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時,你帶著你的徒弟,說走就走,完全不管我們天香樓的死活,差點兒害得天香樓關(guān)門,還得罪京中權(quán)貴!如今我們天香樓有真正的林家菜傳人掌勺!你就別想了……你今天就算是跪死在這里,也沒用!”
朱長貴這么說,是為了不讓其他人再沖著宋南姝為難。
“我是個什么人你心里應(yīng)該清楚!那些工期沒到要離開的老師傅,又不愿意賠銀子的,我都告到衙門去了!臉已經(jīng)撕破了……就斷沒有糊回去的道理!”朱長貴視線掃過擠在人群中的老師傅,“東家把京中諸事交給了我,一切用人事宜,我說了算!”
宋南姝看著急切護她的朱長貴,緩聲開口:“既然諸位都已經(jīng)另謀高就,我這里廟小,的確是容不下諸位。”
“東家!東家!”之前在宋南姝成衣鋪子當(dāng)管事的繡娘孫艾娘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東家,其實這件事說到底就是你們姜家的事,您是姜家的真千金,這一次……若不是姜家的管事給了高價讓我們帶著徒弟走,我們現(xiàn)在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
“艾娘!我們東家當(dāng)初對你不薄!當(dāng)年要不是東家……你早就被你那個賭鬼丈夫賣到黑心窯子去了!”朱長貴看到孫艾娘就氣不打一處來,“東家從你丈夫手中買下你,給你容身之所,專門開了繡坊,讓你施展所長,兩年時間……你便從東家這里贖回了賣身契!你是怎么敢昧著良心背叛東家的?”
孫艾娘被朱長貴說得面紅耳赤,但還是爭辯了一句:“我承認東家對我有恩!可是……人往高處走!我?guī)е鴰讉€徒弟,她們把我當(dāng)成親娘一樣孝敬,我總得給她們謀個好的前程!當(dāng)時姜家權(quán)貴明顯不折騰死東家不罷休,我總不能帶著徒弟們和東家一起等死!”
孫艾娘這話,倒也是其他老師傅們的真心話。
人群中的老師傅們都跟著點頭。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人家還是當(dāng)朝尚書。
“況且,我若是站穩(wěn)了腳跟,將來也能接濟東家!總比一船人跟著一起淹死了強??!”孫艾娘爭辯,眼淚汪汪看向宋南姝也跪了下來,“東家,我說的都是掏心窩子的話!要是有一句是誆騙東家的,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看著孫艾娘宋南姝輕輕嘆了一口氣:“艾娘,如今繡坊已經(jīng)由從開封調(diào)來的繡娘頂上了,咱們?nèi)缫饫C坊……如今沒有位置給你了!”
聽到這話,孫艾娘紅了眼,如意繡坊當(dāng)初還是她起的名字。
“可是東家,說到底……這是你們姜家人自己抖,我們只是被牽扯其中的!若是如意繡坊我回不去了,能不能讓姜家管事把之前承諾的繡坊開起來?也好讓我們都有個容身之所!”
宋南姝沒有半分動容:“艾娘,我現(xiàn)在還沒有回到姜家!即便是我回了姜家,姜家也不是我說了算!”
孫艾娘急急開口:“可是,這事兒起頭的那就姜三公子,剛才我瞧見了,那姜三公子對您愧疚萬分……”
“孫艾娘!你這是專門挑著軟柿子捏?還是覺得我對你太好,便可以任由你唆擺?姜三公子對我愧疚萬分,我為什么要用姜三公子對我的愧疚,去為你謀生路?”宋南姝的眉目冷沉,“當(dāng)初挖你走的是姜三公子,你不去找姜三公子……讓他把曾經(jīng)許諾給你們的鋪子開起來,反倒在這里來逼我?真當(dāng)我是好欺負的?”
“東家……我不是這個意思!”孫艾娘連忙解釋。
“當(dāng)初你帶著所有徒弟離開如意繡坊的時候,沒有管過我的死活!沒有想過那些貴人在如意繡坊定的衣服,到了時間繡坊交不出去,我會得罪多少貴人!如今如意坊無你容身之地,你還想讓我舍了顏面棄了尊嚴,為你們謀生路?你是我爹還是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