是可惜……她傷勢依舊不輕,雖然勉強壓住,但整個人卻也早已經(jīng)發(fā)揮不了巔峰修為,此刻雖然雙腿都已經(jīng)恢復(fù),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快速離去,甚至將要徹底消失在視線之中。這下子,尉遲春蕾慌了。她不知道該怎么辦留住顧修。不過,都說人在極限情況下,總能突破極限,至少在這一刻,素來憨憨傻傻甚至被人罵沒腦子的尉遲春蕾,此刻突然想到了對方不愿承認(rèn)他是顧修的身份,心中突然生出了一個想法:“等等,等等!”“我知道你不是顧修了,也不愿意當(dāng)顧修,我不叫你顧修,不叫你師弟好不好。”“你就當(dāng)可憐可憐我?!薄熬染任?,不要丟下我,幫我把傷治好,好不好?”若顧修真的一去不回頭,她也完全沒有辦法。但偏偏。這話似乎有什么奇效,原本都已經(jīng)快要徹底逃離的“顧修”,此刻竟然真的。停下了腳步……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