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師,以后捉鬼這種事情,我們趙家就不摻和了?!壁w顯仁緊接著那位馬大師的話說道?!霸趺?,你們趙家世代捉鬼,到了你們這一代就不一樣了?”馬大師質(zhì)問道。趙顯仁正要答話,被他大哥趙顯德給擺手制止,說道,“馬大師實在抱歉,如果是在以往,捉鬼鎮(zhèn)邪這種事情我們趙家責(zé)無旁貸,只不過如今您應(yīng)該也看到了,我們趙家子孫今日在此祭祖,已經(jīng)在祖宗靈前退出風(fēng)水界,從此什么妖魔鬼怪,都跟我們趙家再無瓜葛!”“好啊,你們這些孝子賢孫,還知道這是在祖宗靈前?只怕你們趙家祖先都要被氣得不得安生!”馬大師怒極而笑?!榜R大師,您是我們尊敬的前輩,但有些話說得未免過分了吧?”趙顯仁眉頭一皺。馬大師冷笑,“本來你們趙家的事,我姓馬的也無權(quán)干涉,但今時不同往日,這只惡鬼你們趙家必須得捉!”“馬大師,您這話未免有些可笑了吧,天底下有什么事情是必須要做的?”趙顯仁面露懊惱之色,出譏諷道。“我再問你們一遍,到底去還是不去?”馬大師沉著臉喝問道。趙顯仁冷笑,“不去又怎樣……”“二弟!”趙顯德皺眉出聲打斷,又看向馬大師,微微嘆息一聲說道,“馬大師,您與家父是至交好友,應(yīng)該對我趙家的事情頗為熟悉?!薄霸疚乙惨詾槭?,現(xiàn)在么,那得打個問號了?!瘪R大師冷聲道。趙顯德苦笑一聲,忽然問道,“馬大師應(yīng)該還沒見過家父最后一面吧?”“我倒是想見趙老哥,可惜你們這些孝子賢孫躲得太快!”馬大師道?!爸笆且驗槭虑樘^匆忙。”趙顯德道,“馬大師現(xiàn)在可要見家父?”我聽對方這么一說,忽然有些明白他要做什么了?!澳鞘钱斎灰?!”馬大師點了下頭,當即大步走到棺材前,向著棺材深深鞠了一躬,黯然說道,“趙老哥,我來了!”另外兩名中年男子,也跟著過來鞠躬祭拜。等趙顯仁再次開棺之后,看到棺內(nèi)的情形,馬大師三人都是“啊”的驚呼了一聲,臉色大變。“這……這到底怎么回事?”馬大師駭然問道。趙顯德慘笑道,“我想問問馬大師,我們趙家歷代以來,人人以捉鬼鎮(zhèn)邪為己任,可千百年來,可曾有誰是落個好下場的?”馬大師張了張嘴,卻是半晌沒有作聲。“家父這些年來,天南地北到處捉鬼,可臨到了晚年,卻落個支離破碎、尸首不全的下場!”趙顯德聲音陡然提高?!澳銈兛纯次掖蟾绲耐?!”趙顯仁忽然蹲下身,掀起趙顯德的褲腿。只見褲腿拉上去后,露出了兩條干枯如同竹竿的腿,看上去黑漆漆的,觸目驚心!又或者說,這根本都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腿了!“我大哥捉鬼一輩子,就落了這么個下場,不僅要終身坐輪椅,而且每晚發(fā)作起來,都疼得睡不著覺!”趙顯仁大聲道,“這還算好的,要不是當年我大哥運氣好,現(xiàn)在怕是早就尸骨無存了!”當年在墳頭嶺的時候,啞婆婆就曾經(jīng)教過我,一切與妖魔鬼怪打交道的,那都是最為兇險的,可謂是九死一生!你捉鬼十次,可能次次小心謹慎,最終全身而退,可如果你一輩子捉鬼,又哪能保證不犯一次錯?而一旦你犯錯,只要一次,可能就是萬劫不復(fù)!“我們趙家又不欠別人的,憑什么就得不得好死?”趙顯仁環(huán)顧四周,指著趙家一眾男女老幼,“你們看看,都是一樣的人,都是一樣的孩子,憑什么我們趙家的子弟就得跟惡鬼去拼命?”聽這趙家兄弟倆說完,別說在場的其他人都默然無,就連原本氣勢洶洶而來的馬大師,一時間都沉默了?!皬慕袢掌?,以后風(fēng)水界再無捉鬼趙家,只有經(jīng)商的趙家!”趙顯仁高聲說道?!叭缃裥八钭躺?,妖孽四起,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們趙家就算想退,又能往哪退?”馬大師默然片刻道?!叭绻咸煲屓煜碌娜硕妓拦?,那我們也無話可說,但要我們趙家這些子孫當出頭鳥去送死,那也休想!”趙顯仁冷笑道。馬大師臉色白了白,苦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走!”說著就準備帶領(lǐng)倆跟他來的兩個中年人離開,然而其中一人卻是猛地厲聲喝道,“趙家退不退的我們不關(guān)心,但這只惡鬼是你們趙家養(yǎng)出來的,你們別想撇清關(guān)系!”“你胡說八道什么?”趙顯仁驚怒交加。趙家一眾人等更是勃然大怒,紛紛怒聲呵斥。堂堂捉鬼世家,卻被人當眾指責(zé)養(yǎng)鬼,那完全是一腳踩到了對方臉上?!白甙?,這事以后再說?!瘪R大師皺眉對二人道?!榜R大師,這趙家連祖宗都不要了,我們還有什么可替他們隱瞞的?”那中年人怒氣沖沖地道,“我?guī)煾杆赖脑?,都是被他們趙家所害!”“你要再胡亂語,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趙顯仁大怒?!岸?,稍安勿躁!”趙顯德叫道,他雖然也是臉色陰沉,但顯然比他弟弟要沉得出氣,淡淡問道,“兄弟,你師父是誰了,何出此?”“我?guī)煾甘青崉t寬!”那中年人紅著眼說道?!班嵈髱??”趙顯德和趙顯仁都是大吃了一驚,趙顯德道,“鄭大師什么時候……出的事?”“你們這些人,大概還在心里埋怨我們打攪你們祭祖,攪得趙大師亡靈不安!”那中年人悲憤地道,“可你們誰知道,我?guī)煾竸倓偹涝谖液蛶煹艿膽牙铮R死前還催著我們,讓我們快來這里找你們趙家,他說遲一步,就可能會枉死很多人……”說到這里,他已經(jīng)忍不住哽咽,邊上他的師弟更是泣不成聲。我和邵子龍對視一眼,都是為之動容,雖然鄭則寬這個名字對我們來說很是陌生,但對方的所作所為,卻是讓人心生崇敬!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