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甜指尖驀地發(fā)顫,他偏頭將臉靠她,甚至能看清他臉頰指痕印上細小的血管。唇瓣被咬出齒印,陸甜不由抬手捧住他臉,“我們薄二真可憐?!迸⒄菩馁N上臉頰,溫熱細膩的觸感讓薄晉然喉結(jié)不受控制的滾動一下,聽她心疼的說:“那我也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闭f著,她輕抬下巴,唇瓣微張,輕輕朝他側(cè)臉吹了吹。溫熱呼吸拂在臉上,薄晉然只覺得頭皮都麻了。他偏頭躲了下,忍不住彎唇:“是有些癢?!薄澳睦锇W?”陸甜捧著他臉不許他躲,剛才還心疼的語氣又傲嬌起來,“我好心給你吹吹你還說癢?我就要吹,你不許躲,不許說癢!”霸道得不行。這哪兒像在心疼他,簡直像在霸凌他。而她說著果然繼續(xù)朝他臉上吹氣,女孩香香軟軟的呼吸就那么吹拂貼面,薄晉然呼吸都快凝住了。不止臉上癢,心上更癢。再被她這么吹下去,他怕是要忍不住了。所以他手直接落在了陸甜腰上去撓她癢癢逼她放開他,一邊笑著問她:“癢還不許說了,你說癢不癢?”陸甜最怕?lián)习W癢了。何況她上車后就脫掉了身上的羽絨服外套,現(xiàn)在就穿著條羊毛織的紅裙子,被他這樣撓兩下差點跳起來。她忙朝旁邊躲,想罵他,可因為癢又忍不住笑,“你干嘛,不許撓我?!薄鞍W不癢?”薄晉然輕哼,不但沒停手還繼續(xù)追過去撓了兩下。“癢癢癢……”陸甜一邊躲一邊笑。下一秒,車子一個轉(zhuǎn)彎,正掙扎躲避的陸甜身形不穩(wěn)朝車窗那邊倒去,薄晉然眼疾手快勾住了她腰把她撈了回來。等車繞過了彎,兩人幾乎靠在一起。剛才還鬧騰的空氣都瞬間靜默了下來,視線相對,兩人都眨了眨眼,看清對方眼睛里臉頰通紅的自己。陸甜眼睫閃了閃,歪了歪腦袋,小聲問她,“還疼嗎?”薄晉然眸光也顫了顫,勾著她腰身的手指蜷了蜷,卻沒松開,女孩柔軟的身體幾乎是半靠在他懷,他不想松。“還是很疼?!彼浇莿恿藙?,小聲,“要不,甜甜再給我吹吹?這次,我保證不說癢?!标懱鸷咝?,抬手去掐他臉,“過時不候,你繼續(xù)疼著吧。”他果然呲牙輕嘶,表情看起來是真疼。陸甜噘嘴,又揉了把他的臉,這才不滿的說:“你都這么大了,你爸怎么能打你呢?”她跟他鬧這一會兒,就是想讓他心情好些。薄晉然抿抿唇,松開了勾著她腰身的手,靠上車椅坐好。陸甜也在他身邊坐正,只偏著頭看他,“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她和薄晉然從小一起長大,還真沒見過他爸打他。小時候都不打,18歲了怎么能打呢?陸甜確實很好奇。薄晉然卻只是從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撕開包裝袋問她,“要吃嗎?”陸甜嫌棄,“你自己吃吧?!彼桶寻舭籼俏惯M了他自己嘴里,舌尖抵著棒棒糖,安靜片刻,忽然又轉(zhuǎn)頭問她:“不能吹了,能靠靠嗎?”陸甜以為他想靠靠她肩,她點頭:“可以啊?!边@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以前經(jīng)??恳矝]見他問。薄晉然喉嚨滾咽,水蜜桃棒棒糖的甜味就從舌尖一路蔓延至心口。好像也沒那么難受了。他彎了下唇,朝她靠過去。卻不是像她想的那樣靠在她肩,而是倒下去,將腦袋直接枕在了她腿上?!澳恪笨粗鴮㈩^枕在自己腿上的少年,陸甜耳根瞬間燙了,還沒等她說什么,他平躺著目光和她對視,“他帶了一個跟我一樣大的女孩回家,說等那女孩20歲,就要跟她結(jié)婚?!薄??”陸甜瞬間被這炸裂的一句話帶歪了。也顧不得其他了,只睜大眼垂眸看他:“跟我們一樣大?”薄晉然母親幾年前已經(jīng)亡故,他父親薄于臣這么多年一直沒有什么花邊新聞,也算是對妻子從一而終的好男人了?,F(xiàn)在忽然說要娶新人就已經(jīng)很難讓人接受了,可如果人合適也不是完全不行。所以陸甜也不明白薄晉然為什么會跟薄于臣鬧成這樣。直到現(xiàn)在她才懂。跟自己一樣大的后媽,這誰能接受?。勘x然長睫低垂,咬碎嘴里的棒棒糖,語氣嘲弄,“他也不嫌丟人?!薄澳桥⒄l家的啊?”陸甜問。哪家攀龍附鳳的心這么強烈,這么年輕的女孩都能舍得。薄于臣30歲生的薄晉然,都已經(jīng)48了!“不是帝都的?!北x然呼吸間都是女孩身上的蜜桃甜香,心情平靜,語氣也就平靜,“是c國海都的,姓安?!敝皇钦f到這里,他才遲疑了下,然后才再開口:“她大概,就是那個時星的媽媽?!标懱鹜滓豢s。畢竟這事兒之前薄晉然沒跟她說。所以,時星不止是她未來的兒媳婦,還是薄晉然同父異母的妹妹?這什么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陸甜大腦快宕機了??杀x然現(xiàn)在顯然沒有說的欲望了,而且在車上,前面還有司機,雖然有隔音擋板,可總歸是不方便。陸甜也不再說話,只是蹙眉看著他。他很累的樣子,說完那幾句,就枕在她腿上安靜閉上眼。陸甜也沒再說什么,任由他枕著。算了。小時候一個被窩都睡的,讓他靠靠也沒什么。薄晉然沒讓司機把車開回家,而是去了酒店旁邊的商場。他根據(jù)不時收到的短信提示,知道祁宸衍和時星還在商場里購物。這兩人用薄家的錢,倒是半點不手軟。車停下,薄晉然才睜開眼坐直了身,陸甜則在他起身后揉著腿非常不滿的瞪他,“我腿都被你枕麻了?!北x然這時候才略顯不自在了些,耳朵染上薄紅,他清清嗓子,“下次我讓你枕回來?!标懱穑骸澳阕约赫f的?!北x然點頭:“嗯?!标懱饾M意了,“那還差不多?!北x然好笑。真是傻乎乎的。“行了,下車吧,去見見他們?!彼蜷_車門,陸甜拉住了他,“等等?!彼龔陌锬贸鲆粋€口罩,替他戴上,“我們薄二這張被打過的臉,可不能讓別人看見?!薄啊北x然任由她替他戴上口罩,直到呼吸間感覺到水蜜桃的氣息,才忍不住問,“這是你剛才戴過的?”陸甜被他問的一愣,耳朵忽然有些紅,她沒想這么多??伤粏?,她就不自在起來,“干嘛,你嫌棄?。俊薄跋訔壘徒o我,不戴算了!”她作勢又要重新把口罩取下來,薄晉然忙按住耳朵不讓她取,“誰說不戴了,你給我就不能拿回去了?!标懱鸬伤澳悴皇窍訔墕??”“不是嫌棄。”薄晉然眼眸帶笑,看她幾秒,忽然低頭朝她靠近了些,近到兩人眼睫毛都能碰到的地步,陸甜的唇擦到了他戴著的口罩上,然后聽見他小聲說:“是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