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司鈺眼底是笑著的,那樣誠摯卻又好似隨時都會因為愧疚與絕望碎掉。
自從夢到那場讓他絕望的夢境之后,他有一段時間幾乎根本不敢出現(xiàn)在小音面前。
他無法面對小音。
他也無法接受自己“曾是推小音入地獄的劊子手”之一。
他害怕,害怕那樣對小音冷血無情的自己。
那種陌生感,將他也一次次推入深淵。
這場贖罪的赴死。
不是他一時沖動,而是他深思熟慮了好久做出的理智決定。
君司鈺太清楚,這輩子他還不了小音任何東西,除了這條命,他也再想不出什么才能抵消他“曾經(jīng)”作下的孽了。
君司瑾目送君司禮跟君母被一起送去了醫(yī)院,這次他沒有著急地跟著上了急救車,而是腳步下意識頓住。
小五,小五還沒出來?
一個意識突然貫穿他的腦海。
君司瑾是律師,他觀察過太多人性,越看君司鈺剛才的狀態(tài)越覺得眼熟,那是一種極致的坦然,與毫無生氣的麻木。
難道。
君司瑾不敢再停留,驀然轉(zhuǎn)身重新沖向了會場的方向。
而他再次推開會場大門,逆著光看過去,時間卻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小......小五??!”
君司瑾反應(yīng)過來的剎那,宛如一弓脫弦的滿弓飛射而出,沖向那一抹搖搖欲墜孱弱虛浮的少年身影。
秦音也在君司瑾這一聲喊破喉嚨的驚駭聲中回神,手里攥緊了那張繡著歪歪扭扭卻不乏認真的動畫版熊貓繡樣手帕。
心口好似有什么突然被狠狠撞了一下。
難過嗎?
心疼嗎?
秦音長睫下淡淡映出默然的陰影,再抬眸看向君司鈺的眼中爍動了幾分復(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