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若是能撐到小皇子降生,那就是祖宗庇佑!可……”皇帝青筋凸起的手緊緊攥著明黃的杯子,睜開眼看向自己最為信得過的大太監(jiān),“你聽著,若是朕到時候躺在床上糊涂了醒不來了,就立刻請小皇子降生!千萬要在朕咽氣之前讓小皇子出生!”
大太監(jiān)聽到皇帝這話,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
大太監(jiān)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應聲:“陛下放心,老奴明白!”
“若是,朕死了……你不必殉葬,也不必……去替朕守陵墓!你要陪伴在小皇子身邊,一直護著小皇子!”皇帝伸手握住了大太監(jiān)的手,“記住了嗎?”
大太監(jiān)聽到這話終于忍不住跪在了皇帝的床榻邊:“陛下!老奴……老奴……”
“好了!別哭了!不知道還以為朕怎么了!”皇帝語聲有氣無力,“起來吧!去替朕看看康嬪……”
“是!”
大太監(jiān)擦著眼淚應聲起身。
等謝淮州為皇帝施針后回來,看到正坐在方桌旁說話的宋書硯和宋南姝,將自己的藥箱放在臨床桌案上。
“陛下的身子怎么樣?”宋書硯問,“你給我一句老實話,能不能撐到小皇子降生?”
“應當是可以的……”謝時容這話稍微有些沒有底氣,“皇帝的心思太重了,若是能放下這些,肯定能!”
“陛下是皇帝,一國之主,尤其是繼任之人還在腹中未曾降生,他怎么可能放下?!彼文湘徛曊f著,替謝時容倒了一杯茶,“時容公子來歇歇?!?
謝時容洗了手,拿過帕子擦了擦,轉(zhuǎn)身問:“阿瑤呢?”
“阿瑤去薛神醫(yī)那里了,我們再坐一會兒就要回去了,若是時容公子想見阿瑤,還是這會兒就去吧。”宋南姝說道。
謝時容拱了拱手,便出門去找薛阿瑤去了。
宋書硯握住宋南姝的手:“這件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放心交給我來辦,你就當做什么都不知道!但……接下來的日子,我可能就回不了家了!你回去收拾收拾,也別在京中住了,就去溫泉莊子上?!?
“你是擔心……”宋南姝攥著宋書硯的手不自主收緊。
宋書硯頷首:“到時候若是康嬪剛生產(chǎn)后,陛下就……說不定京都內(nèi)會發(fā)生大亂,我擔心你留在京都不安全?!?
“好!我都聽你的!”宋南姝點頭,“正好,我多帶些人住在莊子上,到時候你若是有需要,我可以讓人過來策應你?!?
宋書硯聽著宋南姝說策應的話,忍不住輕笑一聲,強忍著把人抱在懷中的沖動,緊緊握著宋南姝的手……
“現(xiàn)在正是緊要的關口,我不能時時刻刻陪著你,你身邊的護衛(wèi)不能離身……”
“我知道!”宋南姝點頭,“我到時候把楊叔他們都帶著,哦……對了!還有青綠,青綠我打算就放在府上,應該是不要緊的?!?
“嗯!”宋書硯點頭,“家里的事情有你,我很放心……”
之前在家里只聽宋書硯說,宋南姝還未察覺,今日來了一趟皇覺寺,是真的感覺到了權(quán)力更迭前的那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