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們聽說了嗎?咱們修仙界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縹緲九月宗內(nèi),一群弟子圍聚著竊竊私語,為首的胖子伸出兩根手指頭,“半個月前,容國皇城一共發(fā)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容國皇城有妖魔作亂,逆轉(zhuǎn)大陣開啟皇城死傷千百,還釋放了一位上古魔頭?!?
弟子們好奇道:“是什么樣的上古魔頭?”
胖子不說話,等吊足了眾人的好奇心,才慢悠悠道:“那魔頭名為熙清,是生于上古的純魔,擁有能毀天滅地的力量,世間少有敵手?!?
眾弟子驚呼,又一人道:“我倒是也聽說了容國皇城的事,聽說半個月前那里天降異象,血月當空,好多仙派大能都趕了過去?!?
“咱們派的幾位殿主也都跟著去了,月玄子師叔和掌門師尊回來都受了傷,好像就連隱月道尊都趕了過去。”
“這事兒我也聽說了,難不成就是那位熙清魔君,重傷了咱們幾位殿主?”
胖子任由他們討論,等了一會兒,才搖頭晃腦道:“非也。”
“這就是我要講的第二件大事,那就是——”
弟子們紛紛湊上前,聽到那胖子念出一個大家熟悉的人名:“容慎?!?
“……容慎墮魔了?!?
“皇城的血月不只是為熙清魔君現(xiàn),也是為了容慎?!?
“他在皇城大開殺戒,咱們仙門不少弟子都是被他所傷,月玄子師叔也是被他傷的?!?
有人不敢相信,有人則睜大眼睛,“你說的可是那位道尊徒弟?”
“容慎墮了魔?那他現(xiàn)在人在哪兒?”
胖子搖了搖頭,“據(jù)說當時他魔性大發(fā)神魔難擋,與熙清魔君打了起來,咱們仙派的人是趁這兩個魔頭內(nèi)訌時逃出來的?!?
“哦對了,掌門還帶回來兩個人。”
“誰?”
胖子張了張口沒有出聲,目光落在眾人的后方,他努了努嘴道:“他來了?!?
不遠處,無情殿的殿門大敞,身形修長的藍衣男子從殿內(nèi)出來,鳳眸冷淡唇瓣緊抿,他左手拎劍右手提著一只極大的食盒,察覺到眾人的視線,面無表情扭頭看來。
一群人連忙瑟縮著散開,有幾人緊跟著胖子,小聲道:“這不是掌門愛徒燕和塵嗎?”
“他半個月前就回宗門了?我怎么一直沒見過他啊?!?
“是啊,我記得他一年前奉命去皇宮除妖,還是與容慎一起去的。他們兩人關(guān)系不是挺好的嗎?”
“何止是關(guān)系好啊,燕和塵的命可是容慎親自救回來的,他們之間還有一只靈獸,叫夭夭?!?
一人拍了下手,回頭望了眼燕和塵,見他已經(jīng)走遠,才敢道:“你倒是提醒我了,夭夭呢?”
“她不是容慎的靈獸嗎?她去了哪里?”
胖子嘴角抽了抽,這群人大多數(shù)是外門弟子,對于宗內(nèi)的事了解不多,平時也都是過來混個眼熟。見不得這群人這么笨,他忍不住道:“你們就不想知道,掌門帶回來的第二個人是誰?”
“誰?”
“就是你們口中的夭夭?!?
胖子嘆了聲氣:“不過啊。”
“掌門在帶她回來時,她已經(jīng)死了?!?
“……”
回了數(shù)日,燕和塵身上的傷勢好的差不多了,但還是時常夢魘。
他的夢魘再也不是血流成河的燕家,而是掛著血月封著赤色結(jié)界的皇城。夢中的皇城被密密麻麻的血紋鋪染,數(shù)千萬無辜的百姓倒在血泊中哀嚎,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他最疼愛的小妹妹死了。
夭夭滿身是血倒在法陣中,她閉闔著眼睛像是睡著了,而燕和塵走上前將她抱入懷中,卻感受不到她的一絲呼吸。
還有容慎……
想到那場可怕的夢境,燕和塵揉了揉額角,拎著食盒上了無極殿。
無極殿內(nèi),奢華的大殿內(nèi)冷冷清清,比往日看著還要冷上三分。踏著長廊走過漫長的一條路,燕和塵拐進一間別院,院中有水有花清幽安靜,花靈撲閃著翅膀穿梭在花叢中,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驚擾到什么人。
燕和塵心思明了,輕緩?fù)崎_房門,他看到了隱月道尊。
淡漠的男人負手立于榻邊,正低眸凝視著那一團雪白。聽到身后的動靜,他微微側(cè)顏,燕和塵恭敬道:“隱月道尊?!?
隱月沒有說話,又將目光投注到榻上。
此時柔軟的榻內(nèi),正蜷縮著一只雪白小獸,小獸渾身毛毛蓬松柔軟,大尾巴有氣無力的將自己圍護,額心赤紅的火蓮失了顏色,呼吸微弱,看起來可憐又脆弱。
“夭夭她……還沒有醒來嗎?”燕和塵走上前。
隱月剛剛為她用過補靈術(shù)。
身上的傷勢已經(jīng)大好,夭夭四散的靈魂也已經(jīng)回歸主體,醒來只是時間問題。覆手去觸小獸額間的火蓮圖騰,隱月閉眸為她渡過靈氣,低冷的聲音不帶情緒,“快了?!?
他道:“她很快就能醒過來?!?
那日,夭夭的身體雖然還完好,但大陣吸食的是她的生命力與魂靈,留給他們的只是一具空蕩蕩的軀殼。
夭夭死了,魂靈四散氣息全無,按理說已經(jīng)救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