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宸衍聽著她冷冰冰的語氣,心口一縮。他當(dāng)然也不敢騙她,本來就知道瞞不住,所以很老實的點了點頭:“嗯,是受傷了?!睍r星瞬間就咬緊了唇,把杯子朝茶幾上一放就要去扯他的襯衣扣子:“傷在肩下面是不是?怎么傷的?我看看……”她就說那血腥味兒是哪兒來的。剛才摸著他肩膀就覺得不對,里面似乎還有什么。果然,他就是受傷了。還瞞著她不說!他還抱她,抱來抱去的,一點兒也沒表現(xiàn)出來疼。他是真能忍?。r星恨得咬牙,解著他襯衣扣子,手指都在顫抖,半天解不開,煩得想直接扯掉。祁宸衍按住她的手,“寶貝,別緊張……”“怎么不緊張?”時星聲音都大了些,眼睛一眨淚珠子就掉出來,“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告訴我了是不是?就連受傷你都瞞著我不說?你還抱我,就為了不讓我懷疑,你就不怕傷口裂了嗎?”她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生氣,剛被哄好的情緒又開始野草般蔓延,控制不住。她用力扯著他的襯衣扣子,“你是不是又要說是因為怕我知道了會緊張會難過會影響到寶寶啊,寶寶就那么重要嗎,你們什么都想著他們,就是不想著我會怎么想,寶寶這么煩那我就不要了……”她哭得好難過,祁宸衍徹底慌了。他握緊她手,另只手想抱她入懷。她掙扎著,他又怕傷到她,只能一邊解釋,“乖乖,不是這樣的,沒想瞞著你,這種事兒怎么能瞞得住,我一脫衣服你不就看到了嗎?”他聲音也緊繃起來:“真沒想瞞你,乖乖,別說這種話好不好,別生氣?”他本來想說,待會兒肚子又疼了,可最后把這話忍下去了。她現(xiàn)在好像是真的對懷孕這件事有些排斥,他不能總提,不能總讓她覺得因為她懷孕的緣故,影響到了她的生活。祁宸衍也在反思,好像確實是,從她懷孕后,特別是上次見血后,他總是怕這個怕那個。怕影響到她的情緒導(dǎo)致她又出現(xiàn)什么意外,所以過于謹慎小心瞻前顧后,說什么做什么都要先考慮考慮會不會讓她情緒激動,可實際上他錯了。他這樣做,反而會讓本就敏感的孕期更加敏感,讓她情緒更加不穩(wěn)定。“寶貝,我真的錯了,我沒有想瞞你,真的,你相信我好不好?”見她眼淚掉得那么厲害,他聲音都開始顫,雙手抱住她,輕撫她發(fā)絲后背,不斷的哄:“好了好了,不哭了好不好?星星乖,不哭了?!彼p拍著她后背:“我沒有覺得寶寶比你重要,你該知道,對我來說,你永遠都是最重要的,真的。”祁宸衍低頭,親吻她臉上的眼淚,“何況我擔(dān)心的也不是他們,我擔(dān)心的是你的身體,我是怕你疼,怕你傷。有沒有孩子對我來說其實沒有那么重要,可我擔(dān)心你的身體會受不了。”他說了這么多,又親又抱,時星的情緒才又終于平靜了幾分,卻還是抽泣著,不相信他的解釋:“那你為什么不說你受傷的事?”祁宸衍輕嘆:“我回來,你就跑去酒吧,電話不接消息不回,一見到你你就想跑,明顯在生氣。我不就想著先哄好你,讓你別那么難過了再告訴你嗎?”見她情緒好些了,祁宸衍才微微松開她些,低頭看她被眼淚打濕的小臉,屈指輕刮她臉上的眼淚,“總不能沒哄好你,就告訴你我受傷了,讓你來心疼我是不是?”“我怎么就不能心疼你?”時星淚眼模糊的瞪他:“我也沒那么不講道理,要你忍著傷忍著痛來哄我啊?!薄斑@樣嗎?”祁宸衍頓了頓,蹙眉,“那好吧,寶貝,其實真的很疼的?!睍r星哪兒不知道他故意在轉(zhuǎn)移話題,可她確實很擔(dān)心,這會兒也就顧不得什么了,重新去解他的扣子,“我先看看?!彼俅伟醋∷?,在她氣得瞪他時,他卻拍拍自己的腿,啞聲:“別急,來,坐上來再看。坐在懷里,看得清楚些?!笔裁磿r候還耍流氓。時星還是瞪他一眼,用手背擦了擦眼淚,也不害羞,直接起身然后坐在了他腿上。他又笑著拍拍她的腿,“分開坐啊?!睍r星想咬他。他是真不知道疼。她輕哼,雙腿直接分開,跪坐在了他腿上。然后又瞪他,“現(xiàn)在可以看了嗎?”祁宸衍清清嗓子,還是沒立刻讓她看,而是單手圈住她腰身,將她朝他懷里按了按,讓她下巴靠在他右肩。薄唇貼上她微涼的耳朵,輕輕地摩挲著她柔軟白嫩的耳垂,輕啞著說:“寶貝,傷可能看起來有點嚴重,可實際上真的不嚴重,也不怎么疼。所以可以讓你看,不過你不能哭,好不好?”孕婦本來就不能多哭,她今天哭了好幾次了,他是真的擔(dān)心。祁宸衍嘆氣。確實很矛盾。知道這樣不好,會讓她不開心,可他又不可能不擔(dān)心。好在時星也不是真的那么不講道理的,她確實因為情緒影響覺得很煩,可也不是不知道他是在關(guān)心她。她抿著唇,沉默片刻點頭:“好……”祁宸衍微松了氣,從她耳朵吻到她臉頰,親了親,“乖寶寶?!睍r星退開兩分,“那我現(xiàn)在可以看了嗎?”她其實已經(jīng)感覺到了,他的傷大概就在左肩下面點,所以他今天雖然抱她,但是基本是右手單手,左手都沒怎么用力。祁宸衍這會兒倒是大方了,點點頭:“嗯,看吧?!闭f完就朝沙發(fā)上靠,一副任由她擺弄的樣子。時星咬唇,也不糾結(jié),指尖再次落在了他的襯衣扣子上,一顆顆將紐扣解開。他這次也不阻止了,就看著她,任由她解開他的紐扣。襯衣扣子解開三顆的時候基本就能看到了,結(jié)實緊致的胸膛,還有纏在左肩的白色紗布。紗布上甚至還有血跡,已經(jīng)干了。時星咬著唇,直接把他襯衣扣子全部解開,手指輕顫著碰上紗布,還沒說話,眼淚啪嗒就落下來了。祁宸衍瞬間又慌了,忙直身去擦她眼淚:“不是說好了不哭嗎?”時星吸吸鼻子,甕聲甕氣的哭著罵他:“我說你就信嗎,你是個笨蛋嗎?”祁宸衍:“……”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