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宸衍面色不改,又輕輕吹吹她掌心,才用指腹緩緩揉捏,“進來的時候見你手撐在地上,都紅了,難道不疼嗎?”“是有些疼?!睍r星遲疑著回答??删褪请[隱覺得奇怪。因為她是兩只手都撐在地面的,但最疼的是用力過重的左手,而他吹的也正好就是左手。巧合嗎?她正想著,祁宸衍已經抱著她躺下,把她擁進懷里親親她額頭,聲音溫柔,“行了,別胡思亂想了,大半夜的,乖乖繼續(xù)睡。”“哦?!睍r星確實困得厲害,本來就睡得迷迷糊糊的,雖然出了這么個小意外,可在他懷里閉上眼,感受著讓她安心的溫度,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就暫時拋去了腦后,還是很快又睡著了。祁宸衍聽著懷中女孩兒平穩(wěn)的呼吸,抿唇輕嘆,又無奈笑笑,也閉上了眼。這一夜兩人睡得都很好。沒人打擾,直到第二天早上十點多,時星才醒了過來。身邊早就已經沒了人,她懷里抱著一只枕頭。時星:“……”她看著懷里的枕頭眨眨眼。他是怕她又抱不到他摔下床,所以塞了個枕頭糊弄她嗎?她氣笑,把枕頭扔開。過了幾秒又默默抱回來。然后懶洋洋在床上翻滾了好幾圈,才抱著枕頭慢吞吞坐起身。雖然祁宸衍不在臥室,可她知道祁宸衍肯定在家。她也沒急著找他,而是先起床去了浴室洗漱。刷牙的時候才開始回想昨天半夜從床上摔下去的事兒。說實話,她長這么大,有記憶的摔下床,這還真是第一次。也太丟人了。她眨巴眼,手朝后摸了摸,似乎還殘留著昨天夜里被他揉弄的觸感。時星眼睫輕顫,臉頰又微微紅燙了起來。他就是故意占她便宜的。要不是她不方便,他肯定就不止是那么簡單的揉揉了。想到那些畫面,時星又覺得渾身都燙起來。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眸濕潤,臉頰紅潤,一臉羞澀卻更像在發(fā)春。啊啊啊啊啊——時星在心底尖叫,忍不住閉上眼,暗道自己現(xiàn)在怎么這樣啊,心太黃了。他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取笑她。時星加快了刷牙的速度,不讓自己去想那些不健康的東西。只是刷完牙洗臉的時候,她忽然看到自己的左手?,F(xiàn)在已經是完全不疼了。其實那時候疼也就是那么一下,很快就緩解,并不是很嚴重??删褪呛芷婀?。在游輪上的時候也是,祁宸衍好像很清楚她疼在哪兒了。對啊。時星忽然就發(fā)現(xiàn)了當時忽略的點。那時候她腳滑了下,他就忽然沖進來,蹲下去檢查她腳腕的時候,也是很精準的握住了她右邊腳踝。兩次都這么精準,都是巧合嗎?時星看著自己的手眨巴眼。轉眸看到洗漱臺上他的剃須刀,想了想拿起來,對著自己的手比劃了兩下。隨后咬唇皺眉,不行,這太疼了,而且會出血。她放下剃須刀,四處看了看也沒看到什么可以用的東西。最后很糾結的把手指放進了嘴里,微用力咬下。疼得自己呲牙,很快就不敢再咬,拿出手看著手指上淺淺的牙印,又偏頭看浴室門。沒有動靜。時星皺緊眉等了會兒。是她想多了?也是,祁宸衍怎么可能就開了天眼呢,還能知道她哪兒疼了?她果然是重生了之后想什么都玄幻。時星遲疑著繼續(xù)洗漱。浴室外,祁宸衍剛要握上門把手,卻在要碰到那瞬間反應過來。不對。他抬手看著自己的手指。這疼,像是被人咬了一下。可祁星星一個人在浴室里,誰會咬她?只能是她自己。她故意的?他要是現(xiàn)在進去問她手是不是疼了,她肯定更懷疑了。祁宸衍目光輕閃,到底沒有上當,勾唇笑笑轉身重新回書房。昨天和今天本來都該去公司的,只是昨天太忙,今天看著時星睡那么香他也舍不得叫醒她。所以一早起床就到書房里工作,讓人安排視頻會議。剛才正在會議中,忽然感覺到手指疼痛,他也沒來得及多想就起身離開,留下一眾人面面相覷。網絡上關于祁宸衍和時星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祁氏的人當然也都知道他們這位太子爺結婚了,還愛得不得了,這兩天不來公司都是在家里陪老婆。這會兒大家都在猜,他這么急著離開是因為時星。只是沒一會兒他又就回來了,重新在辦公桌前坐下,對投影視頻里那些個充滿疑惑的臉淡淡的說了兩個字:“繼續(xù)?!逼铄费茏藨B(tài)閑適的坐著,手肘抵著桌面,修長指骨抵著額側,看似格外認真的聽著公司高層說話,實際上腦子里全都是祁星星。她好像開始懷疑了?所以自己咬自己,想試探他?這么傻的方法,也就是那小傻子能想出來。祁宸衍忍不住輕笑。正做工作匯報的高層忽然僵住。太子爺為什么對他笑得這么溫柔?溫柔得好像下一秒就要罵他傻逼!他咽了咽口水,覺得可怕。是他哪兒沒說對嗎?忽然的安靜讓祁宸衍回神,看著那些人各異的神色,也知道自己這狀態(tài)不適合開會,所以也沒多猶豫,開口道:“今天先到這兒?!彼@段時間確實沒心思工作。直接結束了視頻會議,撥通了他父親祁慕辭的手機。電話很快接通,男人聲音沉穩(wěn)卻帶著不滿,“怎么?”知道這會兒那邊的時差還在半夜,可祁宸衍也顧不得,他長指緩緩扣著桌面,沒什么情緒的問,“前天晚上跟你們說的,讓你們趕緊回來,到底還要多久?”祁慕辭:“你媽媽很喜歡北極熊,我們準備在這里再多待些時間?!逼铄费埽骸氨睒O熊有你們兒子重要嗎?”祁慕辭:“北極熊比我們兒子聽話?!逼铄费艹冻蹲旖?,“反正呢,還有十天我就會跟祁星星去參加綜藝了,公司的事我是顧不上的,你們要是不回來,被誰謀權篡位了可不關我的事。”祁慕辭依然不為所動:“有老佛爺垂簾聽政還能謀權篡位的想來也是很厲害的,到時候我認他做兒子就行?!逼铄费茌p嗤:“你想認人家做兒子人家就愿意認你做爹嗎……”話還沒說完,祁慕辭那邊傳來女人初醒時沙啞柔軟的聲音,“老公,這么晚了跟誰打電話呀?”祁慕辭聲音瞬間溫柔下來:“怎么醒了?”女人輕哼:“你不在我就醒了呀。”祁慕辭笑了:“黏人精,我現(xiàn)在來陪你……”祁宸衍面無表情的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回桌面。這兩人一把年紀了,也不嫌惡心??呻S后他眉心慢慢收緊。他父母一把年紀了還黏黏糊糊,他父親接電話還沒有兩分鐘,母親那邊立刻就醒過來要找他。反觀祁星星,對他好像并沒有那么黏?雖然昨天晚上也因為沒抱到他摔下了床,可更多時候,他離開她身邊好久她都沒反應。就好像早上,他七點醒來,她睡到十點。醒了后也沒想著立刻來找他。還能去浴室里咬自己。她是不是根本沒有她說的那么喜歡他?祁宸衍眉心越收越緊,正想著,書房本就沒有關嚴的門被人輕輕推開一點兒,女孩兒探進半個腦袋,試探的叫他:“阿衍?”叫他時,目光亂掃,看向投影屏幕。祁宸衍目光輕動,看著她沒說話。而她見投影屏關著才又大大方方把門推開朝他走來,很自覺的坐進了他懷里,纖細手臂摟住他頸,朝他面前的電腦看,“你在工作嗎?”因為女孩兒的投懷送抱,祁宸衍情緒又好了些,他“嗯”聲,摸摸她頭發(fā),“什么時候醒的,怎么不叫我?”時星很懂事的說:“我知道你肯定在忙啊?!逼铄费茌p抿唇角,本來想說我在忙你也可以叫我,只要她叫他,什么時候他都會去她身邊。他故意沒有把門關嚴,就是怕她醒來叫他他聽不見??勺詈笠仓皇禽p嘆了聲,問她:“餓不餓?”“餓了。”時星誠實的點頭,祁宸衍笑笑,就這么抱著她起身,“那就去吃早餐。”早餐在廚房熱著,他抱她在餐廳坐下,把早餐給她端出來,“太晚了,別吃太多,免得待會兒午餐又吃不下?!薄芭?。”時星乖乖應著,拿著銀勺子舀粥吃。祁宸衍坐在她身邊,撐著下巴偏頭看著她,“這兩天沒什么事,星星想做什么?”時星好奇:“你不用去公司的嗎?”“工作在家也能做,至于公司……”祁宸衍想到什么,彎唇:“有我奶奶垂簾聽政,不用擔心?!逼钅睫o這個皇帝都不急,他急什么?“?”時星眨眨眼,“那我們就在家里待著好嗎,我哪兒也不想去什么也不想做,就想躺著?!敝厣貋砭蜎]閑過,她覺得好累。祁宸衍想了想,點頭:“也好。”其實他也不想出去,只想跟祁星星膩在一起。所以接下來兩天,兩人果然沒出門。祁宸衍工作的時候,時星就坐在他旁邊追劇看小說,或者宋嵐聊聊天,讓宋嵐給她看看寶的視頻。她沒下去,因為不知道寶現(xiàn)在還會不會對她兇,反正寶在宋嵐面前還是很溫和的。偶爾也會在他處理文件的時候躺在他懷里看看熱搜。安然的事鬧得很大,可祁宸衍公開出面澄清,還有發(fā)出的視頻,也算是穩(wěn)住了輿論,大部分人也都信了他們。雖然時星看到祁宸衍讓人發(fā)出去的視頻也很無奈,她怎么也沒想到他會把這段監(jiān)控視頻發(fā)出來,太社死了。至于警方的調查結果,也很快出來了。安然對警方承認是她胡亂語,因為祁宸衍和時星對她見死不救所以才生出了恨意,故意說的那些話。通報結果出來自然又成了討論熱點,網友又因此分成了兩撥。一撥覺得祁宸衍和時星倒霉遇見了這人。一撥人覺得他們見死不救的確很沒道德,安然生恨也是正常的。時星很清楚,既然是做了公眾人物,那就是不管發(fā)生什么總是會有人罵的。想完全沒有人罵是不可能的。只是連累了祁宸衍和她一起被罵,還是不太開心。也會忍不住登小號上去跟那些人對罵。越罵越生氣的時候,祁宸衍把她手機抽走,“好了,別看了?!睍r星噘嘴:“可是這些人真的很討厭?!逼铄费苄χ皖^親親她噘高的嘴,“放心,老公很快就會把這件事解決掉?!睍r星煩惱:“怎么解決啊?”他們現(xiàn)在的罪名是見死不救,這個真的很難解決,因為是真的。早知道救不救都要被碰瓷,那天就讓祁宸衍救她好了。祁宸衍勾唇冷笑:“如果不是見死不救,是她自導自演呢?”時星睜大眼:“難不成,她還能自己捅自己刀子?”她連用剃須刀刮自己兩下都做不到,安然真敢直接用刀捅自己?那也太狠了吧!祁宸衍瞇眸:“那天晚上從酒吧到外面的監(jiān)控視頻我都讓人追蹤過了,她出酒吧就上了車,一直等我們從酒吧出來,她是跟著我們走的方向開車過去到我們前面的?!币埠迷谀翘焱砩显诰瓢赏饷嬗龅剿?,祁宸衍就已經讓人去把監(jiān)控調出來了。就是因為時星當時的反應他怕有個萬一。昨天沒在安然直播的時候讓人立刻發(fā),也是想著配合警方調查后再發(fā),免得惹更多非議,畢竟不信的人也可能會說他們作假之類?,F(xiàn)在警方發(fā)了通報,他便順勢讓人將監(jiān)控視頻發(fā)了出去。時星聽著他的話倒是不驚訝,畢竟安然早就想好了要碰瓷他們的。她驚訝的是,“然后她就下車捅了自己一刀跑過來找你嗎?”這人是瘋了吧。祁宸衍只是笑笑,“她不是瘋了,這種情況,一般來說只能是無路可走了?!彼妓髦f:“可能她肚子里的孩子本來就有問題,她故意趁機解決掉孩子,又能讓我奶奶和安明熠心疼她,心疼到逼我和她結婚。對她來說,這或許就是最好的結果?!睍r星聞皺眉:“所以她那孩子到底是誰的?”那天在酒店的人不是祁宸衍,到底是誰?祁宸衍搖頭沉聲,“等查出來,或許就能明白她為什么會瘋成這樣了?!敝皇悄翘炀频甑谋O(jiān)控視頻已經被人毀掉了,他現(xiàn)在沒有辦法知道和安然一起在808房間的男人到底是誰。不過現(xiàn)在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也不重要,祁宸衍讓人把那天晚上酒吧外的監(jiān)控視頻放上網,一切就已經分明。祁宸衍甚至還讓人直接買了個熱搜上第一:安然碰瓷實錘時星看著祁宸衍讓人發(fā)上去的監(jiān)控視頻。雖然天黑雨大,看不清安然是不是自己捅了自己,可是能看清她下車和沖到祁宸衍他們面前時,沒有別的人追她。祁宸衍他們離開后,也沒有任何人上前。她自己撥打了報警電話叫了救護車。時星忍不住感慨,“狠成這樣,她做什么不能成啊,非得碰瓷。”甚至除了這件事,安然還說她才是星星,時星到現(xiàn)在也想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珊艽_定,大概也是碰瓷的。不過祁宸衍顯然不是很在意安然,也懶得多說她。他只是笑著問:“星星呢?”時星疑惑:“我怎么了?”祁宸衍如若不經意般輕輕揉捏著時星的手指,是她自己咬過的地方,他好笑道:“星星也挺狠的?!彼兆∷毎资种阜诺酱竭叄H親她指尖,聲音低?。骸靶切巧岬靡ё约海蝗鐏硪??”時星懵然眨眼。祁宸衍又松開她的手,單手摟著她,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貼她唇,然后用指腹輕輕撥弄她唇瓣探入她唇縫間,低聲哄她:“寶寶不是喜歡吃手嗎,張嘴,老公喂給你吃,好不好?”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