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沒料到,聽得一愣,卻直:“她我已經(jīng)管不了,我來找你就希望這事能看在我面上,你不要太決斷,都給對方留條路,總有辦法……”
“笑話,”王居安冷哼,“我用得著求她留什么路?早說這事跟你沒關系了,趕緊走?!?
蘇沫氣道:“你想過河拆橋?”
王居安頓一頓:“是,我過河拆橋。你那個表妹已經(jīng)無藥可救,不連累個把人她不甘心?,F(xiàn)在這事就是我跟她還有尚淳之間的買賣,跟你沒半毛錢關系,你有多遠走多遠,別再瞎摻和,就這樣。”
他說完就走,半分鐘也不多捱。
蘇沫急得一拍車前蓋:“你,你站住!”
王居安全不理會。
蘇沫又道:“不管三百萬三千萬還是多少,你肯定不會那么容易給她,你恨她都來不及又怎么可能讓她占便宜?!?
他果然停下。
蘇沫心跳急速,知道被自己說中,緩一緩又道:“你有那么多辦法,說不定現(xiàn)在連錄音都備齊了,倒時候讓她吃不了兜著走也不是沒可能?!?
王居安這才轉身,略微揚眉,表示認同:“小姑娘青春年華,又好面子,能走法律途徑解決當然最好。萬一證據(jù)不足,試試其他方法也未嘗不可,不信搞不死她?!?
蘇沫聽得背脊發(fā)涼。
他接著道:“你比不上她愚蠢,卻比不過她心狠,一個聰明又不夠心狠的人,注定比別人活得痛苦,還不如糊涂些算了。”
蘇沫看著他,慢慢開口:“鐘聲要是在你手上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以后怎么辦?”
王居安走近些,“我本來想算了,可惜她這回自己撞槍口,臭丫頭人蠢膽肥,想當初我跟王亞男斗的時候,王亞男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乖乖走人。她倒好,仗著手里有點東西就訛我。我跟你講,”他低頭,狠狠盯著她,輕描淡寫,“這世上,從來都是我威脅別人我欺負別人,就算要訛,也是我訛別人!沒人敢威脅到我頭上,以前沒有過,以后也不會有。”
蘇沫搖一搖頭,仍是壓抑著情緒道:“如果鐘聲有什么事,我舅也活不下去,會死人的?!?
王居安側頭看向旁邊,聽也不要聽。
她顫聲道:“你也是做父親的人,感同身受不是什么難事。”
他幾乎咬牙切齒,沉聲呵斥:“你給我閉嘴!”
“是,我強人所難,”蘇沫忍著淚,繼續(xù)道:“我不相信你對我毫無感情,只有利用,如果我舅什么有事的話,我們,我們……”
兩人都不做聲,過了很久,他才悶聲問一句:“會怎樣?”
蘇沫含淚,忽然笑一笑,低聲道:“還能怎樣,老死不相往來?!?
他一不發(fā)。
蘇沫上了車,見他仍是杵在那里,一時氣不順,直接放手剎,踩油門沖過去,他卻避也不避,動也不動,只拿眼盯住他。
快到跟前她才一腳踏緊剎車,車子猛地停住,她自己倒嚇出一身冷汗。
蘇沫低頭歇一口氣,不再看他,馬達轟起,倒車調頭,一路飛駛下山。
過了小半月,鐘聲那邊仍無動靜,蘇沫又往南瞻大學跑了一趟,上班晚了些,趕到保順科技,她進電梯,周遠山出電梯。
周遠山不常來,但是兩人撞見了都要聊一會天,這才卻沒多說,都有心事,各自形色匆匆。
電梯門正要關上,周遠山卻轉身,瞧一眼里面,除了蘇沫再無別人,隔開電梯門,點一點她,說了句:“又有變化了。”
蘇沫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什么意思?”
周遠山只說:“等會兒就知道了?!?
他一派高深莫測,蘇沫忍不住追問:“到底什么意思?”
周遠山卻轉身走人,只沖她擺一擺手。
蘇沫覺得莫名其妙,剛進辦公室,就有內(nèi)線打過來,王亞男傳她過去。
敲開門,王亞男一路打量著她走到跟前,說:“坐?!?
蘇沫坐下,王亞男又沉默不語,像是還在考慮,直到翻完桌子上的最近一期的內(nèi)刊,才道:“前段時間,你是不是去別的公司應聘過?”
蘇沫心里暗嘆,心說終究躲不過,平靜答道:“是的?!?
王亞男看著她:“為什么?蘇總監(jiān),我自問待你不薄,還是……公司有什么地方讓你不滿意?”
蘇沫實話實說:“當時我還沒升職,自我感覺雖然付出努力取得了成績卻沒又得到足夠重視,正好有獵頭找上門,”她想一想,估摸著王亞男應該對實情不太了解,很可能只是道聽途說,于是接著道,“獵頭的意思,對方老總希望我能過去幫忙,我確實有些動搖,就去和人見了一面,感覺不錯,后來覺得,還是放不下老東家,所以回來向您懇請,希望能有一個競爭上崗的機會。”
王亞男道:“這么說,你倒把送上門的機會給拒了?”
蘇沫沒答話,算是默認。
王亞男笑一笑,卻道:“我建議你,從明天開始,還是去別的地方上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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