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谷之外。
火云老祖等人眼見那根細(xì)若無物的魚線,從那片他們耗費數(shù)百年都無法逾越的禁制中射出,又在一瞬之間,將一個大活人從他們十幾位武皇的眼皮子底下,如釣魚般扯走,每一個人的大腦,都在這一刻陷入了徹底的空白。
死寂。
下一刻,那妖嬈的女武皇最先反應(yīng)過來,她那張美艷的臉龐,此刻已是血色盡褪,慘白如紙,甚至連一句狠話都來不及放出,頓時化作血霧瘋狂地朝著遠(yuǎn)處遁去!
“跑?。。 ?
“是玄天七子!是帝君出手了!”
“不是說好了不入世的么?。俊?
火云老祖此刻只剩下無盡的恐懼,他哪里還顧得上什么顏面,什么報復(fù),渾身的火焰罡意轟然炸開,整個人化作一顆爆射的流星,連方向都來不及辨認(rèn),只知道拼了命地逃!
十幾道身影,在這一刻作鳥獸散。
什么聯(lián)手,什么同盟,在死亡威脅面前都成了笑話。
等蘇陽邁步走出那流光溢彩的通天禁制,準(zhǔn)備好好打上一場,順便驗證一下柔性罡意的成果之時,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微微一愣。
谷外,空空如也。
除了先前戰(zhàn)斗留下的,一片狼藉的地面,以及空氣中尚未完全散盡的,屬于那十幾位武皇的混亂氣息,再無半個人影。
火云老祖,那名女武皇,連帶著他們所有的同伙,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連元真那獨特而又猥瑣的氣息,也消失了。
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
蘇陽眉頭微蹙,心中生出一絲疑惑。
?
與此同時,玄天谷內(nèi),密林之中。
武狂、神算子、赤焰三人,自然也看到了谷外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武狂聳了聳肩:“大師兄還是心善吶!”
那一手隔著禁制釣人的絕活,既救了元真,也等于保了火云老祖那群蠢貨一命。
若是真讓蘇陽殺出去,今天谷外怕是要多出十幾具武皇的尸體,那蘇陽的因果可就結(jié)大了。
“大師兄只是不想再沾染無謂的殺孽罷了?!鄙袼阕邮种械乃惚P輕輕一撥,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他看了一眼谷口的方向,儒雅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可這池水,終究是被攪渾了?!?
赤焰則一不發(fā),她那張冷若冰霜的俏臉上,神色愈發(fā)凝重。
大師兄出手了。
這意味著,他們玄天谷數(shù)千年的平靜,從這一刻起,被徹底打破了。
就在這時,蘇陽的身影,從谷口的方向,不急不緩地走了回來。
他對著林中的三人,拱手行了一禮:“三位前輩。”
三人神色各異,正要說話。
忽然,一股返璞歸真的浩瀚氣息,如同春風(fēng)化雨,無聲無息地,從山谷深處彌漫開來。
那氣息并不霸道,也不凌厲,卻仿佛與整個天地都融為了一體,讓山谷中的風(fēng)、溪邊的草、林中的鳥,都在這一刻,陷入了一種近乎于朝圣般的寧靜。
武狂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神算子手中的算盤也停了下來,就連一直冷著臉的赤焰,眼神中也流露出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畏。
三人不約而同地轉(zhuǎn)過身,朝著氣息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那溪水之畔,一名身披蓑衣,頭戴斗笠的老者,一手持著那根平平無奇的青翠竹竿,另一只手,則像是提著一只落水狗般,提溜著一個渾身濕透,頭發(fā)上還掛著幾根翠綠水草,滿臉都是懵逼與茫然的身影,正從溪邊的薄霧中,緩緩走來。
“師兄!”
武狂,神算,赤焰三人神色一肅,連忙快步上前,對著那老者,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禮,齊聲喚道。
來人,正是玄天七子之首,道一帝君。
一身實力深不可測。
而被他提在手上的,自然就是剛從鬼門關(guān)前被一竿子釣回來的元真。
元真此刻腦子還是一片漿糊,他只記得自己被打得半死,眼前一花,便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扯進(jìn)了無盡的黑暗與冰冷之中,等他再回過神來,自己就已經(jīng)泡在水里了。
此刻,他茫然地抬起頭,當(dāng)他看到不遠(yuǎn)處的蘇陽時,那雙無神的眼睛里,瞬間爆發(fā)出劫后余生的璀璨光芒!
“蘇爺?。。?!”
元真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猛地從道一帝君的手中掙脫,連滾帶爬,一把就撲到了蘇陽的腳邊,死死地抱住了他的大腿,鼻涕眼淚瞬間就下來了,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蘇爺!您可算回來了!我……我剛才差點就……就為了您失節(jié)了??!”
他一邊哭,一邊還不忘表功,聲音里充滿了委屈與忠貞:“他們……他們對我嚴(yán)刑拷打!威逼利誘!想讓我出賣您!說出您的秘密!”
“可我元真是什么人?我鐵骨錚錚!我寧死不屈啊!”
“我咬緊了牙關(guān),一個字都沒說!我跟他們說,想動蘇爺,就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看著抱著自己大腿,演得無比投入的元真,蘇陽的眼角,都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是沒見過這么沒皮沒臉的武皇……
再說,你知道啥???
我也什么都沒告訴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