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話。顧修眸中頓時閃過一道金光?,F(xiàn)在外面的情況,雖然因為隔絕法陣的存在,顧修知道的并不多,但事實上,外面何夢云推測出來的東西,顧修卻也一樣推測了出來。甚至。他比何夢云看出的更早一些。事實上在渡海艦剛剛進入幽冥海區(qū)域的時候,顧修就已經察覺到了問題,他有七星佩在身,還有碎星這個陣法大師相助,第一時間就看出了,幽冥海中似乎存在一座龐大無比的封印大陣。甚至通過觀陣,和探查到的蛛絲馬跡他看出了。有人提前在這幽冥海中設下手段,似乎是想要借此破開封印大陣,釋放幽冥海底鎮(zhèn)壓的存在。不過。跟何夢云想的一樣,他雖然和碎星已經看出了這里面的變故,但卻也都已經進入了局中,再想要離開已經是不可能之事。所以。他干脆將計就計,暗中查探起了這幽冥海中的情況,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的發(fā)現(xiàn)甚至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是在努力尋找這大陣之中的貓膩。而這一看,他和碎星真的有所發(fā)現(xiàn)。暗中之人。疑似是那個神秘莫測的暗牖。他們提前作出了準備,將此地的封印大陣引出,然后再輔助一些障眼陣法,刻意將來往此地的渡海艦,盡數(shù)引得幫助他們攻擊此地封印大陣。但這里面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顧修一直不解。那便是,此地的封印大陣想要破除,需要一種特殊的力量,若是缺少那份特殊力量,藏在幕后,到現(xiàn)在都未曾出來的暗牖將會徹底失敗。但暗牖既然謀劃了這么多,甚至這一次不惜不再隱藏,而是徹底掀開底牌。那就說明,那特殊力量已經就位。顧修卻始終不知道,暗牖到底在等什么,甚至就在這艘渡海艦遭遇變故的前一刻,顧修都還在思索,暗牖等待的那股力量到底是什么。而恰好那時。代表著狩魂使的骨門出現(xiàn),其中走出了這名墨綠色骷髏大將的時候,顧修才終于恍然大悟。“這片海域需要等待的,是狩魂使。”“或者說,是這一次追殺你來的這名墨綠色骷髏大將,這東西身上的本源,就是暗牖一直在等待的,能夠破開這幽冥海中封印的力量!”碎星面色有些凝重,此刻開口說道:“這暗牖到底是什么鬼東西,竟然能夠謀劃這么多?”“他們?yōu)楹我@般?”“還有,被狩魂使追殺,這可是無上詛咒,暗牖為什么能夠篤定你會被詛咒?”“為什么能夠篤定你被詛咒之后還會走這一路?”“難道這狩魂使詛咒是暗牖設下的,可他們真的強大到這種程度,甚至能夠設下狩魂使詛咒嗎?”“還有,此地的大陣,明顯是早在幾個月之前就已經提前設下,算算時間,應該是你第一次被狩魂使追殺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籌備的了,他們怎么就能算到,你被詛咒之后,就必然會走這條路?”這一連串的疑問問出口,哪怕是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碎星,此刻面色也都凝重到了極點:“顧小子……”“我感覺,這什么暗牖,和那合歡老祖說的一樣,這根本不是他人可以招惹的存在……”“你最好,還是不要和他們多作牽扯!”碎星是數(shù)萬歲的鍛臺,自身見識甚至不是尋常至尊可以比肩,尋常時候,碰上任何奇異之事,任何強敵,都能始終保持那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哪怕是面對楚湘靈、穆南歌這樣的至尊女帝,都敢開口調侃??蛇@一次。它竟然,也會怕。顧修自然也知道這暗牖不簡單,同樣面色嚴肅,沉思問道:“你可知道,這幽冥海之中鎮(zhèn)壓的是什么?這暗牖如此大費周章,想要釋放這幽冥海中鎮(zhèn)壓的東西,為的又是什么?”“不知道。”碎星搖頭:“幽冥海海底有鎮(zhèn)壓之物,我確實曾經聽說過類似的猜測,但也僅僅只是猜測而已?!薄芭??何人猜測?”“一個在三萬年前,便已經推開仙門,離開此界的王八蛋說的。”“王八蛋?”顧修詫異。卻見碎星并未細說那人,只是說道:“那人說,幽冥海在無盡歲月前,也曾是普通的無盡海,可偏偏不知道什么時候卻化作絕地,甚至還有無上大陣存在,這里面必然有大隱秘,當初還曾經留下過一句話?!薄笆裁丛??”顧修追問。就見碎星凝重說道:“不達仙人,不要踏足!”不達仙人,不要踏足!這話,讓顧修面色微變,倒是一旁碎星再次說道:“這地方的陣法,太過強大,太過龐大,甚至已經超出了一般人對陣法的認知,哪怕是我除了能看出此地隱隱是封印法陣,但也根本沒有辦法破開此地大陣?!薄笆且稽c線索都看不出來。”“但這暗牖,不光看出來了,甚至還找到了破陣的辦法,雖然看上去只是破這幽冥海的大陣一角,但卻也已經足夠說明這所謂的暗牖,絕對不是尋常對手?!薄斑@可能……”“是一個,不弱于盯上你的那個仙人的勢力。”其實顧修從未小看過暗牖。單單只是那一眼萬年中,他以旁觀者的姿態(tài),都沒有看出暗牖什么就能看出來,這個神秘勢力很強大,甚至有著欺天漫天的本事。而如今聽著碎星都這么說,越發(fā)讓他感覺到這暗牖的強大。只是……“我已經入局,現(xiàn)在已經不是我想避便能避開的了。”顧修搖搖頭,目光看向那邊,同樣已經重振旗鼓站起身的骷髏大將:“這東西身上的……源,你能搶奪了?”“可以搶奪!”碎星點頭:“還記得之前我們從秦墨染身上弄到的霉運嗎,那東西雖然被我們存起來,但一直無法利用,可我發(fā)現(xiàn),這東西卻可以吸收這骷髏怪正在被抽取的源,好像本來就是同根同源一般,我可以搶奪這東西?!鳖櫺撄c點頭,當然知道。當日桑守道證道至尊,幽冥女帝找上顧修相助,條件就是要他幫忙解除秦墨染身上纏身的霉運,當時顧修把霉運驅除,但覺得這些霉運就這么逸散太過浪費。所以將其收集起來,打算將來制作成可以給人帶來霉運的法寶。只是可惜。這么長時間以來,顧修一直沒找到什么合適的材料,可以完成法器打造,那些霉運就一直被碎星存著,倒是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還能起到作用?!拔覀冎安聹y,這霉運是和福源相對應的東西,所以我不光在研究霉運,還在研究了你身上的福源,雖然如今依舊不知道這猜測是真是假,甚至這福源和霉運有什么具體作用,但可以確定的是,似乎確實和福源有類似的能力?!薄按宋?,同樣對萬源有吸納之能?!薄安贿^不同的是?!薄澳闵砩系母T矗軌蚪o你吸納一些有益之源,而這霉運,則能夠吸收一些暴戾、兇狠和一切災禍類的源?!薄斑@骷髏怪身上不斷被吸收的源,就屬于這種源!”“暗牖靠著此地大陣,會強行吸收剝奪這種源,若是我所料不差,一旦這骷髏怪身上的源被徹底吸收,暗牖的謀劃便算是成功了。”“但我們靠著這霉運,卻能夠捷足先登,將這怪物身上被吸引而出的源強行搶奪過來!”碎星開口給顧修解釋起來。他不愧是四圣老大,更不愧顧修的百科全書,很多顧修都不懂的東西,碎星都能展開研究。之前的青竹竿如此,這一次的霉運同樣如此。哪怕……直到現(xiàn)在,顧修不光不知道福源是什么,甚至連“源”到底為何物,他依舊有些無法理解,但碎星卻還是能夠看出本源真相,看出許多東西。不過,碎星雖然看出了,此刻卻也有些猶豫:“只是……”“我們當真要這么做嗎?”“嗯?”顧修疑惑。卻見碎星說道:“你我都能看出來,此地設下的謀劃絕不尋常,哪怕那暗牖極其強大,想要在此地布置出這一切,也必然花費了無數(shù)精力。”“我們現(xiàn)在確實可以吸收這怪物的源,但若是真的這么做了,可就相當于直接破壞暗牖的計劃,也算是從此以后,徹底和暗牖為敵,再無半點婉轉可能?!薄捌鋵嵰阅愕纳胶託埥缰?,哪怕此地是暗牖謀劃的道場,但我們真的想要避戰(zhàn),大可以直接躲入山河殘界,等到此地一切消停再出來,避開這次大禍?!薄斑@樣,會更安全。”此刻的碎星,稍稍顯得有些窩囊。但這真的是窩囊嗎?對于修士而,明哲保身永遠都是最要緊的事,這個世上,從來不缺少天才,但大多數(shù)天才都死在了半路上,對暗牖了解的越多,就越是明白這個神秘勢力到底多么恐怖。窩囊一些,但能活。大多數(shù)人,都會如此選擇,這不是窩囊,而是變通。事實上。也是當下對顧修最好的選擇。他的潛力無窮,未來必然大有可為,暗牖這種和他有所交集,但彼此之間其實沒多少深仇大恨的情況,最好的辦法也確實是避開麻煩。只是……顧修這一次,卻并聽從碎星的建議,只是默默重新握起長槍,看著那邊同樣已經再次蠢蠢欲動,準備展開新一輪大戰(zhàn)墨綠骷髏:“那么說,我就算是把這鬼東西劈開了,也不會影響你搶奪這東西的源了吧?”“是這樣的?!彼樾屈c頭,但緊接著反應過來:“你決定好了?當真要出手干預?”“嗯,出手?!薄翱赡前惦徊缓唵危半m然有所交手,但你一直沒被暗牖當作什么大敵,但你這一次出手,此后情況可能就不一樣了?!薄澳墚斶@暗牖的大敵,似乎也挺有意思。”“你這家伙,是瘋了嗎?”顧修颯然一笑,手中長槍一劃,自身實力在這一刻爆發(fā)而出,開口說道:“我曾奮力一擊,想跳出棋局,但慢慢卻發(fā)現(xiàn),身處這方天地棋盤之上,無論是誰,在實力不夠的時候,總避免不了被當作棋子,只能在這方寸局中蹦波勞碌。”“既如此?!薄澳潜恪薄爱斠活w,不尋常的尋常子吧?!薄翱偟米屓酥馈!薄捌遄?。”“也有躍出楸枰外,乾坤掌上陳的時候!”似乎注意到了顧修的戰(zhàn)意,那邊已經恢復好狀態(tài)的墨綠骷髏大將,當即怒吼一聲,朝著顧修沖來。它之前幾乎壓著顧修打,除了顧修在刻意壓制自身實力之外,還因為,他不想在碎星研究出所以然之前,貿然傷到這墨綠骷髏。但現(xiàn)在……顧修側頭,看了一眼那邊對他和碎星談論一無所知,只是滿眼擔憂的小墨塵,輕輕一笑:“墨塵?!薄暗纱笱劬?,看好了。”“接下來的這一招。”“我只教一次?!盻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