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難養(yǎng)的女人,于穗歲她不好掙扎,這浴池里,稍微一動,那感官都異常的明顯。
垂著眉,低著頭,小聲抱怨:“本就是皇上的錯,皇上是一國之君,又是男人,怎么能那般的小氣。再說,我也不是故意的,若不是皇上捏著我的鼻子,叫我差點悶死,難不成我會無緣無故的下意識揮手?!?
“全是皇上的錯,皇上還要我來哄!”
乾隆沒想于穗歲登鼻子上臉的功力,跟她的臉皮一樣的厚,說這是什么話,什么叫做他的錯。
他做錯了什么?
不過是逗了她一下,便挨了她重重的的一巴掌。
他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就是皇考在世的時候,也不曾對他動過手。
“你這女人,胡攪蠻纏的!”乾隆又咬了于穗歲一口,左右對稱了,“好了,朕不生你的氣,你也別給朕使小性子。”
哈?
乾隆要不要聽聽他自己說的什么鬼話?
于穗歲覺得乾隆這人,真是臉皮厚如城墻,還是那加厚的城墻。
“皇上,你若是缺錢了,這臉皮能賣不少的錢!”
按斤賣的話,也不知有幾十斤。
乾隆聽得出于穗歲這直白的嘲諷,這話若是換個地方,換個人說出來,他立刻能讓那個李玉給拖出去杖斃。
也就是于穗歲,她說話直白也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不然他真怕自己忍不住,想要叫內(nèi)務(wù)府的人再好好的調(diào)教一下她。
可又擔(dān)心失去了自己喜歡的趣味。
他真是天下最能忍的人了。
“好了,朕下回不嚇你了?!鼻〔磺椴辉傅恼f了一句。
女人的心眼真的就是針大點。
于穗歲回頭去沖著乾隆的肩膀就是一口,也沒敢真的咬破皮只是力氣重了那么一點,“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皇上這一回了?!?
這個臺階就這么一厘米寬,不下來的話,又找不到新的臺階。
于穗歲勉強(qiáng)的從上面下來。
浴池水花蕩漾,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了。
青竹守在外間,聽到于穗歲搖響的銅鈴,快速的鉆進(jìn)屋里,“娘娘醒了?餓不餓?要吃什么?奴婢讓人去拎?!?
昨天晚上青竹睡覺是斷斷續(xù)續(xù)的,想起昨天傍晚的時候,娘娘打皇上的那一掌,她心里就跟裝了石頭一樣,壓得她心里慌慌的。
皇上哪里是娘娘能打的人?
她一直擔(dān)心娘娘這嬪位就此消失,心里惴惴不安的,半睜著眼過了一晚上。
結(jié)果今早皇上起來的時候,還特意叮囑李總管,讓他去私庫里找一些好東西給娘娘送來。
這不就是說明,皇上沒有生氣,娘娘的嬪位還是穩(wěn)當(dāng)?shù)摹?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娘娘位置穩(wěn)固,她們就能過好日子。
“要鮮蝦小餛飩。再來一些小菜,不要醬菜,要清淡的?!痹缟暇筒怀允裁蠢钡牧税?,于穗歲從床上下來,屋外的陽光都快要到床邊了。
于穗歲抬頭看了看窗戶,琉璃的窗戶外,能隱隱看見有人影在晃動。
“好,奴婢這就去?!?
酒足飯飽,于穗歲又舒服的去了乾隆的小書房里,找了本喜歡的書,又找了個陽光能照著的位置,悠閑得躺在搖椅上看書。
富察皇后一早就去了貴妃住的曲院風(fēng)荷,原來貴妃一向是喜歡住得離皇上更近的天然圖畫,可后來皇上將貴妃給安排去了更后邊后,貴妃來圓明園大多數(shù)就住在曲院風(fēng)荷了。
院中有一方池塘,里頭種著不少貴妃喜歡的重瓣蓮,等夏日的時候,綠葉紅花的,別有一番意境。
高貴妃的身體已經(jīng)好了許多,蕙心便允許高貴妃每日午后出來,在院中的荷花廳里坐坐,曬曬太陽,看看書。
富察皇后到的時候,高貴妃正在吃藥,那濃濃的一碗褐色的湯汁,高貴妃眼睛都不眨一下,眉毛都不皺一下就這樣直接仰頭就喝了下去。
最后竟然連清水也不喝一口。
“娘娘安好,臣妾怕沖撞了藥性,不敢喝茶,也不敢吃蜜餞?!彼幌矚g自己病怏怏的身體,高貴妃想要自己快一點好起來。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太久沒有見過皇上了。
都快忘了皇上長什么樣子了。
富察皇后只是吃驚,待高貴妃解釋的時候,她又恢復(fù)如常,柔聲道:“我過來瞧瞧你,太醫(yī)說你已經(jīng)是大安了?要我將綠頭牌掛上去嗎?”她就是想著看完了太后,過來順道看看高貴妃。
皇上跟高貴妃之間有別扭,她原是想著解開這個,只皇上不愿意。
她也不能強(qiáng)行讓皇上來。
高貴妃病弱的臉上還是有一些不自然的白,唇色也極淡,她臉上掛著笑:“不必。臣妾還是沒有全部好,若是過了病氣給皇上,就不好了。”她心里是想的,可是也知道,皇上不會翻她的綠頭牌。
皇上心硬得跟鐵一樣,又冷又硬。
富察皇后眉心微微的一蹙,貴妃真的是跟皇上對著來,她想了想還是勸了一句:“貴妃,皇上是天子,是一國之君,萬萬沒有低頭的時候?!彼欢F妃如何跟皇上對著來。
皇上說的話,那是圣旨,是圣訓(xùn),她作為皇上的嬪妃,不能也不允許跟著皇上硬碰硬。
貴妃這樣跟皇上對著來,是不會有一點好處的。
皇上的情誼,只會日復(fù)一日的消散。
高貴妃別扭的轉(zhuǎn)過頭去,這一回生病,只有皇后前前后后的來了幾趟關(guān)心她,她這才發(fā)覺,自己在這宮里是個孤家寡人。
她跟在皇上身邊的時間比誰都要久,差不多就是陪伴著皇上長大的,以前那個翩翩的少年,變成現(xiàn)在威儀赫赫的帝王,都是她一路陪著過來的。
她也知道皇后在說什么?
只是心里有坎,想要見皇上,又翻不過去那個坎。
就這樣猶猶豫豫的空耗時光。
她只是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皇上怎么就不能同意?
她沒有一定要一個阿哥,她只是想要一個孩子。
一個屬于她跟皇上的孩子。
“臣妾謝娘娘好意,只是臣妾……”高貴妃的話里有幾分苦澀,其實這幾日她也反思過,只是還是覺得不是自己的錯。