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房內(nèi)是妻女的哭聲,姜裕行看了眼敞開的雕花隔扇,視線還是落在宋南姝的身上,溫和開口:“這些年,你過得可好?”
從宋南姝嫁入安遠侯府后,他幾乎就沒有機會再見宋南姝。
其實當年,姜裕行不是沒有想過把女兒認回來。
可當時女兒是頂著新任兵部尚書沈守知外甥女的身份回來,即便早年喪母,又被宋家知曉并非宋家女,但有沈尚書護著,瞧著日子過得挺好。
他們怕把兩個孩子的身世挑明,宋家會將姜箬璃接回晉陽。
他們想著宋南姝人反正已在京都,又舍不得從小寵到大的姜箬璃,便沒想著讓兩個孩子各歸各位。
只悄悄從別的方面彌補親生女兒。
正當他們猶豫要不要將女兒收為義女時,宋南姝似乎已敏銳察覺。
所以,她計算過姜家贈予的一切的價值,又等價還回,不著痕跡與姜家保持距離。
關(guān)于兩個孩子身世的那層窗戶紙,雖然沒有挑破。
但姜裕行隱約覺得,以宋南姝的聰慧,她怕已經(jīng)知道。
只是,這孩子意識到他們沒有打算認回她,便心照不宣罷了。
“有勞姜尚書掛懷,過得很好。”宋南姝回答。
“多謝你昨夜收留阿璃,我這就帶阿璃離開。你放心,不會讓阿璃影響你和云珩。”姜裕行像是同宋南姝保證,又像是叮囑,語聲溫和,“你們,好好過日子!”
復雜的情緒在心底翻涌,姜裕行還有許多話想同宋南姝說,又不知從何開口。
宋南姝只是溫婉讓開路,語態(tài)疏離道:“我還有事,就不耽誤姜尚書團圓了?!?
姜裕行不舍看了眼宋南姝,頷首朝西廂房內(nèi)走去。
一進門,姜裕行就見姜箬璃依偎在妻子懷中,不顧妻子的阻攔,硬是拉住柳云珩的手腕,哭著懇求。
“娘,我不想回去,我想和阿珩哥哥在一起,我不能沒有阿珩哥哥!”
姜夫人淚流滿面摟著女兒勸慰:“阿璃,娘知道你和云珩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可云珩已經(jīng)成親四年,你們緣無分已盡!”
“胡鬧!”怒火直沖姜裕行天靈蓋,他三步并作兩步上前,一把將姜箬璃拽著柳云珩的手扯開。
姜箬璃被父親推回姜夫人懷中,她仰頭看著父親攔在她和柳云珩之間的背影,哽咽:“爹爹!”
姜裕行鄭重同柳云珩道:“柳世子已是有妻室之人,過去種種已是往昔,你當與阿璃保持距離!”
“爹爹!”姜箬璃跪了下來,從背后拽住父親官袍一角,“沒有阿珩哥哥,女兒還不如死了!求爹爹成全我和阿珩哥哥!”
柳云珩看著跪地哭求姜尚書的姜箬璃,十分不忍。
姜箬璃為他拋棄一切,不顧生死回來……
他應該立刻跪地,向姜尚書和姜夫人承諾,會用盡一生對姜箬璃好,絕不會負了姜箬璃。
應該懇求姜尚書和姜夫人,讓姜箬璃下嫁于他!
可一想到昨晚宋南姝寫下的和離書,他知道……要是此刻對姜家人承諾了,宋南姝便會離他而去。
“阿璃!你在說什么胡話!柳云珩已經(jīng)成親了,你堂堂尚書府嫡女,在家里千嬌萬寵著長大,難不成上趕著給人做妾!”姜三公子上前一把將妹妹拽起,顧不上和柳云珩的兄弟情誼,怒目瞪柳云珩,“你給我小妹灌了什么迷魂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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