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宸衍給宋之泊打了個電話,問他薄云宴還在不在游輪上。宋之泊:“他昨天晚上還在呢,今天早上就沒見到了。”祁宸衍:“去哪兒了?”“我怎么知道。”宋之泊無奈:“你們到底什么時候回來,我快發(fā)霉了。”祁宸衍:“知道了,就這樣?!闭f完掛了電話。宋之泊:“……”行,這哥不要也罷!他煩躁丟掉手機(jī),房間門被敲響。宋之泊起身開門,看到門前的人時疑惑:“有事?”門前站著的是姚美娜,她笑瞇瞇看著宋之泊:“節(jié)目組說大概還要三天才能重新開始錄制,反正我們在這里也沒事做,想去海都玩兩天,宋少要一起嗎?”宋之泊聞輕蹙眉:“你們?”“對,我和艾雪?!爆F(xiàn)在的嘉賓,就剩他們?nèi)齻€了。姚美娜其實就是禮貌一問,畢竟她們兩個也走,總得跟宋之泊說一聲。宋之泊:“你們兩個女明星,跑去玩兒不怕被拍???”姚美娜聳肩:“我們知名度不高,戴上口罩基本不會有人認(rèn)出來,沒關(guān)系的。”宋之泊看她幾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在姚美娜覺得他肯定會拒絕的時候,他慢吞吞點頭:“行啊,那就一起。”姚美娜:“?”~祁宸衍聽宋之泊說薄云宴已經(jīng)不在游輪上,就猜到他已經(jīng)回來了。他找節(jié)目組要到了薄云宴的電話。下午兩點,薄云宴到了陸家。那時候鑒定報告已經(jīng)出來了,不過陸甜并沒有告訴他們。而祁宸衍正哄時星吃飯。畢竟早餐就沒吃,昨天也沒怎么吃,午餐她說吃不下,怕她腸胃會不適,祁宸衍就讓人熬了粥,結(jié)果她也只吃了小半碗就放下了。他干脆把她抱到腿上,圈在懷里,舀了喂到她嘴邊,低聲哄著:“寶貝,再吃點好嗎?”時星有些糾結(jié):“可是我沒胃口?!逼铄费車@氣:“這兩天你就沒怎么吃東西,再不吃,胃疼了怎么辦?”他用勺子碰了碰她的唇:“你就算不想著自己疼,也該想著我疼吧,嗯?”“那我再吃幾勺吧?!睍r星看著他眼睛里的擔(dān)憂,也有些愧疚,張嘴把他喂到嘴邊的粥吃了,又接過勺子自己慢吞吞舀著吃??此缘煤茈y受的樣子,祁宸衍收緊眉心,掌心輕撫她柔軟小腹:“星星,這兩天是不是身體有哪兒不舒服?”總覺得她狀態(tài)不太對。是不是落海的緣故?當(dāng)時沒能讓她去醫(yī)院,現(xiàn)在想想,還是該去檢查檢查。所以他又說:“我們吃完飯去醫(yī)院看看好不好?”時星搖頭:“我沒有哪兒不舒服啊?”“我如果有不舒服你不是也能感覺到嗎,真的沒有不舒服,我就是可能這兩天跑來跑去總換地方,所以水土不和胃口不怎么好?!笨此敲磽?dān)心,時星就更愧疚了,她趕緊又吃了一大口,“你別擔(dān)心了,我都吃了,我把這一碗都吃光好嗎?”祁宸衍看著她,他確實也沒感覺到她身體有什么疼痛不舒服,所以他輕嘆,揉揉她頭發(fā):“實在吃不下就別勉強(qiáng),晚些時候想吃了又再吃?!北≡蒲缇褪沁@時候被傭人引著過來的,一眼看到這兩人吃飯都要抱在一起的畫面,忍不住閉眼,“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一聽就知道是誰來了。祁宸衍輕嗤,“吃個飯就罪過了,苦禪大師平時都辟谷了吧?”時星則目光閃動,然后轉(zhuǎn)頭,看見薄云宴后瞬間從祁宸衍懷里站起身,輕喚了聲:“哥哥”薄云宴和祁宸衍同時一僵。兩人都看向她。眼神各異。祁宸衍:叫誰呢?薄云宴:叫我嗎?幾秒后,薄云宴走到她面前,垂眸看她:“星星的意思是……”時星卷翹的長睫輕輕閃動,微抬眸和他對視:“鑒定報告已經(jīng)出來了,薄二……爸爸還沒告訴你嗎?”她眼巴巴看著薄云宴,眼底帶著三分喜悅?cè)直瘋指锌€有一分糾結(jié):“沒想到你真的是我哥哥。”祁宸衍無語的別開目光。你這演技也就能騙騙薄云宴這種小和尚。薄云宴看著她的眼神,果然信了,他皺眉搖頭:“他還沒跟我說?!彼@么容易信了,其實也因為他確實一直對時星感覺復(fù)雜。那種靈魂缺失不是他隨口說的,是他切身的感覺。再來,昨天晚上薄晉然給他打電話了,也是問時星。所以在時星說這些話之前,薄云宴就已經(jīng)先有了認(rèn)知,內(nèi)心已經(jīng)有了想法,此刻才會這么鎮(zhèn)定沒有什么驚訝。時星觀察著他的神色,覺得他沒有懷疑,才“哦”了聲,“爸爸早上來了陸家,剛離開,可能因為他現(xiàn)在心情不好,所以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吧。”薄云宴眉心更緊:“他為什么心情不好?”時星遲疑幾秒,低垂眼眸:“因為,我說我想見媽媽,他就生氣了然后就走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薄云宴聞目光閃動,也沉默了?!笆俏艺f錯話了嗎?”時星語氣可憐,有些委屈:“我就是想著,我從來沒有見過媽媽,好不容易有了親人,哥哥和爸爸我都見過了,可媽媽到底是什么樣子我都不知道。我就想著能不能見見她,沒想到會惹爸爸生氣……”“寶貝,別難過。”祁宸衍握住她的手,輕嘆:“我是不是說了,就算他們不要你,我要,反正我永遠(yuǎn)最疼你?!闭f著,他抬眸瞟了眼薄云宴,輕飄飄道:“至于其他那些不重要的人,有沒有也沒什么關(guān)系!”薄云宴聽著祁宸衍的話,略有不滿,“至親之人,怎能說是不重要?”“至親之人?”祁宸衍冷笑:“你們養(yǎng)過星星幾天,疼過星星幾天,不但沒有反而還要對她遮遮掩掩,既然這樣,你們憑什么說自己是她是至親之人?”薄云宴聞煩惱,問時星:“你真的想見她?”時星目光閃動。薄云宴這話聽起來就和薄晉然之前的話差不多。她想見那個人,有那么奇怪嗎?就好像陸甜說的,那個人有那么見不得人嗎?她輕咬唇:“想的。”時星低眸,聲線輕?。骸安贿^,如果真的太為難就算了吧,反正我這么多年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聲音帶上點哽咽:“其實阿衍說的對,有沒有親人對我來說……”“我?guī)闳ヒ娝??!北≡蒲巛p嘆:“你別哭。”不過不能現(xiàn)在去,薄晉然既然不想讓時星去,那現(xiàn)在薄云宴帶他們過去肯定也見不著。所以得讓薄晉然先出門??杀≡蒲绾推铄费芩麄兊攘艘幌挛?,薄云宴給家里打電話,那邊人還是說家主在家里沒有出門的打算?!翱磥砦腋赣H今天不會出門了?!北≡蒲珲久迹骸耙幻魈煸偃ィ俊睍r星和祁宸衍對視。明天就能見到嗎?薄晉然要是知道他們聯(lián)系了薄云宴,大概就會猜到他們的想法,說不定明天就更去不了了。祁宸衍干脆給陸甜打了個電話,讓陸甜把薄晉然約出來,然后拖他兩個小時。陸甜:“你們這些小東西想做什么?”祁宸衍:“就是去看看,那位薄二叔到底在搞什么鬼?”到了這時候,他們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到了頂峰。相比較想見到那個人,更想知道到底是為什么要這么神神秘秘?陸甜沉默片刻,“行?!睊炝穗娫?,她想了想,給薄晉然打電話約他出來。薄晉然顯然有些詫異:“現(xiàn)在?”陸甜:“這次不說你老婆的事,我們說點別的?!薄皵⑴f不行嗎?”陸甜輕笑:“慶祝我離婚,可以嗎?”電話那頭薄晉然沉默片刻,“一個小時后,晚上九點,陸甜和薄晉然坐在他們年少時最常去的一家咖啡廳。咖啡廳對面,就是他們讀書的學(xué)校?!皫资炅?,沒想到這里還是這樣,沒什么變化?!标懱饠噭又永锏目Х龋瑩沃掳涂粗AТ巴獾膶W(xué)校。薄晉然端坐她對面,目光沒什么波動,只問她:“真的離了?”陸甜垂眸,“我也是活了幾十年才明白,壞掉的東西就該早點割掉,否則等它腐爛的時候,會讓好的也變成壞的,就像我這樣?!北x然沉默下去。兩人都沒有再說話??Х葟d里音樂舒緩,陸甜閉上眼,似乎在感受什么。薄晉然坐了會兒,隨意拿起手機(jī)看了看,那瞬間眸光輕狹。他站起身,冷笑著看陸甜:“陸甜,你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陸甜睫毛一顫,睜開眼看他。薄晉然卻轉(zhuǎn)身就走。陸甜想到什么趕緊跟上,“不管你是不是小星星的爸爸,那個女人應(yīng)該是她媽媽吧?她去見見她媽媽有什么問題嗎?薄晉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對那個人做了什么,不過你可以放心,就算小星星和阿衍看到什么,也不會胡亂拿出去……”“陸甜!”他聲涼如含著冰,忽然轉(zhuǎn)頭,眼神是陸甜從未見過的冷沉。陸甜聲音一窒,還要說的話僵在嘴里。薄晉然深呼吸,重新轉(zhuǎn)身離開。陸甜煩惱皺眉,立刻給祁宸衍打電話,“他發(fā)現(xiàn)了,你們見到人了嗎,見到就趕緊走?!薄耙姷搅恕逼铄费芡高^鐵門的小窗戶,看著里面那個瘋瘋癲癲自自語的女人。再看向時星身邊,閉著眼捻動佛珠的薄云宴。他摟緊時星。時星目光發(fā)怔的看著小窗戶里的人,她聽不懂那女人說的都是什么。原來,她沒死。她瘋了。祁宸衍卻聽懂了女人說的瘋瘋癲癲的話,心臟收緊。原來,這就是薄晉然不讓別人見她的原因……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