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強的指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泛出青白,他對著衛(wèi)星電話深吸數(shù)口氣,喉結(jié)滾動半天才按下接聽鍵,聲音里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音:“喂,爸。”
聽筒里傳來徐震天壓抑的怒火,即便聽不清具體字句,徐強愈發(fā)慘白的臉色已說明一切。
他握著電話一不發(fā),直到那邊傳來忙音,才緩緩松開僵直的手指,衛(wèi)星電話“啪”地墜在沙灘上。
阿彪慌忙撿起來,屏幕邊緣磕出裂痕,他捧著電話囁嚅道:“強哥,徐董……沒說太重的話吧?”
徐強仰頭望著遠(yuǎn)處翻涌的海面,瞳孔渙散得像蒙著層霧,聲音疲憊得像是被海水泡透的棉絮:“徐震天說股票連跌三個跌停,董事會已經(jīng)吵翻了天,讓我立刻想辦法扭轉(zhuǎn)局面,逼著網(wǎng)友重新待見咱們?!?
阿彪抓著后腦勺蹲下去:“強哥,咱都丟成這樣了,哪還有回旋的余地?姓楊的那幫人太損了,處處給咱下絆子,有他們在,咱就別想抬頭?!?
徐強摩挲著鼻尖,忽然冷笑出聲:“阿彪,我怎么覺得咱們掉進(jìn)套里了?這破荒島求生,打從一開始就是個局?!?
阿彪猛地抬頭,下巴都快掉了:“強哥,你這思路轉(zhuǎn)得比臺風(fēng)還快,我腦子有點跟不上啊。”
徐強伸出兩根手指:“給根煙,我得捋捋。”
阿彪兩手一攤,苦著臉:“強哥,咱現(xiàn)在窮得就剩條破褲衩了,哪有煙啊?!?
徐強白了他一眼,從旁邊樹杈撅下根枯枝叼在嘴里,眼神驟然清明:“你想,當(dāng)初陳凱找咱們,說要靠直播立人設(shè),還特意提楊果果也來。結(jié)果呢?他沒幫咱半分,反倒幫著楊偉那幫人把咱往泥里踩——這陳凱絕對有問題?!?
阿彪倒吸口涼氣:“強哥的意思是,這全是楊偉設(shè)的局?故意耍咱們玩呢?”
“不然呢?”徐強咬著枯枝冷笑,“要不是中毒那遭罪勁兒敲醒了我,到現(xiàn)在還蒙在鼓里。陳凱和楊偉肯定是一伙的,合起伙來幫楊氏搞垮徐氏?!?
阿彪突然拍大腿:“對了強哥!你中毒那會兒,陳導(dǎo)還幫楊氏打廣告呢!”
徐強猛地起身,枯枝從嘴里彈飛出去:“你怎么不早說?我都快死了,他們還有心思打廣告?”
“我當(dāng)時就覺得怪,”阿彪撓著胳膊,“憑啥不給徐氏打廣告,偏幫楊氏?現(xiàn)在一想,陳導(dǎo)壓根就是楊偉那邊的人!”
徐強攥緊拳頭,指骨咔咔作響:“好啊,合起伙來算計我,真當(dāng)我是傻子?”
“可強哥,”阿彪垮著臉,“就算咱看明白了,也晚了啊。徐氏股票跌成那樣,楊氏倒是漲瘋了,他們目的都達(dá)到了。”
徐強望著浪濤拍岸的礁石,嘴角勾起抹冷硬的弧度:“不晚。知道了是圈套,才有機會把局翻過來。”
阿彪眨巴著眼睛,一臉茫然地?fù)现竽X勺:“強哥,你還是說說具體想咋翻盤吧,我這腦子實在跟不上你的思路,你說得簡單點,最好是我能聽懂的那種?!?
徐強吐出嘴里的枯枝,眼神里閃過一絲狡黠:“將計就計。既然知道他們聯(lián)合起來坑咱們,那就讓他們繼續(xù)坑。”
阿彪一聽,臉?biāo)查g垮得像塊被水泡過的抹布,苦哈哈地說:“強哥,咱都已經(jīng)慘成這樣了,身上的肉都快被折騰掉半斤,咋還能讓他們繼續(xù)欺負(fù)???再這么下去,別說翻盤了,怕是連這荒島都熬不出去了?!?
徐強沒好氣地白了阿彪一眼,伸手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你這腦子還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我怎么可能讓他們繼續(xù)牽著鼻子走?這次啊,咱們要給他們來個反其道而行之?!?
阿彪捂著腦門,還是沒明白:“反其道而行之?強哥,這到底是啥意思???是要跟他們對著干嗎?可咱們現(xiàn)在啥都沒有,就倆光桿司令,咋跟他們對著干???”
徐強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沙土,慢悠悠地說:“他們不是想讓咱們出丑,想讓網(wǎng)友討厭咱們嗎?那咱們就偏不按他們的劇本走。他們覺得咱們會氣急敗壞,會做出更蠢的事,咱們就偏偏沉住氣,讓他們猜不透。”
阿彪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搖搖頭:“沉住氣?可網(wǎng)友現(xiàn)在都罵咱們呢,董事會那邊也催得緊,咱們哪有時間慢慢耗?。俊?
徐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時間?咱們有的是時間。他們設(shè)這個局不就是為了讓咱們在直播里出盡洋相,好讓徐氏集團垮臺嗎?那咱們就利用這個直播,讓他們看看,誰才是最后的贏家?!?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陳凱不是喜歡幫著楊偉他們作妖嗎?那咱們就故意讓他覺得咱們還在他的掌控之中,等他放松警惕的時候,咱們再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