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硯立刻上前:“陛下……”
皇帝示意宋書硯接過他懷中的孩子。
“諸位叔伯,朕……要先行一步去見先皇了,皇兒和我們大昭,就拜托你們了!還請各位叔伯好生輔助這些輔政大臣,護(hù)衛(wèi)好我大昭江山!護(hù)衛(wèi)好……皇兒!”
皇帝無力靠在團(tuán)枕上,氣還在,但就是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
“序洲,序洲……”
皇帝又喚宋書硯。
宋書硯懷里還抱著小太子,上前一步:“陛下,微臣在!”
“序洲,保護(hù)好小太子!這輩子都別背叛他!”
“陛下放心,微臣一定舍命保護(hù)好小皇子?!?
“好……好……”皇帝閉上眼連說了兩個好,淚水順著皇帝眼角滑落,皇帝搭在明黃錦被上的手也跟著滑掉在床沿邊上。
大太監(jiān)見狀,含淚上前用羽毛試了皇帝的鼻息。
他哽咽跪地痛哭:“陛下……駕崩了!”
宋書硯抱著小皇子在皇帝床前跪下,回頭朝自己親信看了眼。
親信會意頷首,悄然退了出去,命令神衛(wèi)軍立刻封鎖整個皇覺寺,與此同時派人前往京都送信,命留守京中的神衛(wèi)軍把控皇宮。
屋內(nèi)屋外哭聲連綿不絕。
很快,隔壁院子里也傳來哭聲,高呼康嬪餐后血崩而亡。
人人心里都明白,康嬪之死是因為皇帝不能讓主少母壯的事情發(fā)生,所以必須讓康嬪死。
皇帝留有圣旨,又有宗親和六部大臣在場,倒是沒有出什么亂子。
皇帝尸身當(dāng)夜便在宗室長輩做主坐下,冒雨送回皇宮。
剛出生的太子劉稷,靈前繼位。
七月初二,接到圣旨的柳云珩,一身孝服也出現(xiàn)在了先皇的靈柩前。
姜箬璃在府上惴惴不安,不似柳云珩的母親那般興高采烈,以為自己的兒子這一下能重振當(dāng)初安遠(yuǎn)侯府的輝煌。
皇帝離世,新皇帝是個昨夜剛剛出生的孩子。
雖然先皇柳云珩回到神衛(wèi)軍,可現(xiàn)在沈序洲可是異姓王。
柳云珩拿什么和人家沈序洲斗,他們兩口子還是被宋南姝兩口子壓了一頭。
姜箬璃看著自己已經(jīng)收拾好的包袱,一時間不知道等到七月七時間到了她還要不要回現(xiàn)代去。
可轉(zhuǎn)念一想,她又覺得……今年還沒有到七夕燈會,皇帝就駕崩了,今年七夕燈會有可能不會有了。
果然,和姜箬璃想的一樣,今歲七夕燈會是沒有的。
姜箬璃當(dāng)時也便歇下了回現(xiàn)代的心思。
至少……今年是回不去了。
七月初四,宋南姝也帶著薛阿瑤從京郊溫泉莊子上回來。
她到底是誥命夫人,也是要為皇帝哭靈的。
一連折騰了七日,宋南姝終于見到了宋書硯……
如今的宋書硯已經(jīng)是定國王,孝服之下已經(jīng)換上了蟒袍。
整個沈府的人見到宋書硯,皆跪地行禮。
宋南姝眼眶泛紅,上前就將宋書硯用力抱住。
“都結(jié)束了……”宋書硯低聲安撫宋南姝,“為保新皇順利登基,京都、皇城已經(jīng)被神衛(wèi)軍控制,穩(wěn)住了?!?
短短幾個字,宋書硯卻知道過程有多驚心動魄。
她咬著下唇不吭聲,只一味摟著宋書硯掉眼淚。
“好了!不哭了……”宋書硯輕聲說,“等全都穩(wěn)定下來,下個月……便可以解毒了?!?
“嗯!”宋南姝重重點頭。
她從宋書硯懷里退出來,用帕子擦了擦眼淚,又看向四個迎,她道:“該讓她們知道了……”
“好,聽你的!”宋書硯語聲里帶著縱容。
“迎春、迎夏、迎秋、迎雪,你們四個人進(jìn)來……姑爺有話要對你們說!”宋南姝一手牽著宋書硯,一手拎著裙擺率先進(jìn)了屋內(nèi)。
迎夏最后一個進(jìn)門,將房門關(guān)好,和迎春她們排排立在宋南姝和宋書硯面前。
“姑爺,您有什么話吩咐?”迎春問。
迎春、迎夏她們想著,應(yīng)當(dāng)是現(xiàn)在他們姑爺成了定國王,所以要提醒她們以后更加要謹(jǐn)慎行什么的。
沒想到,宋南姝卻說:“你們四個都是一直跟著忠心不二之人,如今大局已定,所以……姑爺?shù)臉用惨惨屇銈冎懒?!?
迎秋和迎雪驚喜對視一眼。
誰都明白,若是姑爺愿意讓她們四個看長什么樣子,那就是真的把她們四個當(dāng)成自己的心腹了。
“但是,姑爺在摘下面具之前,我還是要和你們說一句,姑爺?shù)纳矸菽銈冎谰秃?,打死都不能外傳!”宋南姝觀察著四個迎的表情,“而且,你們見到姑爺也不要太驚訝……”
“難不成,我們認(rèn)識姑爺?還是見過姑爺?”迎秋眼睛珠子直往宋書硯身上瞟。
“對,姑爺……你們不但認(rèn)識,而且很熟悉!”宋南姝說著看向宋書硯。
就見宋書硯大手扣住臉上的面具,緩緩摘下……
搖曳燭火之下,她們家公子那張臉陡然出現(xiàn)在眼前,迎春雙腿一軟險些栽倒。
迎秋雙眼睜圓,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公……公子!”
迎夏和迎雪攙扶著迎春,三人也緊跟著跪下,滿目的不可思議可驚喜。
“是我!”宋書硯緩聲開口。
“這……這公子是頂替了姑爺,還是……”
“一直都是我?!彼螘幤鹕韺⑺膫€迎扶了起來,“我就是沈序洲,沈序洲就是我……一直都是。”
“所以,當(dāng)初長街之上,也是公子救了姑娘!”迎春眼淚不斷往外涌。
宋書硯頷首。
“公子!公子……”迎夏緊緊攥住宋書硯的手,滿目的驚喜和淚水,卻強(qiáng)壓著聲音不敢大聲喊,“公子沒事就好!公子沒事就好!”
“還有一件事,我得和你們說清楚,那個青綠姑娘,由始至終我都沒有碰過,你們不要在對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宋書硯哭笑不得說。
四個迎聽到這話破涕為笑,連連點頭。
“如果我們早知道姑爺就是公子,我們肯定不會懷疑公子碰了那個青綠姑娘!”迎秋連忙說,“公子對姑娘是頂頂好的!絕對不忍心讓姑娘傷心一絲一毫!”
“公子……”迎春也是哭得喘不上氣,“公子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屋內(nèi)到底還是哭成了一團(tuán)。
四個丫頭因為宋書硯的死而復(fù)生高興不已,更為現(xiàn)在公子成了她們姑爺高興。
“好了好了!”宋南姝被幾個人弄得也眼眶泛紅,“阿硯活著是高興事!不過……這件事不能外傳,你們知道就是了?!?
“姑娘放心,我們曉得輕重?!庇┻B忙說。
那夜,四個迎湊在一起,高興得和什么似的,卻又十分知道輕重只看著對方笑,什么都沒有說。
第二日,天還沒亮,宋書硯便起身要走。
“皇帝年幼,宗親和輔政大臣商議之后,讓朝中安太妃撫育新皇,我接下來一段時間直到先皇下葬,可能回來的時間都有限。”宋書硯說,“現(xiàn)在趁亂,青綠的事情你也可以悄悄處置了。”
“嗯!”宋南姝點頭,“你記得好好吃飯,這個月是肯定解不了你身上的毒,所以從十九開始就不要讓謝時容離你的身,你的弱點不能讓其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