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容在一旁搖著扇子,輕笑道:“今日罪臣柳常建伏法,柳云珩被打了七十大板挨不住暈死過去,還有三十大板沒挨呢!這三十大板下去他是死是活……我們指揮使說了算?!?
聽到這話,那渾身是血的人果然神色變幻。
半晌,那人才抬眸看向沈序洲,笑著開口:“自從侯爺和世子爺相繼入獄,只有世子夫人還能靠著姜家在外面,所以我們都是聽世子夫人吩咐!可怎么辦呢……我們世子夫人已經(jīng)拿到了放妻書,雖然她不是姜家的親生女兒,可姜尚書和姜夫人對我們少夫人比親生女兒還好!我就算是說了……沈序洲你還能和姜家作對不成?”
尤其是宋南姝也沒有死,這件事并不算鬧大了。
“但是我們世子爺就不同了,陛下金口玉讓我們世子流放,你要是板子打死了我們世子爺,就是公報私仇!”那人咧開沒有牙的嘴笑道。
沈序洲聽到這里站起身,一邊擦手一邊對謝時容說:“把他和那個死了的安遠(yuǎn)侯府余孽的腦袋,送去姜府給姜大人……就說是我送給姜箬璃的大禮!我的盒子記得帶回來,告訴姜大人再有下次,里面裝的就是他養(yǎng)女的腦袋!”
謝時容明白,沈序洲這是要讓姜大人知道我為什么要送姜箬璃這份大禮!
“狠還是你狠!”謝時容對沈序洲豎起大拇指,對自己正兒八經(jīng)的親姐姐都這么六親不認(rèn)。
宋南姝剛回沈府給宋書硯上完香沒多久,沈序洲便回來了。
他擺手示意迎夏她們都退下,靜靜立在門外看著宋南姝立在宋書硯的牌位前出神。
“今天之后,能放下心中的仇恨了嗎?”
聽到沈序洲的聲音,宋南姝回頭:“夫君回來了?!?
沈序洲走到宋南姝身邊,取了香點燃,煞有介事對著牌位鞠躬上香。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問夫人……”沈序洲未看宋南姝,只與宋南姝并肩而立,“宋書硯可以為了夫人命都不要,是因為對夫人除了有情親之外,還有超乎尋常的男女之情感情!夫人可以為了宋書硯也可以命都不要,甚至在宋書硯死后還要舍命為宋書硯復(fù)仇,是因為對宋書硯也有超越親情的感情嗎?”
宋南姝聞轉(zhuǎn)頭看向沈序洲……
“我并沒有質(zhì)問夫人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鄙蛐蛑抟厕D(zhuǎn)過頭望著宋南姝,“夫人說過夫妻之間要坦誠,如今夫人的仇也報了,大事已了……我也想和夫人一點一點嘗試坦誠?!?
宋南姝似乎有些意外,她轉(zhuǎn)頭望著宋書硯的牌位,緩聲道:“阿硯是我的弟弟,他比我的命還重要!”
“所以,即便宋書硯對你存了見不得人的心思,你也只把他當(dāng)做親人和弟弟,從來……沒有過一刻對他產(chǎn)生過男女之間的感情?”沈序洲輕聲問。
宋南姝張了張唇……
腦子里是宋書硯扣住她雙肩,說從未把她當(dāng)成姐姐,說對她不一樣的感情。
是在玉醉樓,宋書硯靠坐在桌案前,含淚將她扯到跟前,仰望著她,說……他也承受不了那種壓抑又尖銳的罪孽,要么得到她,要么被她厭棄,說他已經(jīng)無路可走。
說他明白她可以沒有宋書硯,但不能沒有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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