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秋跟在宋南姝身邊,剛出城不久撩開馬車車簾往外瞧,就看到了帶著枷鎖艱難緩步挪動柳云珩。
迎秋頓時幸災樂禍:“姑娘!姑娘你瞧……馬車外!”
聽到迎秋高興的聲音,宋南姝傾身車朝窗外看去,看到柳云珩痛苦咬牙前行,囚服上全都是血痕,她眸色冷淡……
柳云珩偏頭,正對上馬車內宋南姝的視線,他腳下步子一頓,呢喃了一聲:“南姝!”
“被看到了!真晦氣!”迎秋放下馬車車簾。
“南姝!宋南姝!”柳云珩突然情緒激動,帶著沉重的枷鎖向前追了兩步,“宋南姝!宋南姝你停下來!”
見馬車與他擦肩不肯停下,柳云珩喘著粗氣,揚聲喊道:“宋南姝我救你一命!難道換不到你下車見我一面!”
前行的馬車陡然停下,雙目通紅的柳云珩喘著粗氣,一瞬不瞬望向那架馬車。
“姑娘!”迎秋心有憤憤,但拗不過自家姑娘,只能下了馬車,她狠狠瞪了柳云珩一眼,伸手將自家姑娘扶了下來。
“宋南姝!”形容狼狽穿著囚服的安遠侯夫人看到宋南姝,猛然站起身來,“宋南姝你這個賤人!”
安遠侯夫人要沖上前,卻被官兵一腳踢在膝窩跪了下來。
“哎呦!”安遠侯夫人痛呼一聲。
現在京中誰不知道宋南姝是誰,就連路邊的商販都知道,那是姜家的親生女兒,是沈序洲的妻室。
他們這些在府衙當差的怎么敢得罪?
“好大的膽子!誰給你的膽子敢辱罵沈夫人!”
“母親!”柳云珩聞聲轉頭,咬著牙強撐著沖過去想扶自己的母親,可帶著沉重的枷鎖,根本就沒辦法扶人,只能用身體給母親一點支撐,讓母親坐起,柳云珩背后傷口再次崩開,疼得他冷汗直冒,他雙眼憤恨瞪著踢他母親的獄卒,“你這個雜碎!”
宋南姝緩慢走下馬車,冷眼看向柳云珩……
柳云珩那顆心都揪了起來,他還從未被宋南姝用那樣的眼神看過。
他視線落在宋南姝兩鬢的白發(fā)上,不免想起宋南姝最在意的弟弟宋書硯因他父親而死,胸腔中熊熊燃燒的烈火正要滅下去,可想到自己父親的死,想到自己年邁的母親要和他一同流放,想到自己的姐姐在宮中什么消息都傳不出來,不知生死,仇恨便席卷他的理智。
“阿珩哥哥……”
身后也傳來馬車的聲音,柳云珩回頭瞧見姜箬璃著急從馬車上下來,滿臉都是擔憂,卻在看到宋南姝那一刻,面色一變如臨大敵。
宋南姝自是也看到了姜箬璃,她視線掠過姜箬璃,落在柳云珩的身上,目光依舊是漠然的讓心驚。
她裹了裹身上的披風,抬腳朝柳云珩走去……
姜箬璃見狀,也連忙朝柳云珩的方向小跑了過來。
安遠侯夫人看到宋南姝原本還想再罵,可一想到現在他們家已經失勢,剛才就連這最低賤的官差都敢踹她,她便不敢再出聲。
“你要見我,想說什么?”宋南姝居高臨下望著將安遠侯夫人抱在懷中,面色慘白如紙,滿臉冷汗的柳云珩,“雖說,你的所謂救命之恩,我早已經報完,但……聽你一倒不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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