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請講。”宋書硯道。
“行宮那位,不能死在我的后面?!被实壅f。
宋書硯能領(lǐng)會皇帝的意思:“今夜就要辦嗎?”
“除夕團(tuán)圓日,想必鈺王在下面也很是思念母親。”皇帝緩聲道,“你親自去送她一程?!?
宋書硯明白了,這才是皇帝今日叫他來最主要的目的。
若是皇帝身體還沒有這么弱之時,皇帝和宋書硯說讓宋書硯去送皇帝的生母一程,宋書硯一定會遲疑,會擔(dān)心皇帝某一日想起來會和他秋后算賬,畢竟……那到底是皇帝的親生母親。
可如今皇帝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他是真的在用心為他的孩子做打算。
“是!”宋書硯幾乎沒有遲疑。
這夜,宋書硯領(lǐng)了皇帝的命,帶上神衛(wèi)軍親信出城,趕往京郊行宮。
宋書硯到的時候,行宮黑漆漆一片,只有太妃居住的寢宮門外掛著白色的燈籠。
宋書硯帶人疾步而入,護(hù)衛(wèi)見到宋書硯手中令牌立刻讓路,伺候太妃的太監(jiān)宮女要攔,皆被帶刀神衛(wèi)軍逼退。
他步入太妃寢宮,只見太妃一身素衣不戴配飾,正跪在先皇和鈺王的牌位前念經(jīng)。
跟在宋書硯身后的神衛(wèi)軍手中捧著毒酒、白綾,緊隨其后,原本要開口,卻被宋書硯制止。
“娘娘,鈺王謀逆而死,娘娘供奉鈺王牌位可是大不敬。”宋書硯語聲沉沉。
皇帝生母撥弄佛珠的手一頓,轉(zhuǎn)頭看向身后戴著面具的宋書硯,視線又落在宋書硯身后捧著毒酒和白綾的神衛(wèi)軍身上。
“皇帝是快死了嗎?”皇帝生母眉目間帶著冷意,作為母親,卻問出這個世界上最惡毒的話。
宋書硯未答,只側(cè)身讓開,讓皇帝生母更加清楚地看到毒酒和白綾:“陛下知道娘娘始終惦記鈺王,在此除夕團(tuán)圓之日,特地命微臣來送娘娘與鈺王團(tuán)聚?!?
皇帝生母聞輕笑一聲:“好啊!我死了正好給端王一個起兵的理由!就毒酒吧……驗尸的時候能驗得出來!”
即便是他們要把她挫骨揚灰,一把火點了行宮,端王還是能找到借口起兵!
反正皇帝不孝,到現(xiàn)在也沒有將她這個生母尊為太后。
只要她死,不論是怎么死的,那都是皇帝的錯!
神衛(wèi)軍聞立刻上前,將毒酒送到太妃面前。
太妃幾乎是想也不想端起毒酒仰頭便飲盡,她丟下酒杯又道:“替我?guī)Ь湓捊o皇帝,就說……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最讓我悔恨的就是生了他這個無情無義黑心肝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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